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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陸豐巢拖住了兩人,但李正言仍不得掉以輕心。還有兩個人,不知去向。
林南陽的域一直開著,至少暫時,沒人靠近。他們不敢朝著中間跑,還是在外圍繞圈。
陸豐巢這邊。
“你的刀呢?”陸豐巢看著林雨桐問。她不回,只是躲著陸豐巢的槍,在他周身繞著。至於另一人,又隱去了身影,等待著機會。“拿我練兵呢?”陸豐巢有些不悅,開啟了域,一槍朝著一旁的樹木捅去。
終於,久違的碰撞聲。
林雨桐攔下了陸豐巢的一擊。那是一把玉質的略帶暗紅的刀。刀身長而細。
“去找他們。”她說。刀在手裡輕轉一圈,她往後退一步,和陸豐巢對立。
“留在這。不然把你腿打斷了。”陸豐巢說。那人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愣在原地。林雨桐失望嘆了口氣,“出去吧。”
那人聞言,很快撥了救援,下一瞬就被帶走了。
“這兄弟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陸豐巢在一旁講。另外兩人偏功能類,陸豐巢不覺得他們能對李正言他們造成什麼危害。
許久未見強敵,陸豐巢也不願想太多。為隊友考慮,也只是希望自己能在這裡戰鬥的時長久一些。
刀槍碰撞,這一回是林雨桐主動出擊。
力量的對拼不是林雨桐的強項。只見她一側身,腳一踏,一道尖刺從地下冒出,材質和手裡的刀相同。
陸豐巢橫槍一掃,沒給那尖刺掃斷。
林雨桐藉著機會,又是一刀。速度極快,陸豐巢來不及擋,往後撤了一步。
這時候,沒被折斷的尖刺又冒出了新枝。以極快的速度生長,突進到後退的陸豐巢身前。
堪堪躲過,又一尖刺從身後冒出。
他餘光一掃,側身一讓,林雨桐又在一邊殺出。三面包夾。
但他似乎就等著這一下,也不顧身後尖刺是否近身,只盯著林雨桐。
後背被尖刺洞穿,也在這時候,一槍給林雨桐的腹部掃了個血肉模糊。
吃到了血,那玉石尖刺的紅又更盛了些。很快退了去。
陸豐巢還站在那,尖刺留下的大洞看著滲人,但陸豐巢卻並不在意,臉上也不見痛苦,還是一如既往的興奮與輕鬆。
林雨桐看著腹部的傷口,陣陣痛感傳來,坐在地上,一時間是站不起來了。
她輸了,倒也正常,原先的隊長都不見得能打得過陸豐巢,更別說還差了一節的她了。
照理說,自己現在失去了戰鬥能力,那些醫護人員應該很快出現,把她移出戰鬥區域的才對,自己隊伍應該也淘汰了。
但什麼也沒有,甚至過去了這麼久,還沒有一個播報傳來,沒人找到今天的藏物,也沒隊伍被淘汰。
陸豐巢明顯也意識到了不對。
走到了林雨桐的跟前。
“去最近的出口。”林雨桐說。
這時候兩人也顧不得太多,陸豐巢給人背了起來,朝著最近出口跑去。
陸豐巢的能力來自於生命,這也是他身體素質強悍的一大原因。他胸口的傷口沒往外淌多少血,現在一看,連洞也消失了。
“有人。陌生的氣息。”陸豐巢一直開著域,一下就察覺到了,他人的逼近。“朝著我們來的。還能動嗎?”
“能力還能用,別指望我近身了。”
“我意思是你能自己走嗎?”
“能。”
“趕緊跑了,我來幹他。”
雷光閃現,陸豐巢把林雨桐丟到了一旁,迎接這道極速的閃光。他身上迸發出一道前所未有的氣息,甚至要蓋過那道閃電。
但這只是在一旁觀戰的林雨桐的錯覺罷了,直面雷光的陸豐巢,能清楚感受到那股勢不可擋的銳意。
只能避。
。
“怎麼回事?訊號全斷了。”陳柟邊上的一個工作人員說道。
“去叫鄭方乾。”陳柟說道。
就在他走出了監控室大門的一刻,一柄小劍從天而降,貫穿了他的頭骨,從胸口穿出。
“我想不必了。”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門口,是池鎮出現的那個空間系。程漢江回來時候把這人的詳細資料都提交了上來,陳柟是認得他的。方浩然居然沒殺了這個人,這倒是讓陳柟有些驚訝。
“誰給你的勇氣?”陳柟手一抬,世界開始摺疊,兩人周邊在不斷的變化。
這是陳柟的域,他是一個精神系覺醒者,攻擊卻可落到實處。他也是為數不多可以真正做到自由操控自己域的人。
可陳柟並沒發動什麼實際的攻擊,他只是開著域,站在那。
“現在再去也沒有用,來不及的。”這人說。
面前的陳柟還是沒有什麼動作。
眼前奇異的世界很快消散,顯露出監控室原本的樣子。
陳柟早不見了身影,周邊圍了一圈的人,是高年級的小組。
“舉起雙手,不要有多餘的舉動。”帶頭人說道。
他們很清楚的知道被圍在中間的這人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哪怕他是一個空間系。
但他太自然了,太放鬆了,只有陣陣恐懼,卻又不是對著他們的。
很快的控制住了他,玉石質地的一根長棍刺進了他的身體。這是林有山教授的能力,可以封禁別人的一樣突出的身體狀態。
大部分覺醒者就只有能力來源那一樣突出,所以這也是限制他人能力的一大神器。
“監控室暴徒已被控制。”他衝著對講機說了一句。
只是這時,被控制的這人,他的身體在慢慢崩解。
死亡的氣息湧現,架著他要往外走的兩人不慎沾染,雖說只是一瞬,也導致兩人的手臂開始崩解。
那隊長眼疾手快,拔出一旁隊友腰間的長刀,一刀下去,砍去了手臂,避免其更進一步的擴散。
“無趣。”那人最後一言,隨後整顆頭顱,也崩解,成了塵埃,消散了。
。
跑出去許久的李正言也察覺到了不對。
時間過去了如此之久,卻還未出現任何的播報,這與之前所看到的不同。總會有隊伍要去奪藏物的。
沒遇到其他隊伍。
回頭還是往裡走?李正言選擇了回頭。他們這些個蝦兵蟹將可碰不過那些訓練有素的隊友。陸豐巢要贏了,他們一併闖,輸了,他直接投降,一次而已。
其他隊友也贊同他的想法,就這樣,他們回了頭。
不對勁。
李正言走回去不遠,就有隱隱的感覺,很不對勁。
絲絲危機感襲來,他們還相距甚遠。
李正言叫住了身旁幾人,“暫且停一下,情況不對。”
先前陸豐巢在身邊,就算是刺客來襲,他也沒覺著有什麼危機感,林雨桐更是如此。所以他放心陸豐巢一人,走了。
但現在,不太一樣了。
“你們在這等一下,我往前探兩步。”察覺危機算是李正言為數不多的強力被動,這是他們所沒有的。
只是一步向前,危機感又增加一分。
走出去不過五十米,危機已經不亞於在水泥廠的那次了。
一百米,已經很近了,距離遇到林雨桐他們的地方。危機感已經如同實質。
不能再往前了,李正言的身體一直在發出警報。
停下吧,會有人來處理的,停下吧。現在回頭還來的及,再往前就走不掉了。
李正言在猶豫,但沒有停止向前。
樹後探出了一個腦袋。
李正言渾身一震。
好了,這回走不掉了。
那是一個怎樣的怪物。滿身的頭顱,殘肢斷臂,散發著死亡的氣息,是那種純粹的死亡。縈繞著黑煙,沒有一點聲響,沒有哀嚎,只有寂靜,和行走時殘肢頭顱碰撞發出的響聲。
有幾個熟悉的面孔,其他幾組的隊員,還有林雨桐的隊友。一時間沒看到林雨桐,也沒有陸豐巢。
那怪物很高,他看不清上面還有誰。
逃?算了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怪物還沒有發動攻擊,但單算這把李正言層層包裹的危機。李正言知道,或許就在下一瞬間,他就得死。
直面他,李正言還開著域,但他絲毫不受影響。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顆頭在看著他。
陸豐巢和林雨桐去哪了?
它還有半身,會不會在那。
他很難接受那樣的場景,他不願和熟悉的人以這種方式碰面。
李正言和那怪物對峙著,它探出半截身子,就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也不動彈。
李正言看著它,不敢動彈。
奇妙的平衡。
“隊長!”叫聲傳來,“小心!前面有......”
只是一瞬間,李正言甚至沒法做出反應,身後的幾人已經被架了起來。
他回頭,無數隻手正扒拉著他們全身。
他們發不出聲音。黑色的如同油一般的水滴下。李正言看著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崩解。
那怪物身形一墜,全身的殘肢都震了一下。
上面多出了三顆頭顱。
兩方再度對峙。
怎麼還不來。
怎麼還不來!
這不正在學校裡面嗎?
怎麼還不來。
“你在找他們嗎?”
聲響從怪物的頭頂傳來。
外面的頭顱翻了一圈,裡面的被翻了出來。露出了一圈陌生的面孔。
也有熟悉的,在熟悉不過的。
他叫陸豐巢。
他也看清了誰在說話。
是一個早該死的人,一個被他殺死在水泥廠的人。
還有一顆頭顱在譏笑著。對著他,又好像不是對著他。是那個空間系,他看清了。
怎麼辦?雖然不知道為何這玩意還沒跟他動手。但強如陸豐巢,都栽在了它的手裡。
“還是在等誰來救你?”
“這次來的可不止我哦。你的想法恐怕得落空了。”
李正言這時候才知道後悔。為什麼自己要來?
“奇怪自己為什麼要來?奇怪我為什麼不殺你?”
它的身體開始四散。
圍繞著李正言的域,它正包裹著它。
“你走不掉的。”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強撐起身子,頂住危機感帶來的壓力。
他把木竹分開。
那攀附在域上的手臂墜下。
迅速的包裹住了本在域裡的李正言。
他死了,就在這一瞬間。
但他活了,在下一瞬間。
“看你還能活幾次。”
還不夠。李正言知道還不夠。生命還遠遠不夠,死亡也不夠。
竹子少了一節又一節。
李正言在不斷地崩解,但一股生命很快頂上來。
一次,兩次。
他看著手裡的竹子飛速的變短。
六節,五節。
四節,三節
兩節。
最後一節。
他用手指,夾著竹棍,輕敲一下另一手的木棍。
域再度開啟。
不想那濃郁的死亡在一瞬間撤去。
生命四溢,都是那根竹子帶來的生命。
域關閉了,沒有那怪物的死亡。李正言身上那點死亡,即使加上那木棍,也沒法讓域開啟。
竹子生命是一節強過一節的。
李正言向前撲去,妄想借用那怪物身上的死亡。
但他夠不著,那怪物就站在他所能觸及的地方以外。譏笑著他的無能。
生命在很快的消散。那怪物在等,等李正言徹底失去限制他的能力。
但這時候,他看到李正言把那最後一節竹子刁在了嘴裡。
雙手持著那木棍。
他掰斷了那木棍,祈禱這機遇的毀壞能給他帶來,至少一點的死亡。
什麼也沒發生。
他的域沒能開啟。
他跪倒在地。
沒機會了。
恐懼。
他在等著死亡的降臨。
還有多久。
哈哈。
可惜了。
但林雨桐好像還活著。
那是一個漂亮的姑娘。
這會兒如果她活著,是不是已經逃出去了。
生命在消散。
那怪物走近。
生命所覆蓋的範圍在變小。
李正言直視著它。
兩顆頭顱輕輕一碰。
他看到了林雨桐,他看到了陳柟。
他一瞬間看到了所有人。
他們走在前面。
自己似乎也要緊隨其後了。
生命已然微薄。只縈繞在李正言的周身。
它一把掐起李正言的脖子。
那顆說話的頭顱跟他對視著。
李正言還死咬著那竹子。
木劍碎成兩半,落在地上。
這時的他反倒是冷靜的。或許是將死了?
危機感正緩慢的褪去。
寒冷,而後是溫暖的包裹。
他能體會到竹子在嘴裡慢慢消失。
身體在崩解。
至少沒有痛苦。
“首領!”他似乎並不是一直落在後面的。
“隊長。”他也曾作為別人的倚仗。
雖然時間很短。
“李正言。”
“正言。”他是誰的子孫。
他已經沒了太多東西。
何苦如此呢?
又是為何呢?
“自信點。”
為什麼是他。
“自信點!”
為什麼是這個時候。
他看到了方浩然,“記得你說的什麼?”
“拿著根竹棍子當大俠?”
有些好笑。
只是他好像又回到了水泥廠。
坐在塑膠椅子上。
好像騎著駿馬。
他手一揮。
無數把劍。
順著他的方向。
向前。
域開啟,李正言站立在那。竹子已全然消失。李正言的身子還在不斷的崩解。
但周身,無數把金色的小劍圍繞。還有無數把小劍正從斷裂的樹枝裡不斷的往外冒。
時間不久。
但已然足夠。
眼角的淚痕不必去擦拭。
他看著眼前的怪物。和無數前赴後繼的勇者一樣,大聲喊出了一句。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