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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百山春獵(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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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去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在練武廣場上,山霧依舊,而且相比於一開始那薄如輕紗的模樣,此刻的霧氣無疑又厚實了許多,幾乎只要隔著十丈開外,便很難再透過肉眼清楚事物的模樣。

臨近巳時,趙白蓮在說出最後一句“祝你們好運”後,身在蓮花宗陣營裡的徐焰便知道,春獵終於是要開始了。

於是,各大宗門的宗主紛紛走到自己門派的陣營中,又象徵性的囑咐了幾句,隨即,雲蘭宗那二十名身穿青色長袍的弟子們便率先走上了蓮花宗的下山道,朝著第一項任務的地點行去了。

緊接著,便是白鶴劍莊的核心弟子,不過說來奇怪,在白鶴劍莊的二十名弟子中,竟是大多都以女子為主,其中男弟子只有不過才三人而已,這不禁讓徐焰在心中想著,看來對方整個劍莊的氛圍,都是陰盛陽衰啊。

在白鶴劍莊的弟子離去後,辰陽宗的弟子亦是沒有猶豫,開始相繼從蓮花廣場上離去,徐焰百無聊賴地打量著他們,隨後便發現在他們這群身穿土黃色道袍的人群中,此時竟然也有一道目光正在打量著他。

四目交集,徐焰的心中便是忍不住微微一驚,等到他徹底認出對方後,他便在腦海中,回想起了一句話,“一個月後的百山春獵,我倒要看看你們蓮花宗的弟子,到時有沒有本事係數倖免於難。”

徐焰睜眼望去,依稀還能從對方此時的臉上,看到一抹戲謔的笑意,以及那道被他扶搖劃破面板後,所留下的疤痕。這道疤痕,顯然是對方刻意留下的,就像是在為了能在這個時候向他示威一般,不然對方若是早早服下由修行者們所煉製出來的療傷丹藥,根本不會在面板上留下什麼痕跡。

隨即,徐焰看到那位當初被他裝模作樣給嚇退了的嚴子憶,又伸出自己的手指,並在自己的脖子上由左往右輕輕一抹,威脅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徐焰見此,輕輕皺了皺眉,開始意識到此次春獵註定不會一帆風順了,如果說宗門的選拔賽,只是一次戰鬥經歷,那麼,屬於百山祖各大宗門聯合參與的這場百山春獵,無疑就要血腥的多了,想來無論是誰,只要在其中心存大意,都極有可能因此而丟掉小命。

當然了,徐焰何其人也?對他來說,春獵之險,小場面爾。

辰陽宗的弟子很快便都離開了練武廣場,然後蓮花宗的弟子們也開始向下山道走去,不過他們彼此間雖然看起來是同門子弟,可徐焰卻心知肚明,在蓮花宗這二十名弟子中,還不知道有幾人是真正屬於蓮花宗的呢。

徐焰自選拔賽開始,就被趙白蓮劃分給了冬字派,因此,現在自然也就和邱元錦一起排在了隊伍的最末端,而等到他也要離開時,冬字派的太上長老王楚卻突然迎了上來,並同時給邱元錦以及徐焰的手中,都塞了一個儲物囊,笑嘻嘻對徐焰說道:“徐賢侄,這是老夫送你的一點備用物資,當然,老夫希望你從頭到尾都用不到它們,不過帶著總比沒有好,有備無患!”

徐焰聽到這裡,已是大致猜到了其中的用處,沒有拒絕,笑著回道:“多謝王老長。”

王楚擺擺手,笑著說道:“無妨,不過都是些身外之物,只是老夫有個小小的請求,若是我這徒兒在春獵中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還望徐賢侄到時能夠出手幫忙照看一二。”

徐焰聽到這裡,心中頓時一陣無語,忍不住暗罵一聲老狐狸,對方這哪是小小的請求,這無疑是要自己保住邱元錦的小命了,果然世間沒有白拿的好處,不過轉頭一想,邱元錦本是和他已經有所交集,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他出手給予援助,倒也不算什麼為難之事,便點頭應下,並拱手行禮說道:“弟子自當盡力而為。”

……

離開蓮花主峰,便是蜿蜒曲折的下山道,彎彎曲曲,百轉千回,而行至到某座小蓮花峰的半山腰時,便得從下山主道上,轉入到其中的一條分岔小路中,然後再經過幾個悠悠山谷,等到完全走出小蓮花峰的範圍後,再向百山祖中的深山行去。

此刻在眾人腳下的這條山路,在場的弟子們都不陌生,身為宗門弟子,他們每年都有一定的任務考核需要完成,可以是捕獵靈獸,也可以是去山中挖取藥材,就比如在之前,哪怕是身為宗主親傳弟子的徐焰,也得跟著陳青河組隊前往黃毛尖捕獵魔巖烈虎。

當然了,像捕獵靈獸這種任務,本身也是一種以戰養戰的修行方式,只不過捕獵同級的靈獸,或者高於自身修為的,其危險性相當之高,畢竟靈獸相對於人而言,自身的天賦佔據著不小的先天優勢。

三個時辰後,本是從最後出發的蓮花宗弟子,也是來到了一片山谷處,這片山谷是小蓮花峰與武功山的交匯處,也正是從這裡開始,便算是真正脫離了蓮花宗的範圍。

身在隊伍最前端的春字派弟子周顯,率先停下了腳步,然後開始進行了短暫的修整,比如取出儲物囊中的水袋,開始從谷中的溪水裡補給水源等等。

徐焰也沒有閒著,一樣開始準備這些進山前的準備,接下去,他們想要到達第一個任務地點登背山,至少還需要徒步行走差不多兩天時間,而在這段行程裡,再沒有什麼水源之處可供他們補給,因為他們將會從此處山谷中,一直沿著陡峭的山勢不斷往上攀爬,自然而然距離山谷中的這條溪流,就會越來越遠。

一刻鐘後,以周顯為首的春字派弟子,率先完成了所有準備,隨即便挑選了其中一條山道緩緩走去,不過在起身前,周顯則是轉頭瞥了一眼在隊伍末端的徐焰。

眼神中,意味深長。

此次參加春獵的二十人中,春字派獨佔九人,夏字派五人,秋字派四人,冬字派則是兩人,然而,此時跟隨在周顯身後一併走去的春字派弟子,卻是隻有六人。

意識道自己一派的谷雪青以及另外一名外門弟子,並沒有絲毫要動身的意思,已經走出去不少距離的周顯,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並轉頭冷冷問道:“谷雪青,你身為春字派的弟子,這是要與他們同走一路麼?”

此處山谷,分岔路口眾多,有三條不同的路都可以通往那座登背山,因此,原本就與周賢等人不合的谷雪青自是不會跟他們同路。

谷雪青秀眉微蹙,不願過分得罪於周顯,只是說道:“周師兄選的這條路固然好走一些,但距離上卻要比另外兩條遠上不少,其它三宗的弟子本就領先於我們,若是我們再走這條路,又如何才能追上他們?難道我們得直接放棄掉第一項任務麼?”

周顯聞言,臉色便是一冷,他之所選擇這條最遠的山路,自是心存其它用意,現在見對方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他更是有些惱怒,當即冷聲喝道:“我選這條路,自然是因為它好走,不會影響到整個行程,難道你不知道其它兩條路,風險都很高麼?若是遇到什麼突發事件,你又如何能夠保證自己可以順利趕上其它三宗的弟子?”

谷雪青聞言,深知他是強詞奪理,沒有繼續再與其爭辯,只是冷聲說道:“周師兄,多說無益,不如就看我們誰先達到登背山吧!”

周顯見她如此,當即拂袖離去,不過就在他轉身後的眼神中,已是殺氣縱橫。

……

在之前離開的三大宗門裡,雲蘭宗已經距離徐焰等人相差甚遠,不過由於他們本是最先離去,無疑便選擇了最好走的那條路,而緊隨其後的白鶴劍莊弟子,則是取了箇中間值,走了那條既不是路程最長、也不是山勢最險的一條,這與在他們之後出發的辰陽宗弟子,如出一轍。

在辰陽宗的隊伍中,為首的是一名面相極為剛毅的男子,他看起來十分老成穩重,一點也不像是與徐焰等人同一輩分的弟子,不過他雖然看起來是長得著急了點,但其實他的真實年齡卻是合理處在春獵規則的範圍內,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超過三十歲。

這名面相老成的弟子名叫吳浩,乃是辰陽宗所有弟子中的大師兄,而他真正值得在乎的身份則是,他本是辰陽宗主吳士興的兒子。

行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吳浩突然對他身後的嚴子憶問道:“嚴師弟之前在蓮花宗之所以做出那個動作,可是因為看到了那個叫作徐焰的弟子?”

嚴子憶回道:“不錯,他就是之前在黃毛尖,連續毀掉我宗張春以及李子凡武道根基的徐焰。”

吳浩聞言,接著問道:“我聽父親說,此人可是在蓮花宗的選拔大賽上,力壓那個周顯,奪得了第一名,這與你說的那個不過二層樓的徐焰,似乎匹配不上吧?”

嚴子憶聞言,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關於這件事情其實他也有些迷糊,因為他在面對徐焰時,他可以無比確定對方就是個二層樓的劍修,可是沒想到才一個多月不見,對方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三層樓的劍修,不過由於他之前已經信誓旦旦與吳浩說過這事,現在改口顯然是行不通的。

因此,嚴子憶在思忖片刻後,只得解釋說道:“不瞞大師兄,其實師弟在聽到他奪得第一的事情後,便也覺得此事十分蹊蹺,現在看來,此人在黃毛尖時定是刻意隱藏了修為,我就說,以他不過一個區區二層樓的劍修,又怎會有這種強悍實力,顯然我們當時都上了他的當了,若不是如此,以張春與子凡師弟的實力,又豈會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唉,都怪此人心機太深……”

嚴子憶頓了頓語氣,又故作悲憤說道:“大師兄,你可一定要替張春他們報仇啊。”

吳浩聽完,忍不住濃眉微皺,對於嚴子憶的這番解釋,他沒有懷疑,但也不全信,他轉頭撇了一眼正嚴子憶,冷聲說道:“既然是他傷我宗弟子在先,那麼,我自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嚴子憶見此,臉色悲憤依舊,但心中卻是忍不住一喜。

……

在周顯領著六名本就跟在他屁股後頭多年的弟子,走在那條最長的道路又是兩個多時辰後,時間便已臨近戌時,在大山之中,這個時候的光亮相比於在視野開闊的宗門中,無疑要暗沉的多,因此,此刻的他們明顯都能感覺到,天色馬上就要陷入到真正的黑暗中了。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弟子忽然對周顯說道:“周師兄,那谷雪青竟然敢正面與你作對,我看定是與那徐焰狼狽為奸了,怪不得之前她在……”

周顯見他語氣忽然間變得吞吞吐吐,便開口問道:“在什麼?怎麼不說了?”

這名弟子猶豫片刻後,才接著說道:“她在師……師兄你輸給徐焰後,還去恭喜了那姓徐的。”

周顯聽到這裡,雙眼中頓時寒芒畢露,咬牙切齒問道:“你說這話,可是屬實?”

這名弟子感覺到周顯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還是如實說道:“師弟此言絕對屬實,那谷雪青在賽後與那徐焰道喜的事,當時很多師兄弟們都看到了這一幕。”

“谷雪青這個賤人,我必殺她!”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春獵畢竟才剛剛開始,周師兄若是太早就殺了她,那對我們蓮花宗而言,豈不是就少了一分力量?”

周顯聞言,轉過頭來冷冷得看著他,臉上則是緩緩浮現出一抹冷笑,一字一字說道:“我何時說過,我要為蓮花宗贏得此次的春獵了?”

這名弟子聞言,臉色便是一怔,有些驚異說道:“周師兄這……這是何意?你那天也聽到了,若是我蓮花宗輸掉了此次春獵,代價可是相當的巨大,你怎麼能說……”

周顯頗為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根本懶得解釋,只是語氣冰冷說道:“枉你還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想到,你還是這麼的愚蠢。”

這名弟子完全理解不了周顯的話,便自顧沉默下來,緊接著,就在他跟隨著周顯轉過一個山體的大彎後,他卻看到了在前方一處相對平坦的山坳處,竟是有火光正在熊熊燃燒著。而在火光的照耀下,這名弟子更是直接就看到了那些走動在火光下的道道身影,與此同時,他也認出了這些生火之人,不禁心中大駭。

他看著眼前的周顯,依舊腳步不停的繼續向那些人群走去,口中便忍不住驚呼道:“周師兄,你這是要做什麼,他們可是雲蘭宗的人,我們就這麼走過去,他們一定會趁機殺了我們的。”

周顯聞言,轉頭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升起一絲冷笑,隨後則是十分失望地搖了搖頭,便繼續往前走去。

這名弟子見狀,張口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就在這時,跟在他身後的同為春字派的一名弟子,突然拔出了手中的長劍。

一道寒光閃過。

撲哧一聲!

長劍直接就穿透了這名弟子的胸口,他滿眼不解地看著殺死他的人,口中一邊不停地溢位血水,一邊則是呢喃說道:“為……為什麼?”

殺死他的弟子聞言,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看來你是真的傻,怎麼到現在你都還看不出來,我們和周師兄,根本就不是你們蓮花宗的人?”

……

在選擇了最難行走、但行程卻是最短的徐焰一行人中,由於夜幕降臨,他們亦是選擇了一處山坳處開始紮營升火。不過徐焰倒是沒有想要紮營的打算,因為對他而言,只要不會下雨,他隨便找個地方盤坐一宿,當作冥想修煉即可。

正在紮營的邱元錦見他無動於衷,已是微微有些香汗淋漓的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師弟不打算紮營麼?”

徐焰笑著回道:“所有人都睡了的話,誰來給你們守夜?”

邱元錦聞言,當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既然你有如此好心,那你怎麼不趕緊過來幫我紮營?”

徐焰對此,苦笑一聲,只能前去幫她,而有了他的幫助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邱元錦的帳篷就已搭建完畢。隨後,他又仔細檢查了一番搭建好的帳篷,並確認沒什麼問題後,這才回到了邊上的石頭上盤坐著。

時間過去很快,轉眼間便已臨近丑時,此刻在這個臨時的營地中,除了徐焰沒有搭建帳篷外,他們皆已陷入到了沉睡當中,哪怕是如陳青河這種已經突破到了中三境的劍修,竟然都選擇了睡覺,這讓徐焰很是無語。

不過其實這也情有可原,畢竟對於劍修而言,連續走了一天的山路,他們身體上的疲憊,幾乎都已達到了頂點,畢竟他們可不是徐焰,會像他一樣,有著近五品境界的武修體魄。

徐焰獨自一人坐在帳篷外,無奈地嘆了口氣,但沒有多想,隨即便開始了冥想,然而,就在他剛剛將自己的體內氣府開始運轉時,一抹清涼卻落在了他的額頭只上。

緊接著,淅淅瀝瀝的漫天春雨,朝他瘋狂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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