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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契?那是什麼?”
雲歲愣愣看著手腕,細線仍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晃得祁厭眼睛生疼。
他撇開目光不願再看,啞著聲音解釋,“你和他結了繩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位置。”
隨後又自嘲地笑笑,“那我還忙個什麼勁兒呢。”
雲歲哦了一聲,“那為什麼現在才亮?”
在鬼域的時候壓根就沒見過這個東西啊。
“跨地界感應不到,你到了酆都才算和他身處同地界,繩契才會生效。”
雲歲若有所思地點頭,看出來他情緒不太好,本來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先去尋師兄,但嘴巴卻不聽使喚,乾巴巴說道,“這不是我弄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和雲師兄結了這個。”
這其實都算不上是解釋,但祁厭莫名感覺很受用,臉色稍有緩和,盯著她發頂說,“來,我教你怎麼用它。”
他抬手捏了個訣,雲歲有模有樣地學了幾遍,手上的紅線竟綿綿不斷地延伸出來。
祁厭遞了個眼色,示意跟上,兩人邁開腳步,他又悄悄貼近,低聲哄她,
“等找到了雲浸月就把它解掉,嗯?”
她步伐一亂,踉蹌了一下,“哦…好,好。”
跟著紅線拐出小巷沒走多遠,遠遠就瞧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雲歲眼睛一亮,衝他揮了揮手高聲喊:“師兄——”
雲浸月轉過頭,看見是她加快腳步走過去,欣喜道:“我方才還不敢相信,繩契居然生效了,一路尋到此處,終於找到你了歲歲。”
他衣衫沾滿了灰塵,頭髮也有些凌亂,臉上卻仍是溫和的笑。
雲歲注意到了他手上有些細細小小的傷口,很是擔憂,“師兄,你這是去哪兒了?”
她上前一步,卻被悠悠踱步過來的祁厭往後一拉,將她與雲浸月隔絕開來。
雲浸月這才注意到祁厭,神色一凜,“祁師弟。”
祁厭微微點頭,姿態很是高傲。
雲浸月深吸口氣,平復了一番情緒才沉聲開口,“祁師弟不打招呼就將歲歲擄到了鬼域,未免太不禮貌。”
“哦?”祁厭擺出一副費解的神態,“我沒打招呼嗎?難道雲師兄沒看到我留下的往生?”
雲浸月一愣,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對,這不也算是打過招呼了嗎。
他朝祁厭身後看去,“歲歲來,我們回闕雲宗了。”
雲歲支支吾吾,挪著腳步,不知道該不該跟他回去。
萬一祁厭一生氣幹出點什麼怎麼辦?
而且她其實也沒有損失哎…有吃有喝有排面。
哎,最主要的還是捨不得小花,嗯對,捨不得小花。
還沒等她做出抉擇,祁厭再次將她拉到身後,這次擋了個嚴嚴實實。
“她若想回去我隨時可以送她回去。但眼下有個更重要的事需要解決。”
他面朝雲浸月,“師姐火急火燎地傳書說雲師兄失蹤了,不知能否解釋下,你去哪兒了?”
哎對,還有這事呢。
雲歲歪個頭出來打圓場,“是呀師兄,我們恰巧在查酆都城的失蹤事件,師兄不妨來幫幫忙?”
雲浸月靜靜地看著兩人,思緒萬千,最終還是沉聲說了句好。
剛踏進大門,小花便迎了上來,剛要開口問找到人沒有,餘光瞄到了走在最後的雲浸月,臉蹭地一紅,湊近雲歲夾著嗓音問,“姑娘,這就是你師兄嗎?”
雲歲皺眉,“小花,你嗓子怎麼了?”
小花沒回答,徑直略過她,對著雲浸月問,“這位道長想必就是雲師兄吧?”
好帥啊,近看更帥了。
她腦中不停閃過玉樹臨風溫潤如玉溫文爾雅這些詞語,猶覺都不足以用來描述雲浸月,直接化身痴漢。
雲歲瞥見伍文樺也走了出來,趕緊咳嗽了一聲,“花,速回。”
雲浸月對著幾人拱了拱手,“在下闕雲宗大弟子云浸月。”
伍文樺回禮:“在下伍文樺。”隻字未提自己的身份,顯得很是謙遜。
雲浸月投去一個欣賞的目光。
一旁的祁厭瞧了冷笑一聲。
做作。
幾人落座,伍文樺瞧了一眼不緊不慢給自己倒著茶的祁厭,見他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便自覺將活攬到了自己身上。
“方才聽雲兄說,一個身著寬袍的鬼域男子將你迷暈了,又帶去了一處極為偏僻的小屋?”
雲浸月點點頭,“正是。那路線我記了個七七八八,應該還能再尋過去。”
“他屋中可有一個鼎?”
雲浸月詫異地望向雲歲,“你怎麼知道?”
幾人對視一眼,伍文樺語氣凝重,“生祭鼎。他已經投了不少人鬼進去了。”
雲浸月這才驚覺自己是從怎樣的邪祟手裡逃脫,不由得一身冷汗,回過神來又覺得不太對勁。
“生祭鼎繆宿也用過,後來就被封印在鬼域了,能拿到此物的人想必身份必不會簡單。域主大人不給個解釋嗎?”
祁厭嗤笑,“我需要給你什麼解釋?你算個什麼東西。”
兩人針尖對麥芒,雲歲迫不得已只能再次出來打圓場,卻正好提醒了祁厭還有件事沒解決。
他站起身拉起雲歲的手腕走到雲浸月跟前,語氣不善,“給她繩契解了。”
雲浸月似乎是存了心要氣祁厭,臉上笑意盈盈,“這繩契是雲宗主結的,我有什麼法子?”
祁厭也笑了,“雲浸月,你當我是傻子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契主能解開?”
他將雲歲的手腕扯著往雲浸月面前又送了送,“解開,她不需要這個。”
雲歲無奈地朝著師兄無聲道:“解開吧師兄。”
再不解開這小子要瘋了。
雲浸月嘆了口氣,見雲歲這副模樣甚是擔憂。
怎麼失憶了還是栽進去了,祁厭的吸引力就這樣大嗎?
他彷彿都看見雲沛怒目圓睜斥罵祁厭的畫面了。
也罷,孽緣也是緣。
他抬手輕輕鬆鬆就解開了兩人的繩契,祁厭忍不住又是一陣冷笑,偏頭瞥了雲歲一眼,像是在說:你看我就說吧,他明明能解開。
達成目的的祁厭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很多。
他雙手環胸坐回去,看了一眼伍文樺,示意他繼續。
伍文樺其實是個高情商男孩,三人鬧著解繩契的時候他一言不發盡力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又能在祁厭需要的時候立即承擔起重擔,連雲歲都看出來了他的心思細膩。
她偷眼看了一眼旁邊的小花,心道得找個時間和她好好聊聊,她瞧著伍文樺是個可託付的,小夫妻倆總這麼彆扭也不是個辦法呀。
“既然如此,我建議現在就順著雲兄給的路線摸過去,此事越快解決越好,城中已經在猜此事不是單純失蹤事件了。”
雲歲默默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是在理。
視線四處轉了轉,發覺繆殊不在,於是問道,“繆殊還沒回來嗎?”
小花終於有了臺詞,“他半個時辰前傳書過來,說傳送陣沒學到位,給自己弄北國去了,這會應該剛到天玄宮呢。”
……
傳送陣跟著繆殊應該也挺委屈的。
再說回那神秘男子。
他將雲浸月丟出屋門後,將自己的復仇計劃從頭到尾梳理了一番,又將新的感悟加了進去升級成了復仇計劃版本。
這還是雲浸月給他的靈感:人鬼投進生祭鼎效率太低,直接投修真弟子不是來的更直接嗎?
只是這雲浸月的體質實在詭異,鬼氣根本暈不了這小子多久,跟他耗下去簡直就是純純浪費時間。
昨日又收到密信,祁厭已經追來了。酆都城不能再待。
他收好生祭鼎,還裝模作樣地留下了一封信,頗有幾分戲耍意味。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殺過去時,只見一間空房在風中搖擺。
枯葉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很是悲涼,襯得幾人來晚一步的心情更加鬱悶。
雲歲搓了搓手,拿起桌上字跡歪歪扭扭的信紙。
這一筆一畫都落在了她想象不到的位置,她是一個字也認不出來,遂將紙往後一扔,嘟囔道,“草稿紙放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