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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餘小年趴在地上不斷求饒，此時他身上沾滿了泥土，就在剛剛，學堂裡突然衝出一道人影，僅僅是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掌，便將他打飛數米遠。左肩已經脫臼，胸口止不住的疼。
來人正是學堂先生，季道遠。季道遠身著青衫，手握摺扇，眉宇之間盡顯浩然正氣
“你以為你殺的是誰？一個強盜？一個屠夫？還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先生，我不殺他，我就得死啊。我只是想活著，我錯了嗎？”
餘小年歇斯底里的吼道。
“可是你也不該如此啊，你可知殺了他的後果…若是人人都如你這樣，那天下盡是殺戮，如何才能太平。”季道遠無奈道。
“我不知道，我想活著，我沒錯，錯的是你們，你們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幫我？對，你們肯定都知道…”
季道遠愣住，眼神開始飄忽不定。
“算了，事已至此，老夫不多什麼。這是斷肢續神膏，你且拿著。另外你要是真想活下去，就去寧州城找一個算命先生。姓陸！”
季道遠擺了擺手，一個小瓷瓶出現在餘小年面前，後者接過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季先生，我會活下去的…”
餘小年朝著大山之外而去。
天之道道不遠，人之命命不定。
“差點就露餡了，真是個機警的小鬼。算了還是幹正事吧。”
季道遠朝李家村行了個大禮。
“季道遠在此，恭祝幾位上仙破除千年封印，出世爭雄。自此天高海闊，無人能擋。”
緊接著一道道白煙從四周彙集，遮天蔽日，連綿數百里。
“說出你的請求。”
“季某讀書甚晚，卻心懷天下，有不世之才，卻又難登大雅之堂，何其悲哀。在此，就請諸君再睡他娘個十年！”
季道遠從懷裡掏出一方山水印，往李家村一扔。霎時間，白煙散去，一道道金光從天而降，格外耀眼。
“季道遠，你找死…”
…
梧桐州的清官城位於大週一角，因其每年三月，桃花盛開，無數才子佳人出城賞花，來來往往，如同清珠，又被稱為清珠城。
一行清珠落玉城，滿山桃花雨雪生。
此時正值秋季，城裡倒是多了一片肅殺之氣。
“話說那歧國的美人是出了名的誘人，個個傾國傾城，好似仙女下凡。哪像我大周的女人，腰肥膀圓，五大三粗。實在欣賞不來，要是多看幾日，飯菜恐不能下嚥。”
“所以啊，諸位客官，咱翠香樓剛到的一批歧國美人可有誰願意享用？”
“裡面不僅有宦官小姐，琴棋書畫無所不能，還有那玉人吹簫…”
翠香樓前花枝招展的老鴇賣力的吆喝著，可街上來來往往也沒人逗留。
倒不是清官城裡沒有達官貴人，富家子弟。而是近日聽說京城要來一個貴客，人未至，畫像已經鋪滿了整個清官城。
誰要是在這節骨眼上逛青樓，真是老壽星上吊，嫌死得不夠快。
“可以給我一點東西吃嗎？我餓…很餓…”
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不合時宜的出現在老鴇面前。
“哪來的叫花子，嘿！要飯要到青樓來了，真稀奇。”
“你可別死在老孃門口啊。”眼見著乞丐都快倒下去了，老鴇急了。
“各位你們都看著啊，可不是我動手的，是他自己倒下去的。”
“誰叫你亂嚼舌根的，這不招報應了，要是惹上衙門官司，你這翠香樓就得關門大吉了。”
“大夥都看著啊，這小乞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替你申冤。”
一時間街道上傳來不少婦人的笑聲。
這翠香樓的老鴇子，嘴毒得很。
“呀！這不是畫像上的那位貴人嗎？”
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人群立馬聚集到一起，仔細打量。
有人掏出畫卷，僅僅一眼，便倒吸一口涼氣。
“真的，真是那位貴人。”
老鴇見狀立馬反應過來，二話沒說，扛起乞丐就往青樓裡跑。
倒在她門口的，也是他翠香樓的客。
關上翠香樓的大門後，老鴇頓時鬆了口氣，對一旁的侍女說道：“趕緊去叫王大夫，另外讓人備好熱水。切莫怠慢了。”
“劉媽媽，你抗個乞丐過來作甚？我們翠香樓再沒生意，也不至於便宜一個乞丐。還是一個小乞丐。”侍女抱怨一聲，還想說兩句，但看著老鴇的眼神，頓時閉嘴。
青樓的女子最為下賤，更何況是這些侍女。
但凡姿色好點的都會被青樓推上臺面，姿色不好的才淪為侍女。
翠香樓二樓的閨房裡，只見一個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雙頰紅暈，如天仙下凡的女子半躺在床榻上。
女子名為柳輕柔，是翠香樓的招牌，亦是清官十二城的頭牌。
以往能見她的無不是達官貴人，只是近日有些冷清。
“絨兒，門外面好吵啊。可是劉媽媽又說了些胡話，惹得街坊鄰居不高興了？”
侍女絨兒眉開眼笑的說道：“小姐，是劉媽媽給我們撿了個貴客回來，興許是那些人眼紅得很。堵在門口不走了。”
“嗯？這清官城還有我沒見過的貴客嗎？”柳輕柔眉頭一挑，輕聲說道。
“小姐可還記得前幾日，那風靡全城的畫？我剛剛瞥了一眼，那人就是畫上的人。可就是不知道為何變成了乞丐模樣。劉媽媽正讓春兒他們打水呢。”絨兒耐心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要好好瞧瞧這貴客哩。”
柳輕柔緩緩起身，邁著碎步走出房門。看著臺下的老鴇說道：“劉媽媽，不如把他抬到我房間裡，我來伺候。”
老鴇聽聞，會心一笑。“那就有勞輕柔了，春兒你們還不把他抬到輕柔的房間裡。”
“輕點，別磕著我的小祖宗。”
對她而言，貴客只要進來，都是天大的福分，無論哪個接待，都是翠香樓的人。只是一些人又得說幾句閒話了。
…
餘小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零零散散的記憶衝擊著他的大腦。
他下山了，選了一條路，一直走，餓了啃樹皮，渴了喝山泉，就這麼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看見了一座城…
“我這是在哪？”餘小年拍了一下腦袋。“餓…好餓”
“醒了，小姐他醒了。”
“我餓，我想吃…”餘小年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
“快快快，這是吃的。”
只見在他面前擺放了一整桌的飯菜，餘小年也顧不了太多，不斷往嘴裡塞食物。噎著就拿起桌上的茶壺往嘴裡灌。
良久之後，他滿意的拍了拍肚子，打了一個飽嗝。這才環視了一眼四周。
只見眼前全是幾個女人，頓時羞得他老臉一紅，山裡的幾個老嬸子和他們相比，和男子沒什麼區別。
“謝謝幾位姐姐救命之恩。”
餘小年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粗麻衣服，啥時候變成了黑布。
“樓裡小廝的衣服，還請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只是幾位姐姐，可曾看見過我的東西，就是那個鐵牌子。”餘小年用手比劃一下。
絨兒立馬從破衣服堆裡找了出來，“你看這是你的東西嗎？”
餘小年接過令牌後，打算離去。
“貴人莫急，來者是客，既然你到了我翠香樓，那便是我們的客人，還請你多住些日子。”
老鴇子發話了，這到手的鴨子還能飛走了不成。
“啊…可是我沒有錢。”餘小年錯愕道。
“哪能收你的錢，貴人莫說笑了。”
“輕柔，你照顧一下貴客，我去去就來。”老鴇子一個眼神，除了絨兒，其他幾個侍女立馬離開了閨房。
“公子是哪裡的人？以前怎麼沒見過呢？”柳輕柔輕聲問道，仔細打量了一下餘小年，發現他除了瘦點，倒是透著一絲貴氣。
可這貴人不能弄錯了，搞不好是天大的麻煩。
“啊…我從一個特別遙遠的地方來，具體是哪，我也記不清了。但那個地方，沒有外人出入。”餘小年如實說道，卻還是留了個小心眼。
現在的他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不能隨意暴露自己。
“公子不會是姓餘吧。”絨兒在一旁插嘴道。
“你怎麼知道？”餘小年看著絨兒捂著嘴笑，再瞥了一眼令牌，頓時反應過來。
只見令牌上赫然刻著一個餘字，熠熠生輝。
“我這是在哪？”餘小年問道。
“餘公子，這裡就是清官城。我叫柳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