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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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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安兒,你去哪兒了?”常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快步走在後花園中,她邊走邊喊著兒子的小名,無奈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夫人,找到了,找到二少爺了。”有小丫鬟前來回報,“二少爺脫了鞋襪去水裡抓魚了。”

“哎呦我的安兒,快快,快去。”常夫人腳步都要邁出殘影來,雖說現在是夏日,泡在水裡那也不是好耍的,可別再病出個好歹來。

等常夫人到時水邊早已圍了一圈的丫鬟小廝,眾人誰都不敢大聲說話,唯恐驚著在水裡泡著的二少爺。說起這位二少爺,那可真是闔府上下都寵著愛著的人物。常家共有三位少爺,還有一位小姐,大少爺善武,早早就隨兵出征,如今已是響噹噹的將軍,三少爺才華橫溢,如今更是新科狀元前途無量,小姐也是生的冰雪聰明,人見人愛,只有這位二少爺,當初夫人一胎雙子,三少爺生下來五斤四兩,二少爺生來瘦弱,只有三斤八兩,而且還智力有損,府中上下皆疼寵無比,今日也不過是常夫人打個盹的功夫,醒來便不見了心愛的二兒子。

“安兒,咱們玩夠了就先上來吧,當心染了風寒。”常夫人放輕聲音說道。

下半身泡在水裡的二少爺似乎並不想理會自己的孃親,他兩隻眼睛眨也不眨的專心看著水裡的魚遊動,對常夫人的呼喚沒有任何反應。

“安兒,娘讓人把這魚抓起來給你放到缸裡看可好啊?”常夫人又繼續說道。

依然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可怎麼辦啊夫人,二少爺這麼在水裡泡著也不是個辦法啊。”跟在常夫人身邊的春月看著二少爺有些發白的唇色憂心不已,“夫人您看,二少爺的嘴唇都白了,這般下去可要生病了啊。”

常夫人聽春月這麼說心裡更加著急,她揮手叫來兩個小廝,“去,去拿個漁網來把這魚抓起來,抓的時候小心些,莫要嚇著二少爺。”

一夥人站在岸邊看著水裡的人,小廝拿來網撈起一條來,二少爺依然不動,再撈一條,還是不動。

“夫人,二少爺似乎是喜歡那條紅色的錦鯉呢,您看。”奶孃細心的觀察著二少爺的神色,見二少爺的眼神隨著水裡那條紅色的魚轉動,她指著水裡的魚趕忙說道。

“把那條紅色的抓起來,小心些,別傷了那魚。”常夫人說道,若是傷了安兒喜歡的魚他怕是又要不高興。

又過了好一會兒,那條紅色的魚好不容易才撈了上來,只見二少爺的眼睛隨著那條錦鯉移動,直到那魚被放到缸中他看不到以後整個人這才急了起來。

“快快快,扶少爺上來。”奶孃在旁邊著急的指揮著下人,好不容易把二少爺扶上岸來,他站在魚缸前又開始盯著那條錦鯉看,好了,這下又開始不挪窩了,常夫人無法,只能命小廝抬著魚缸回了二少爺的住處,二少爺的眼神一路黏在缸中的魚上,等到了住處後丫鬟奶孃趕緊的拿衣服的拿衣服,端熱水的端熱水,再看二少爺,人家眼睛還黏著那條魚呢,絲毫不知道周圍人著急的心情。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算是給二少爺收拾好,常夫人細細囑託了伺候二少爺的下人這才回去休息,到了晚間又有下人來回稟,二少爺在水中泡了大半天,此時果然發起了高熱來。

這一燒就是三天,誰也沒想到一場普通的風寒居然會這麼嚴重,常夫人看著躺在床上燒的人事不省的兒子直抹眼淚,常家的當家人,當朝前戶部尚書大人常延亭找來了整個城的大夫都沒能把燒給退下去。

“這可怎麼辦啊?”常夫人眼睛哭的紅腫不堪,眼下她也顧不上打理自己,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她一共生了四個孩子,另外三個都聰明伶俐,只有老二是這般模樣,她素日裡就偏疼這個兒子,現在眼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上燒的通紅,身子滾燙卻沒有辦法,常夫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在一眾下人面前放生痛哭起來。

“兒啊,我的安兒啊。”這是要生生剜下她的心頭肉啊。

“唉。”常延亭也坐在椅子上,想他年少中舉,一路順風順水的做到了戶部尚書,家裡也是夫妻恩愛,孩子們懂事上進,難不成老了老了卻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嗎?看了一眼床上無知無覺的兒子,他一時悲從中來,眼眶也紅了起來。

“夫人,咱們這裡有個普華寺靈驗非常,不如咱們去求求菩薩,或許二少爺的病還能有轉機呢。”一個粗使婆子說道,常家人厚道,對待他們這樣的下人也是和善大方,眼下常家遭遇此劫,粗使婆子心中也是難過,她趁著送飯菜進來的機會忍不住跟常夫人提了一嘴。

“大膽奴才,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趕緊出去。”奶孃呵斥道。

“等一下,你剛剛說哪裡?”常夫人聽到了心裡去,萬一,萬一真的有用呢?

“回夫人話,是普華寺,就在城外的山上,您別看是小地方的寺廟,那裡有位得道大師,解籤最是一絕,菩薩也靈驗的很,咱們窮苦人家都去過的。”粗使婆子說道。

“準備馬車,我要去一趟。”常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站起身說道。

“夫人,”常延亭也起身走了過來,“我陪夫人一道去。”

兩人上了山,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山上發生了什麼,只是回來就開始遣家裡的下人全部出門到各處去張貼布告,要找大燕十四年生人,還要是臘月二十寅時出生,一旦找到了立刻為二少爺提親,成親的日子越近越好。

有那知根底的人家知曉常家二少爺的情況,自然是不敢輕易往前湊,不知道情況的也不可能把自家閨女這樣著急忙慌的往人家裡送,就在大家議論紛紛時,一個臉上長滿皺紋,膚色黝黑脊背微彎的中年男子在佈告面前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接下了佈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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