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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氣氛太過詭異,小花給幾人添完茶水,忙不迭就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雲沛正坐在上方,一張臉面色鐵青。手裡捏了個掌心大的小茶壺,指肚掐著壺身微微泛白。
雲歲低著頭,作出一副謙遜乖順的模樣,偷眼看了眼祁厭,他面色不改,甚至煞有其事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隨後放下。
茶盞被不重不輕地擱在桌上,發出微弱的響聲,驟然將凝滯的氛圍打破。
雲沛率先開口:
“你們…到哪一步了?”
他問得小心翼翼,神情卻急不可耐,十分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又怕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那個。
相比之下祁厭就坦然許多。
他端坐在扶手椅上,一隻手杵著,托住半邊臉,語氣不緊不慢:
“發乎情,止乎禮。”
……
雲沛的臉瞬間就垮了下去。
方才還抱得難捨難分,你跟我扯這句?
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祁厭像是知曉他心中所想,轉過頭,目光懇切地補充道:
“我已經十分克制。”
我的老天,你快閉嘴吧。
雲歲痛苦地閉上眼,兩隻手死死捏著腿上的布料。
她不是傳音給雲浸月時特意強調了別告訴雲沛嗎?怎麼雲沛不僅知道了,還親自過來了?
而且來的這麼迅速…平日裡幹正事也沒見這麼積極啊。
她現在頗有幾分認定之人不被家長認可理解,千方百計要拆散他們的感覺…
好上頭。
可惜她不是虐文女主,她只是個身背穿書任務的老六。
雲沛花費了好幾分鐘才將祁厭這句十分克制給消化了,定了定心神,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
“你們不適合。”
“哪裡不適合?”
“身份。”
雲沛終於找回點感覺,腰桿又直了。
鬼知道這小子氣場怎麼這麼強,剛見面時被他輕輕掃了那麼一眼,差點膝蓋一軟。
“我是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的!”
他氣勢恢宏地吼出這麼一句,整個人卸了力,往後一靠,美滋滋想:
這波很有氣勢,表揚下自己。
祁厭輕笑一聲,挑了下眉,還未說些什麼。
一旁的雲歲被他這聲笑磨得耳根子一軟,搶先一步哀嚎道:
“我不!我就要跟他在一起!”
好經典的劇情,好經典的臺詞!
她可以!
緊接著一個滑跪衝到雲沛面前,哭得稀里嘩啦:
“阿爹你不懂,他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
“我願意和他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如果世界上有那個人出現過,那麼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而我不願意將就!”
“我——”
她忽然扭頭,“等會,我再想想詞…”
雲沛彎腰,“或許我兒是想說,非他不可?”
“哎對,這個也行。”
他又看向祁厭:“你呢?”
祁厭愣了一秒,站起身,“非她不可。”
雲沛鬆了眉頭,目光深沉落回雲歲身上,思索一番後說道,
“哦,那行吧。”
啊?
就同意了?
“但我有個要求。”他又立即拐了個彎。
祁厭也沒想到雲沛會同意的如此輕易,就算有千百個要求,只要他能做到,他都應允。
“你身上有疑點重重,想必自己也清楚。我不是不信任你這個人,喻宗主教出來的弟子不論品行還是修為都是頂尖。”
雲沛偏頭眼神詢問雲浸月,後者微微點頭,回道:“馬上就到了。”
這才收回視線,繼續道:
“但我不信任繆宿。”
“你身懷崇煞的事,浸月早就告知我們了。你能當上域主應當也是借了它的力。但這玩意兒,怎麼說呢。繆宿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東西嗎?”
“他狡詐陰險,當年一戰我雖未參加,但也知曉他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雲沛說到這裡就不再繼續。
祁厭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才道:“我明白。我會弄清楚的。”
“你不用有壓力,我替你請了救兵,這樣就不算為難你吧?”
雲歲愣愣抬起頭,“什麼救兵啊…”
屋外恰到好處傳來一聲低沉醇厚的聲音。
“雲兄,別嚇著我這徒弟了。”
喻思陵一身青色道袍,相貌端正,氣宇軒昂。氣質略微不同於雲浸月的溫潤,多了幾分正義凜然。
喻昭跟在他身後,照舊是一襲白衣。進門先同雲浸月眼神交流一番,隨後便只定定看著祁厭。
雲沛目光向下掠去,朝著腿邊壓低聲音道:“趕緊起來。”
雲歲這才後知後覺屁股還坐在地上,趕忙起身,老老實實站好當背景板。
喻思陵走上前,在祁厭面前站定,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圈,欣慰點頭:
“還不錯,還能有個人樣。”
祁厭勾唇笑了笑,“您是希望我有,還是沒有呢?”
喻昭眉頭輕皺,忍不住出聲提醒:“阿厭…”
被喻思陵抬手打斷,“無妨。”
“有些事空口無憑,你若真想知道,就隨我回扶陽宗。若是覺得沒必要,或是不想再與四宗門有半點瓜葛,我也不勉強。你安心回鬼域做你的域主。但有一點,不得挑起戰事。”
他聲音壓的更低,更具威嚴:“你好好考慮。”
“不用考慮了。”
祁厭答得很快,“我跟你回去。”
雲歲在後面美美點頭。
對的對的,總要弄清楚總是吐血是個什麼毛病嘛。
不然以後時不時就來這麼一下,比她大姨媽還準時,這可不行。
於是贊同道:“是呀是呀,我還沒去過扶陽宗呢。”
喻思陵目光輕飄飄掃了過來,她立馬繃緊臉站好,只聽他道:
“歲歲不去。”
“自己的事都沒解決乾淨,就敢讓她跟在你身邊。”
喻思陵重新看向祁厭,“我沒教過你這個。”
“她要是出事了,你這輩子都償還不了。”
這話不單單是說雲沛饒不了他,更深層的意思是,祁厭也不會原諒自己。
他將一輩子陷入自責中。
祁厭心知肚明。
因此答得也很爽快:“是我疏忽。”
雲沛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拍了拍雲歲的肩膀:“收拾東西吧乖女,咱們回家了。”
幾人一唱一和,雲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既插不上嘴,也沒人聽她的,只能認命。
祁厭轉身站定在她面前,目光別樣柔和,語調一掃方才的沉重,微微上揚,帶著些誘哄,簡直就是雙標典範:
“等我來接你,好不好?”
一旁的雲沛聽了一張臉緊緊皺在一起,忍不住歪頭問雲浸月:“他就是這樣把我的歲歲哄到手的?”
雲浸月:我不造啊,我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