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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歲驚恐地縮成了一團,朝牆角挪了挪。
“那我呢?”
“你死啊。”
“要我死幹嘛還把我單獨關在這裡?”
她有些裝不下去了,收斂起表情,端坐好,姿態優雅得彷彿不是身處地牢,而是華麗宮殿。
“你也不必嚇我。我吃這一套嗎?不吃。”
她捏了捏因靠坐太久有些痠痛的後頸,繼續道:
“關著我,無非就是我還有那麼點用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是整個闕雲宗的人都死光了,我也死不了。不是嗎?”
小花半蹲在她面前,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那我繼續猜了?”
她清清嗓子,“因為祁厭還沒來。留著我,不過是想借此來折磨他。當然了,很感謝繆宿這麼看得起我們之間真摯的感情。但他憑什麼就覺得,自己能傷得了我呢?”
開什麼玩笑,她可是有系統的女人。
雖然這個雞毛系統平時屁用沒有,關鍵時刻還是能保保命的。
小花當然不知道這些。
她聽完雲歲這番話,先是倏地站起了身,在狹小的牢房中腳步飛快地轉了兩圈。
隨後不可置信地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繆宿。”雲歲咬著牙道:“天殺的狗東西,我的厭寶本來就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男孩,被他欺負得拿上了反派劇本,天天腦子裡都是些不乾不淨的東西了。他媽的,老子要殺了他。”
小花一言難盡地看了看她,沉默片刻後決定選擇尊重祝福,“活吧,誰能活過你啊。”
神經病。
她轉身離開。
雲歲叫住她,“我想和繆宿見一面。”語氣十分正常,似乎剛才那個口出狂言的人並不是她。
“姐,我真叫你姐了。你別作死了成嗎?老老實實等祁厭來,別把自己的死亡日期提前好嗎?”
一回頭,雲歲咧著嘴笑的純良無害,一排白牙在昏暗的牢房中異常閃亮,“我要找他麻煩。”
她頓了頓,又補充:“但不會太麻煩。”
小花煩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也別麻煩我!”
她還得趕去給繆宿彙報:
牢裡那個已經精神不正常了。
雲歲望著她急匆匆的背影,斂了笑容,慢慢靠回牆角。
這段劇情終於來了。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祁厭究竟是在什麼情況下血屠闕雲宗。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必須要做點什麼。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拼死一試。
而關鍵點,或許就在繆宿身上。
*
生祭鼎被安放在天壇正中間,正肆意地朝四周散發著濃重的鬼氣。
雲浸月不知第多少次從昏睡中醒來,首先闖入視線的就是一個低階弟子被投入鼎中的畫面。
生祭鼎的邪火隨即立馬竄高,發出陣陣刺啦的聲音,不一會就將一個成年男子吞噬殆盡。
繆宿仍是身著黑袍,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揮動著雙臂,貪婪地吸食著鼎內的修為。
雲浸月腦子依舊暈的厲害,沒有立即坐起,而是轉著眼珠子確認了雲沛還被捆在右側,沒有投入生祭鼎,才鬆了口氣。
再次問:“你究竟對我師妹做了什麼?”
繆宿聽到聲音,緩緩放下了雙臂。
“你說點別的能死嗎?”
要命了,又是這小子,暈也暈不了,弄也弄不死。
像根卡在喉嚨的魚刺。
誠心噁心他的。
他嘆了口氣,恨命運不公。
何苦給了他如此聰明的頭腦和高於旁人百倍的天賦。
卻又讓雲浸月存在於世間?
果然再完美的人也是有缺陷的。
雲浸月梗著脖子,額頭暴起幾根青筋,他恨恨道:“你最好是能殺了我。否則我定取你這條狗命。”
繆宿嘖嘖兩聲,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語氣十分欠揍:“好害怕。這就是正道人士嗎?”
他走近幾步,表情倏然陰狠:“別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你死不了,這個老東西總好殺吧?”
雲浸月哪肯,他猛地站起身,腦中一陣眩暈,又跌坐下去,只能手腳並用爬到昏死的雲沛身邊,咬著牙道:“你敢。”
“我喜歡有骨氣的人。”
繆宿拍了拍手,對雲浸月誓死守護師父的舉動表示了高度讚揚。
“只可惜……”
只可惜他的這個只可惜還沒來得及說完,被匆忙趕來的小花打斷。
“主人,地牢裡的那個,好像瘋了。”
她神情嚴肅,口吻不像是在開玩笑,繆宿也跟著眉頭一蹙。壓低聲音問:
“不是讓你看好她嗎?”
小花無奈道:“我也沒法看住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啊。”
這可不在她的工作範圍之內。
繆宿略帶不滿地睨了她一眼,小花秉承著只要我態度夠好老闆就一定不會追究的精神,順從地低下了頭。
一旁的雲浸月捕捉到地牢兩個字,又激動起來,“你是不是將歲歲鎖地牢裡了?是不是?”
繆宿沒再搭理他,甩著衣袖自認為姿勢帥氣地走了。
小花還是立在原地目送他離開之後,才小聲說了一句:“別乾嚎啊,起點作用。”
這話指向的是誰,不言而喻。
人是抗造的,作用是沒有的。
雲浸月倏地就閉上了嘴巴。
與此同時,闕雲宗宗門處。
三人組忙活了半天,結界仍舊紋絲不動,祁厭的臉陰沉得堪比暴雨前的天。
他不知疲倦地再次抬起手,被喻思陵叫停。
“不用再試了。除了從裡面破開,沒有其他方法。”
“那就這樣乾等著?”他擰著眉心,另一隻手掐著腰,煩躁無比,轉而向喻昭說道:“你也願意?”
喻昭一愣,下意識就說了一句:“我相信浸月。”
隨後又深覺失言,這種無條件的信任感曾是祁厭最渴求的,她未曾給過他,如今卻當著他的面毫不猶豫給了雲浸月。
她小心地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只見他正低垂著眸,盯著掌心發呆,似乎並未將她的話聽進。
一時也不知該是難受還是慶幸。
只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團瑩白色的光芒聚在他右手掌心。
是共靈術。
“還好。”
確定了雲歲沒有出事後,祁厭鬆了口氣,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
方才太過緊張,居然忘了和雲歲還有共靈。
他抬頭遙遙望去,依稀可以看到一個隱隱約約的樓閣輪廓。
風又吹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