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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你來了啊。”
徐秀華故意延長聲線，果然，兩個人原本還做著吃肉吃到吐的美夢，一下子就被嚇清醒了。
之前徐小剛來鬧的時候，便被程衛國打過，還差點被抓去遊街。
聽到這個名字，非常害怕，條件反射地爬起來，左右上下驚慌地看著。
被子還被他緊緊地抱著，徐小剛臉上的害怕慌張不是假的了。
廚房的大門大開著，一股又一陣冷風吹進來的時候，徐小剛便已經清醒過來了。
他知道自己剛才那副樣子被徐秀華看去，表情有些惱羞成怒，因為在一向懦弱的姐姐徐秀華面前，他向來都是尾巴翹到天上去。
徐小玲被凍醒後，徑直起來了，看著空空如也的灶臺，還有乾站著的徐秀華。
她那胖胖的胖龐笑成一團，眼睛都要笑沒了。
“秀華，你給我和小剛弄點吃的唄。你看這麼遠的路，沒點吃的，咱們路都走不了。”
說完掃視了廚房的東西，除了兩個大白菜，肉一點都沒有看到。
來都來了，肯定還是要攏點東西回去。
徐秀華沒說話，只安靜地看著她。
徐小玲心裡不耐煩，臉上還是堆滿笑意。
“得了，你這是心裡沒點咱們的徐家！這兩個白菜，我幫你領回去給嬸子。秀華啊，不是姐愛說你，實在嬸子家裡沒啥吃的。”
按照以往，徐秀華肯定為了要面子，加上她雖然已經當奶奶了。
哪個親戚來打秋風，一說到徐秀華家裡那個老孃，徐秀華都會咬牙給點東西。
粗糧也好，青菜也好，家裡有啥就給啥。
所以程衛國對徐家人是恨得不行，他一直覺得徐家人是在拿他的東西！
徐小玲也被程衛國打過，又在程衛國那裡討不到什麼好處，想到現在快過年了，人家城裡也是放假。
“表姐，你看我家這啥也沒有，要不我過去隔壁跟衛國要。”
徐秀華話還沒有說完，徐小剛就連連搖頭。
“姐，我就不吃了。我昨晚看到你那鍋裡還有兩個肉包，我都給吃了。這兩個白菜我帶回去了，你不用喊衛國了。”
徐秀華有些無語，那包子是程細姐昨天放下去蒸，謝凝沒吃，她的那份也沒吃。
徐小玲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識掐著腰。
“秀華，可不是姐說你。我辛辛苦苦來這一趟，你只給小剛吃。”
徐小玲邊說邊假裝抹著眼淚，聲音還大了起來，徐秀華倒是沒有發作。
徐小剛把徐小玲假哭的嘴巴捂住了，“姐，你幫我裝上這兩個白菜，我們這就回去了。”
徐小玲被捂住嗚嗚地叫，徐小剛在附在她耳邊威脅了兩句，徐小玲就不鬧騰了。
就這樣，徐秀華失去兩個大白菜，在天大亮的時候送走了兩個徐家人。
徐秀華站在村口盯著兩人走遠的背影，才轉身去了楊素芬家把剛起床的程細姐接回家。
“娘，就這段路，我一個人可以回去的。”
程細姐身上還套了一個軍大衣，這是程愛黨的，楊素芬看孩子剛起床，讓程細姐先穿回去。
至於石頭，早早就被程愛國帶去城裡。
徐秀華也不想那麼早去接孩子，但是謝凝差不多要回城裡去，有些東西說要交給程細姐。
原本謝凝說要帶程細姐去城裡過年，徐秀華心裡是願意的，但謝凝剛來沒多久，她不放心把程細姐給人帶著。
最後當然就是謝凝只買了一張票，不過徐秀華年代文看多了，所以一直建議她跟楊知青一塊回去。
畢竟小說裡，人販子最愛在火車上拐賣女娃娃。
程細姐回去後，便去了謝凝房間。
徐秀華想到徐小剛那個樣子，她吃了包子，那是徐秀華從空間拿出來的。
空間出品，沒有包裝袋，長得跟這個年代的包子很像，她就在廚房直接拿出來，放到鍋裡蒸。
好在前些日子，她就買了一些包子放在屋頂上凍著，平時基本都是她去拿包子蒸，所以謝凝對於這吃不完的包子也沒有懷疑。
倒是程細姐咬了咬嘴巴里的包子，豬肉鮮嫩多汁，而且她看著她娘手裡拿著一個，盤子裡還有兩個。
有些疑惑地說道：“娘，咱家還剩下很多包子嗎？我昨天好像看到只剩下一個了。”
說完還自我懷疑，喃喃道：“可能是我看錯了。”
徐秀華那滴冷汗都要掉下來了，她都忘記昨天是程細姐早早起來蒸包子了。
連謝凝邊吃都邊看了過來，徐秀華呵呵地打著哈哈。
“昨天娘跟謝知青都沒有吃，而且我早上起來看到有兩三個包子掉到籃子外面了。”
“哦。”
程細姐只當是自己看錯了，低頭繼續吃起了包子。
“嬸子，我後天就要回去了，大隊長給了我半個月的假。”
半個月到時候剛好該播種了，謝凝人都瘦了一大圈，即使平時的伙食已經是村子裡頂好的了。
徐秀華還怕謝凝想不開，畢竟其他知青比謝凝還多了兩天，平時的勞動量又比別人多。
謝凝的想法其實也是跟程愛國一樣的，程愛國願意教她，帶她，她倒覺得比自己呆在城裡學到的多。
“嬸子，您別擔心我。我是自己願意多學點東西的。”
謝凝的眼神無比堅定，清澈地可以讓人一眼看到她的堅持。
徐秀華也笑了，明白地點頭。
在這個年代，徐秀華見了不同的女性。
雖然有些如徐家人一樣的惡人，但有一心想為人民多做點實事的謝凝，有潑辣能幹的楊素芬。
徐小剛跟徐小玲在回家的路上又吵了一架，徐小剛人瘦，又沒有什麼力氣。
這次徐小玲不想等他，她走得快，平時在地裡一干就一天的農活。
所以徐小玲在跟他吵架後，冷笑了兩聲便先回去了。
沒有徐小剛的拖累，徐小玲回到村子裡，也就才下午。
路上還遇到杵著柺杖的徐婆子，徐小玲該叫嬸子的。
“小玲啊，小玲，怎麼沒看到俺家小剛啊。”
徐小玲陰陽怪氣地看著這老人，都說壞人總長年百歲，她看到自家這個嬸子就相信了這種話了。
女人嫌棄地努了努嘴，彎下身把褲腳的泥土拍掉。
陰陽怪氣地說道：“嬸子啊，小剛走得慢，您可別擔心。他可吃了兩個肉包子，一口都不留給我。有些人還真的是沒有良心啊！他那種人啊，過得可比我好得多。哎，好心沒好報。”
邊說，人已經邊走遠了，不理會徐婆子在後面大喊。
徐婆子已經快九十了，但眼睛還亮得很，聲音還很響亮。
但腿腳不好，這再生氣也跟不上徐小玲的腳步。
徐婆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在原地把徐秀華全家來來回回大罵了好久，聲音又響亮，基本住附近呆家裡的村民也都聽到了。
“哎，這徐婆子，天天詛咒她那幾個閨女。罵得跟人家刨了祖墳一樣。”
這話在家裡說，還不敢太大聲。
這徐婆子是出了名的難搞，說話又難聽。
村民們不喜歡也只敢在家裡吐槽一下。
男人感嘆了一聲，還不忘警告到自己大腿的閨女。
“娃，你可不能跟其他娃娃說這個話，免得你爹要被人家找上門來罵。”
女娃娃穿著補丁衣服，臉上乾乾淨淨地，懵懂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