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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歲這一睡又是日上三竿,眼看著就要錯過午膳,小花沒忍住,一個助跑衝到了屋裡,看見滿屋的符紙一抖,立馬竄到床邊在她耳邊一陣叫:
“起——來——了——姑娘——”
雲歲半眯著眼坐起身,腦子還暈乎乎的,就聽小花問,“怎麼這麼多符紙啊。”
她慢騰騰地回憶著,“好像昨晚我練請符來著…”
小花展開衣服要給她穿上,被她擺了擺手拒絕,“我自己來吧。”
祁厭沒說錯,酆都確實入冬了。
她套上小襖,又慢悠悠地漱口洗了把臉,坐到梳妝鏡前時小花正好將面前的軒窗開啟透氣。
凜冽的風倏地吹進來,凍得她打了個哆嗦,人倒是清醒了許多。
她瞧著窗外蕭條的樹枝,任小花將頭髮梳開,餘光瞥見鏡中她認真的神情,不由問道,
“你為什麼會嫁給伍文樺呀?”
連她都看出來了,這兩人不僅陌生得跟什麼似的,說話也很彆扭,並不是因為兩情相悅才成親的。
小花目不轉睛,語氣平淡說道,“他們說我八字好,能旺伍家。”
“就這樣?”
小花點點頭,“就這樣。”
“那你自己願意嗎?”
“有什麼不願意的呀,我本來就是個天玄宮的小侍女,能嫁給伍文樺已經算是我最好的姻緣了。”
她嘴上雖然這樣說,表情卻沒有絲毫喜悅。
雲歲藉著鏡子看她臉上連個笑意都沒有,嘆了口氣,“其實伍文樺人挺好的。”
高情商,家境好,確實算是個不錯的夫君人選。
“不過也不能只看這個。他也許作為家主,朋友很出色,卻不見得能做一個好丈夫。”
小花替她正了正兩邊的髮飾,疑惑道,“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一個好丈夫呢?”
“是呀,所以就要你給他機會,不相處怎麼知道呢?”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
雲歲想了想,“我的建議是,可以先不把他當成丈夫來看,丟掉這層關係才能毫無負擔地去了解他。”
“姑娘和域主也是這樣嗎?”小花陡然問了這麼一句,嚇了雲歲一跳。
“怎麼扯到我了呀。”她有些茫然,但是又覺得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她失憶一醒來就被告知自己和祁厭有這麼一段前塵往事,整個人還處於懵逼的狀態,接著就被拐到了天玄宮,連個瞭解的過程都沒有。
所以這兩日她才彆扭。
她頻頻的春心萌動好像只是因為他對她的好,那他這個人呢?
雲歲垂下頭,思緒翻湧。
小花將她身後的披髮又順了一遍,說道,“好啦。”
雲歲這才抬起頭瞥了眼鏡子。
不得不說小花不搞創新的時候品味還是可以的,兩邊毛茸茸的髮飾和她外襖的毛邊相呼應,襯得雲歲整個人軟綿又乖巧。
吃午飯時連繆殊都忍不住頻頻偷看,隨後感嘆,
“修修,你以後能每天都這樣打扮嗎?“
好看,軟乎乎的,感覺摸上去就很舒服。
雲歲劃完最後一口飯:“可以,但沒必要。”
她抹了抹嘴,眼珠子一轉,“你喜歡?”
繆殊點頭。
“哦,那明天借你穿。”
……
到底有沒有人能管管了。
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雲歲顯然已經無敵了。
他恨恨地想:偏偏自己是在最底端。
飯吃飽了就容易困。
只是想起昨晚祁厭的那句‘明天繼續’,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偷瞄著祁厭的神情,見他似乎並沒有提及此事的意思,這才放心。
只是屁股剛撅了一半,繆殊嘴裡包著雞腿含糊不清說道,“你去哪裡?哥哥讓我們一會實戰一下。”
“?”
她猛地扭頭看向祁厭,後者一臉‘不關我的事’就想置身事外。
好好好,又讓繆殊當冤大頭是吧。
“修修你放心,我儘量不讓你受傷。”
庭院內,少年少女相對而立,旁邊圍了一圈吃瓜群眾。
小花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給雲歲加油助威,“姑娘打不過也沒事的,就是丟點臉,人沒事就行。”
“小花——”雲歲捏著符紙緩緩扭過頭,“你被剝奪了觀戰權利。”
小花立馬閉嘴。
祁厭靠在塌上,姿態很是懶散。
伍文樺覺得域主的排場必須到位,榻上不僅鋪了幾層厚厚的毛皮,還給他抬了張案在一旁,擺滿了點心茶水。
他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輕飄飄地抬了抬,說道,“開始吧。”
話音剛落,繆殊便聚氣在周遭,先發制人。
黑氣匯聚成數十支箭朝雲歲射去。
到底是有肌肉記憶,雲歲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先動了。
她飛快在空中畫了個道符咒附在符紙上掠去,箭矢瞬間被打得煙消雲散。
繆殊一看,開始耍賴,“哥哥你騙我!!她明明這麼強!!”
還說什麼讓他悠著點,這需要他悠?他拼盡全力也打不過啊。
雲歲也懵了,盯著手發愣。
怎麼個事兒?昨晚她還菜的一筆,今天就升級了?
她茫然地看向祁厭。
祁厭將茶盞放下,起身脫去大氅,偏頭朝繆殊道,“玩去吧。”
隨後看向雲歲,“我來。”
雲歲有些犯怵,“我我打不過你…”
小花拳頭一揮,“慫什麼!上啊姑娘!”
於是她心一橫,“那來吧!”
反正又不是沒打過。
伍文樺看了看兩人,縮著脖子默默想:這真的不算家暴嗎?
吃瓜群眾們很是激動,域主大人出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的,個個都伸長脖子生怕錯過什麼精彩的畫面。
只見他單單是站那裡就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和昨晚的狀態截然不同。
雲歲腿一抖,差點跪了下去。
他隨便聚了個氣,周遭便狂風四起,黑雲壓頂。
襯得繆殊方才那番操作很是垃圾。
雲歲一夜開竅令他很是意外,小打小鬧已經沒什麼用了。
他略一思索,推了把黑霧過去。
黑霧朝著雲歲的方向飛速移動,她感覺身邊的空氣都被這團東西拉扯著,心跳越來越快。
符紙捏在手裡,大腦卻一片空白。
她愣在原地,黑霧眼看著就要逼到身前,她卻越發覺得這個場景很是熟悉。
似乎下一秒,就該有雙焦黑的手從中伸出。
手不受控制地迅速畫符隨後扔出。
符紙卻輕飄飄地掠過黑霧直直向前飛去。
與此同時,眾人都緊張地看著黑霧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卻突然頓了一下,然後極速後退重重撞向祁厭。
祁厭猝不及防被傷,繆殊嚇得立馬衝了上去,抱住他搖晃的身子,語氣很是擔心:“哥哥你怎麼樣?”
他扶著繆殊的肩膀站定,一時間也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直到看到空中那張自毀燃燒的符紙,眸光加深。
是解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