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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嫁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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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中醫學博士,莫清羽針灸幾乎未失過手,更別提針刺出血了。但他給狄連拔針時,針孔處確實滲出了血。可能是狄連癲癇發作時,刺不準造成的。沒想到,竟被隱娘利用,成了下毒的幫兇。

隱娘手上的血孔,搞不好也是她給自己扎的,而毒藥,八成就在她頭上的簪子裡。

“到隱孃的牢獄中尋找一下她的簪子。”莫清羽吩咐道,“切記,你們身上有傷口的,別讓簪子碰到!”

獄官頷首,紛紛去了隱孃的牢房,一通亂翻後,在她躺著的稻草堆裡,找到了那根木簪。

莫清羽接過木簪,上下打量著,緩緩擰開上面的頭,看著它扭曲化作了一個圓盤。莫清羽將圓盤交給了柏元熙,往簪子裡面看去。忽然,一股粉色的煙順著簪子噴出來,莫清羽躲避不及,被噴了個正著。

一股眩暈感隨即襲來,莫清羽暗呼“不好”!他趕緊催動內力抵擋,但身體還是不聽使喚地栽倒了下去。目色逐漸模糊,他努力睜眼,卻無法支撐眼皮帶來的壓力,迷迷糊糊中,他看見一個人影從他身前經過,他看不清對方的臉,卻被他鞋跟的一抹光亮恍了一下眼,隨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粉色煙塵瞬間瀰漫整個詔獄,所有人都在原地昏倒,七扭八歪的,無一例外。

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席捲而來,朦朧中,他看見身邊站著好幾個獄官打扮的人,他們紛紛看向自己,面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莫清羽本能地摸了一下額頭,卻瞥見自己手上握著意柔,身上、手上都是血。而他順勢看過去,竟發現羅萬千和那三名兵士,面色痛苦地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王君……”柏元熙和尉遲顯此刻也甦醒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無不感到震驚。

莫清羽心中一凜,不用問,肯定是中招了。柏元熙本來就有所懷疑,這下,更解釋不清了。

“柏主官,不必為難。”莫清羽擦了擦身上的血,冷笑道。

“委屈王君了。”柏元熙見他如此,心中也有了一絲欣慰。“請您移步。”

“不必,就在此吧。”莫清羽搖了搖頭,緩緩起身說道,“詔獄裡哪都一樣,只是,得靠您了。”

“王君大義。”柏元熙頷首,隨後帶著羅萬千等人的屍體出了牢獄。

見他們都走遠了,莫清羽自覺腿腳一軟,又坐在了那片血汙之上。

“可以啊……算計到月清亦頭上了……”莫清羽自嘲一笑,之前還自信滿滿,這會兒當真有些手足無措了。

沒用多久,凰爵王君殺人滅口的訊息就傳遍了街頭巷尾,一時間眾說紛紜,有說月清亦才是幕後黑手,此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說他是被陷害的,只怪鋒芒畢露,礙了他人的眼。總之,無論是支援月清亦的還是不支援的,都是一群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等著看聞風喪膽的凰爵王君如何一挽狂瀾。

入夜後,阿無悄悄的潛了進來,不用問,肯定是鳳子淵讓他來的。

“回了吧,我沒事。外面有東方先生在,我沒有性命之憂。”莫清羽淡淡地說道,隨後從扯了一條衣襟布,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漬,在布條上寫著“棕色淺口履,反光”幾個字。“給東方先生,他知道該怎麼做。”

“王君,那您……”阿無看了看牢獄的環境,實屬有些心疼。

“沒事,回去吧。”莫清羽淺淺一笑,盡力掩飾內心的鬱悶,阿無頷首,拿著布條離開了。

莫清羽從懷中掏出了那半支木簪,煙塵已散,只能從簪子的尾針上看到一個細入髮絲的針孔。

牽髓,服之無用、聞之無感,唯有遇血色變,快速隨著傷口的血管蔓延至大腦,牽引腦髓,爆體流出。若簪子上有殘留,這滿地的血汙定會有所變化。

莫清羽想著,將簪子在地上蹭了一把。果然,那灘血水突然變成了青黑色,就像隱娘和狄連的膚色,那是血液變色後留下的深色屍斑。

至於藏於木簪中的迷煙,簪桶就好比真空容器,煙霧隱於其中,唯有轉出蓋子,煙霧才會迅速竄出。這煙霧就是普通的迷煙,沒有其他危害。可莫清羽記得,隱娘第一次開啟簪子時,並沒有煙霧散出,難不成是有人將煙霧塞進去的?

“害我之人是誰?”

莫清羽問向金手指。

“歐陽旭。”

簡單明瞭三個字,就更加鎖定了兇手。

……

莫清羽在牢獄中一待就是三日,因涉及王君,柏元熙已無權審問,只能等大朝時,殿前御審。

鳳子淵見到月清亦一身血汙,神色凝重時,剛要發作,卻想起月清亦說過君王不能喜怒形於色,便硬生生忍了下來。

眾人一看帝君沒有發難,以為他和月清亦心生瑕疵,便也不再客氣了,首當其衝的自然還是王鶴坤。

在王鶴坤一頓狂轟亂砸的口水戰之後,莫清羽卻淡淡地說了句:“孤若殺狄連,何必救他。”

“柏主官的爰書中,清清楚楚寫著您是唯一共同接觸過隱娘和狄連的人,這毒若不是您下的,還有誰有能耐在戒備森嚴的詔獄裡犯案?”王鶴坤說著,忽然恭敬深鞠一躬道,“帝君選柏主官主審,當真是明智之舉!”

莫清羽垂目冷笑一聲,淡淡地說道:

“孤說過了,孤沒有殺人,也沒有下毒。王主官若有實證,就請拿出來。”

“目前證據確實指向王君,但卻經不起推敲。”柏元熙站出來,頷首說道,“那日詔獄眾人皆中了迷煙,若有人想要嫁禍,也並非不行。”

“柏主官,羅萬千和那三名兵士皆死於‘意柔’劍下,試問還有誰能從王君的腰間輕而易舉取走佩劍,殺人滅口?”王鶴坤反駁道。

“查案是要靠實證的,王主官一味的揣測,就如同當日輕信狄連口供一般,孤倒有一問,王主官如此草率,意欲何為啊?”莫清羽看著王鶴坤咄咄逼人的模樣,這老頭就差把“嫁禍”寫臉上了。“孤提醒你,這麼高調作死,可是得不了善終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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