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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陰兵借道的事，梨棠也不清楚。
“不過，山上那個墓，確實是一位將軍的墓。”梨棠把玩著手中扇子，動作頓住，隨後笑著對顧慕楠道：“爺，外面似乎有您的朋友……”
道士的酸臭味，她離老遠就聞到了。
顧慕楠起身：“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快走快走！
梨棠笑著，在兩人要離開的時候，又說了一句：“跟著這位大人，茵茵未來的路會越來越寬的。”
這句話只鑽進了沈茵茵耳朵裡，可當她回頭時，梨棠已經消失了，只留下滿堂梨花香。
梨棠說的沒錯，站在村口的確實是司玄。
他見到兩人第一句話就是：“昨天發生什麼了？”
昨天，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
顧慕楠搖頭，正準備說昨晚的發現，卻見司玄一臉嚴肅：“這個村子昨晚發生了命案。”
顧慕楠和沈茵茵：“？？？”
昨晚她們兩人一直盯著這個村子，一直很安靜。
“昨晚我們一直盯著村子，並沒有特別的動靜。”顧慕楠轉念一想不對，又重新解釋道：“不對，這個村子就是不對勁的地方，這裡面沒有活人！”
白天，這裡是村子的模樣，到了晚上，就是百鬼聚會！
顧慕楠和司玄簡單講了她們發現的問題，以及山上那個古墓是如何被炸開的。
司玄了解情況後，手捧羅盤，在村口轉來轉去，隨後指了一個方向：“那七個進山的人已經遇害，屍體就在那片林子裡，而且你們說的那個柳樹妖，應該也在那裡。”
兩人半信半疑，她們明明一直在那，並沒感覺到妖物出現，如果那柳樹妖出手害人，她們至少也會聽到響動才對。
然而，司玄帶著顧慕楠和沈茵茵走了一段路，就發現林子裡橫七豎八躺著七具屍體，還被扒了衣服。
屍體毫無血色，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乾陽氣，再看他們周圍，一棵掛滿紅色祈福繩的柳樹立在那裡，樹幹很粗，三個人手拉手都未必能圍住。
司玄從口袋裡拿出一柄銅錢劍，咬破中指，嘴裡呢喃了幾句咒語，隨後將劍插在距離地面七米高的樹幹上。
劍進樹身的那一刻，天空突然聚起烏雲，越壓越低，好似要吞人。
司玄：“村子裡的人信奉你，才會在你身上系祈福的布繩，你卻要了村子所有人的命，此乃惡行，天理難容……”
他讓顧慕楠和沈茵茵離得遠一點，隨後腳踏七星步，手轉引雷訣，嘴念請雷咒。
“雷來！”
一聲喝令，七道天雷齊齊劈在那棵柳樹上，天雷過後，柳樹深陷火海。
“梨棠！你我萬年交情，你竟然出賣我！”
“啊！！！”
隨著一聲聲慘叫，落華在天火中再沒了聲音。
顧慕楠清楚看到，一道似龍的白影從樹幹中鑽出，想飛天而去，被最後一道天雷劈中，直接化為烏有。
天空下起瓢潑大雨，沒用三分鐘，便將天火熄滅。
司玄從一堆廢墟中收起銅錢劍，看著那七具屍體，默默嘆息。
隨後，他在林中舞劍而起，捲起落葉將屍體牢牢蓋住。
剩下的，只能交給自然迴圈了。
沈茵茵看著司玄舞劍身影，忍不住問了顧慕楠一句：“楠姐，道士可以談戀愛嗎？”
顧慕楠眯起眼，在她細腰上戳了一把：“什麼時候聶小倩和燕赤霞談戀愛了？”
“楠姐！”
顧慕楠說完就跑，沈茵茵追在後面，只留司玄一人在林子裡一臉疑惑看著兩人背影。
再次回到牌樓時，原本的二層牌樓變成了一間普通的茅草屋，院子裡一大顆梨花樹已經落了葉子，白雪壓枝。
顧慕楠兩人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梨棠的身影，只在那棵梨花樹上看到一句話：梨花思柳葉，春來再相知。
萬年的情份，不管是愛情也好，友情也好，梨棠都不希望落華出事，可如今卻是她一兩句話，便讓司玄收了落華。
其中的緣由誰都不知……
沒了落華搗鬼，入夜後的村莊並沒有變成昨晚繁華的模樣，鍾盛和陸翊趕到時，還以為顧慕楠謊報軍情，直到兩人看到了那棵被燒成灰燼的柳樹。
陸翊思考了兩分鐘，帶著眾人走到村口，一身棕紅官袍盡顯神威：“聽聞進來百鬼夜行，不得安寧，在下判官陸翊，還請各位山神通融一下，讓在下將那些冤魂帶走，也好給那些無辜的人一個交代。”
話語中，更多的是商量，話音一落，顧慕楠就看到周圍的木林中飄出很多綠色熒光，更像螢火蟲。
抬頭朝著螢火蟲的方向望去時，就見三張面孔從空中一閃而過，顧慕楠清晰見得，那其中一人就是梨棠。
在破廟修行的小狼曾經說過，南城有一個梨花妖，專食胎死腹中的棄嬰靈魂，梨棠也恰巧是梨花妖，可她卻是山神中的一員。
司玄看出顧慕楠的疑惑，解釋道：“這天底下，最難修行的就是樹妖和花妖，都需要有緣人的點化才能有自己的靈氣，有萬年道行的更是不易，況且，吸食棄嬰靈魂不一定是人類的棄嬰，也可能是鬼的……”
“鬼的？”
“對，鬼與人和，誕下嬰孩，乃是鬼嬰，其靈魂不在三界之內，不受三界約束，生來就是邪祟，有些妖靈為了走正道修行，都會選擇吞噬鬼嬰，保人間太平，以來增加功德。”
也就是說，吞噬鬼魂的惡鬼和妖，不都是壞的。
顧慕楠明白了，跟在陸翊身後，一同按照綠色熒光的指引向山上的方向走。
司玄看著她的背影，雙眸突然變得失落，雙手插兜許久，才跟了上去。
卻忘了沈茵茵在他身後，司玄的一切反應都被沈茵茵看在眼裡，一路上都不跟著顧慕楠了，若有所思。
順著熒光，五人來到一個洞口，石頭上有被燒焦的痕跡，鍾盛上前摸了一把：“是雷擊的印記，應該就是這裡了。”
陸翊：“司玄，你終歸還是凡人，這一趟還是回去吧。”
“大人，我……”
司玄本想說想和他們一起進去，可看到陸翊的眼神，還是吃癟，拱手躬身道：“是。”
即便合作過多次，但神就是神，凡人就是凡人，這一點司玄還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