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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遇到了持明蜃影。
“白露小姐，你又逃出丹鼎司了！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丹鼎司的規矩是……”
“對不起，對不起，下次不敢了！”白露下意識地說道，語氣祈求道。
“欸！不對，這個聲音我記得，是上一任丹士長，原來她……也已經蛻生了嗎？”
白露突然反應了過來，呆呆地看著那持明蜃影。
“上一任丹士長？”丹恆突然說道，語氣無悲無喜，“是丹樞的前任？”
他攥著白露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指尖在她那纖細的手腕上劃出了好幾道若深若淺的紅痕。
“啊！”白露吃痛地叫了一聲，掙脫了丹恆的手，“丹恆，你——”
只是，在驚詫之中，她抬眸，卻直直地撞入了丹恆那雙青色的眸子裡暈出來的濃郁血色。
白露一下子就怔住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那人，是丹樞的前任？”丹恆不依不饒地問道。
“是。”白露懾于丹恆的氣勢，低下了腦袋，怯怯懦懦地回答道。
“你是……丹楓大人？”聞言，琉楹——前任丹士長，望向了丹恆。
“丹楓大人！”她激動地說道，明明只是持明蜃影，卻是長跪不起，雙手托起，虔誠而又殷切，“我就知道，您會回來的——”
“你的名字，是……琉楹？”丹恆問道。
“是，是的！”她又是一叩首，“您是對的！丹楓大人，我終於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
“那個小姑娘才是‘化龍妙法’的關鍵！我的研究取得了重大進展！”
“研究？”丹恆的面色一沉，他拽過白露，冷聲問道，“白露，你實話實說，琉楹有沒有取過你的血？”
白露被丹恆可怕到要吃人的神色嚇住了，哆嗦了一下，小聲地說道：“有……有一些。”
她記得，在自已很小的時候，琉楹姐姐取過她的血。
“我知道了。”丹恆得到了答案，慢慢地走到了琉楹的面前，蹲了下來，“你用白露的血做研究，是嗎？”
【“瘋子，真是瘋子！她到底在研究什麼啊！”
“嗚嗚，我的白露，就這麼被個瘋女人禍禍了……”】
“持明族輪迴自足，可卻無法生育繁衍，遭遇天災人禍，難免會折去人口。如此下去，終有一天，我們高貴的龍脈種族將會滅亡，這根本不符合‘不朽’的命途天旨。為此，我這一生全都在研究如何讓持明族脫離輪迴、重新繁衍。”
琉楹的神色魔怔，並不去看丹恆，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全然沉寂在自已的世界裡。
“所以，你就用白露的血做研究，用持明髓做研究？”丹恆輕輕地勾起手，指尖劃過了琉楹的臉龐，穿過了她透明的身軀。
琉楹雖只是蜃影，卻也駭然，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丹恆的動作。
“您——”
“怎麼？”丹恆歪了歪腦袋，輕輕地笑了笑，神色天真無邪，“告訴我，你這麼做了，是嗎？”
“是。”琉楹怔怔地說道。
【“天哪，雞皮疙瘩起來了。”
“丹恆老師的精神狀態還好嗎？我怎麼覺得他也像是要墮入魔陰身了？”
“持明不是不會墮入魔陰身嗎？呆滯.jpg。”】
“是！”琉楹突然搖了搖頭，整個蜃影都變得猙獰了起來，面目扭曲，就像是一個女鬼，“那又如何？我是在為持明族的‘繁衍’計，為持明族的‘不朽’計！”
“您知道嗎？您對‘化龍妙法’的改動，簡直是神來之筆，它固然造就了大肆破壞的孽龍，但同時也創造了一個全新的生命。”她伸出了長長的指甲，詭異地看著白露，“看啊，多麼完美的生命！這正是持明族再度繁衍的希望！”
“我……我？”白露後退了一步，指著自已問道。
她看了看丹恆，又看了看琉楹。
“是你啊——白露小姐。”
【“不是，你啥意思呢？俺的CPU要燒了。”
“白露，是丹楓用‘化龍妙法’創造出的新生命——”】
“持明族的繁衍，未必非要本族血脈傳承相續……挖掘龍血的潛力，將異族納入‘龍祖’血脈之中，這不正是‘化龍妙法’的意義所在嗎？”
琉楹熱切地說道，言辭之狂熱，使人感覺就像是置身於邪教傳播現場。
“雖然‘不朽’未必在意所謂的血脈——但是，你真的覺得，將異族納入持明血脈之後，那異族，就是持明瞭嗎？”丹恆輕蔑地哼了一聲，“你是真的這麼覺得的？”
“龍脈種族天生高貴，遑論短生種，就連天人族、狐族這樣的長生種都不入你的眼。鱗類、羽類和毛類，更是至微至賤。你就不覺得，將高貴的龍脈種族的血液、髓液注射入那些異族的體內，是玷汙了你口中的‘不朽’龍祖？”
“你！”琉楹氣急，但是在看到丹恆戲謔的神色的時候，她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龍祖’不會在意的……”憋了半晌，她底氣不足地說道。
“在意不在意，不是你說了算的。”
丹恆輕輕地將手覆上了琉楹的腦袋，在她驚駭的神色中，慢慢地壓了下去，“戕害同族，罪無可赦，怎堪為‘不朽’龍裔？”
“不朽”的命途天旨，可不僅僅是如此。
丹恆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在他平淡至極的話語中，琉楹的持明蜃影消散了。
“丹恆——”白露呆呆地看著他的動作，語氣低落地說道，“所以，我是……那頭孽龍？”
“不是。”丹恆的神色飄忽，但還是鄭重其事的說道，“不是的，你是……希望，是希望，不是持明族的希望，是丹楓的希望。”
“丹楓的，希望？”白露喃喃道。
【“明明我一路追劇，但是到了現在，卻什麼都看不懂了。”
“真是絕妙的比喻。”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丹恆老師，還是丹恆老師嗎？”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你們都發現了，不是嗎？只是在自欺欺人，不願意說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