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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歲說完,祁厭就實實在在地思索了一番。
從小到大他也不是沒送過師姐東西,有很多都是他一個師姐一個,也並沒有什麼值得喜悅開心的。
似乎生來就是這樣。
他有的,師姐也要有。
可方才他瞧見雲歲著急忙慌地吞完糖人,被膩的反胃也不肯吐出來,突然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送禮物的喜悅之情。
原來他從未有過。
一道黑影輕巧掠過,落在二人身前,祁厭雙手抱著胸,語氣不屑,
“不長記性嗎?這點人還想圍我們。”
陸弘義瞧見他就是一陣冷笑,
“小少年 ,你年紀太輕,還沒被好好教育過,不過無妨,今日過後你就學會什麼叫謙遜做人。”
雲浸月上前一步湊近祁厭,小聲道,“這些人不像尋常家丁,務必小心,也不可傷人性命。歲歲呢?”
祁厭剛想說就在後面,就聽得一人高聲喊道,
“大人!這有個小姑娘落單了!”
他眼睫猛抬向後看去,果不其然身後的幾人已經散去,圍成了另一個小圈。
陸弘義撫掌大笑,“幹得好!我說三位,現在可以給陸某讓路了嗎?”
雲歲被祁厭那句‘沒有比給你開心’驚的愣住,這才晚了一步。
眼下被五六個壯漢包圍,生怕給主角團添了亂,心下一急,一張坐火符就甩了出去。
幾人上一秒還在叫囂,下一秒一股無名火就從腳底直竄上來,驚叫著連忙唸咒滅火。
難怪陸弘義如此信誓旦旦,原來這次請的都是些修士,不過這水平也太次了些,一張坐火符就嚇成這樣。
雲歲趁亂趕緊走到三人身旁,雲浸月苦笑,“我剛與祁師弟說的不要傷他們性命,你就…”
雲歲啊了一聲,略帶不好意思道,“我方才條件反射就,不過這些人還有些修為,一張坐火應該要不了他們的命…”
她聲音越說越小,抬頭看了祁厭一眼,發覺他也正看著自己,迅速收回視線,“師兄,元娘他們應該走遠了吧?”
“再拖一會吧,總歸是越久越好的。”
雲歲點點頭,又縮回頭做小雞仔。
陸弘義望著四人,狹長的眼眯了眯。
憑藉這幾個廢物根本不是這幾人的對手,他心知自己已經被攔死在這了,於是坐回轎中,按了按眉頭道,“回府。幾位不是有事相告嗎,一同吧。”
*
馬車在府外停下,四人跟著陸弘義抬腳進了門,雲浸月試探問,
“不知那位道長可在府上?”
陸弘義神情頹廢,聲音也不似方才有力,“在。”
領著幾人在廳內落座,他才長嘆一口氣,語氣忿然,
“幾位可知差點壞了何等大事?”
接著又立馬喜笑顏開,“不過,你們以為攔住了我就行了?我早已派出另一隊人馬直接前往松城,我說過,他們逃不掉的。”
這情緒轉換看的雲歲一愣一愣。
這…這好像個精神分裂啊…
“你!”雲浸月那樣溫潤如玉的人都忍不住站起身,臉色鐵青,“那獻祭之法就是無稽之談,何故平白搭上一條人命?”
“哦,是兩條。”祁厭漫不經心開口。“不過陸大人怎麼就知道,那小道士不是假借白鷺之名,也許他根本不會十年前那個秘術呢?”
“知道此事細節之人少之又少,除了我陸家就只有白鷺道長,況且——”
陸弘義突然情緒激動,抓著座椅扶手,青筋暴起,
“我不能再等了…我不能等了!哪怕是假的我也要一試!萬一是真的呢…萬一是真的,陸家就又有救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是值得的!!”
“陸軒就活該要死這一回嗎?”喻昭厲聲。
聽了這話,他又雙手掩面痛哭起來,斷斷續續道,
“誰會捨得自己孩子去死…我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了…誰會願意…可我是家主,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
“可那小道士確實疑點頗多。何苦秘術不成又失一子?”
“眼下有個辦法,不知陸大人可願一試?”
陸弘義緩緩抬頭,眼睛血紅,“什麼辦法?”
“我師妹會請出一張鎮宅符,只需他為陸家開壇作法,屆時只要符籙生效,此事我等絕不再插手。”
雲浸月之所以敢這樣說,是算定了那道士開不了符。
“為什麼?”
雲歲落筆,拿起符紙瞧了瞧很是滿意,又炫耀似的遞到祁厭面前。
他伸出兩指夾住,抖落兩下,接下她的話,“不論是招搖撞騙還是會獻祭之法,心術不正,是開不了祈福符籙的。”
雲歲喜滋滋道,“瞧我心術多正!”
她樂的搖頭晃腦,纖細的脖頸在高高的衣領中若隱若現,一抹紅色映入眼簾,祁厭眸子暗了暗。
恰在此時客房門被敲響,是陸弘義身邊的管事來回話。
趁著雲浸月與喻昭和管事交談的空隙,他伸手撫了下那道指印,嚇了雲歲一跳。
她警覺地籠好衣領,語氣微怒,“你摸哪兒呢?!”
剛在街市說完好話就要動手動腳,這還得了。
“還疼嗎?”
“啊?哦,你說這個?”她拉開衣領露出指印,故作可憐道,“太痛了,痛得我昨晚都睡不著。”
祁厭眉頭一皺,顯然是信了,她趕忙又道,“但是誰讓我說錯了話呢!”
“本來是想等師兄和喻師姐走了再找個機會跟你道歉的…不過你好像不生氣了?”
她眨巴眨巴眼,祁厭微微偏開頭,神色有些不自然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有時不太能控制自己…”
可憐的孩子,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原因了。
“沒關係,你送了我一個糖人,就算扯平了。那我們…和好?”
他垂下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微小的陰影,人卻好像沐浴在日光中般舒適,“嗯,和好了。”
雲歲就差狂歡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