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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想來想去，答案就擺著沈黎霧的面前。
一定不會是受陌生人之託，對她處處照顧。
一定不會是跟她毫無關係的人，故意隱瞞身份送她禮物。
沈黎霧說完之後就垂下了眼睫，語氣很輕，“其實我來A市就是因為那幾通陌生的電話，也一直在查關於我父母的資訊。”
“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哪怕是被故意拋棄，丟在孤兒院——”
“不是。”周燼出聲打斷。
沈黎霧抬眸望去，將目光落在了周燼臉上，看到了他毫不猶豫的拒絕。
她輕輕說了句，“其實不論真相如何，我都可以接受的。”
因為她最痛苦最難過的那段時間，已經熬過來了。
她想，已經沒什麼是要比被自己親生父母拋棄更殘忍的事了。
周燼接過沈黎霧手上的本子和筆，輕斂下眸，翻開後，在第一頁上寫下了幾個字。
他的字跡跟他的性格很像，肆意張揚。
“我希望你快樂……”
周燼握著筆的力道有些緊，“他們也希望你快樂。”
沈黎霧順著他的聲音看向了筆記本上寫下的文字。
——畢業快樂。
——不止畢業。
快遞是周燼寄的。
祝福也是周燼寫下的。
沈黎霧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在電話裡一聲都沒有回應，在紙上寫下的祝福也要別人代替。
“霧霧。”
周燼的聲音有些沉，有些艱難的開口說，“不是打算一輩子瞞著你，而是我承諾的事情還沒做到，發了誓的。”
周燼在沒見過沈黎霧的時候，就很想很想，很想帶她來A市。
但……不讓。
甚至還逼他發了誓。
所以周燼現在沒辦法將所有的事情都跟沈黎霧講。
沈黎霧也並不是胡攪蠻纏無理取鬧的性格，聽完周燼的話後，點了點頭說，“好，我不問了。”
周燼見不得她這樣乖巧，明明揹負了那麼多的委屈，卻不吵不鬧不計較。
她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堅強。
但也正因為這種堅強，讓周燼心裡不太是滋味。
很心酸。
很無奈。
周燼剋制了又剋制，還是沒忍住抱了抱他的小姑娘。
沈黎霧臉頰貼在他的胸膛處，汲取著面前這個人給他帶來的安全感，手臂輕輕的環住了他的腰間，喃喃問了句，“有人愛我嗎？”
周燼心口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樣，開口時的聲音有些沙啞，“有。”
很多人愛她。
很愛很愛她。
沈黎霧眼底浮現了淺淺的水光和笑意，嗓音很輕，“他們在無人之處愛著我，對嗎？”
周燼喉間有些發緊，不停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語氣有些艱難，“嗯，他們在無人之處愛你。”
沈黎霧掩飾住自己所有的難過，彎眸淺笑，輕聲說，“我聽到啦。”
聽到有人說愛她。
很開心很開心。
周燼抬起手臂，掌心在她的腦袋上輕揉了下，嗓音有點啞，“明天帶你出去玩。”
沈黎霧從他懷裡仰起頭，儘量以很輕鬆的語氣跟他講話，“但我們沒有談戀愛誒，不能約會吧。”
聽到她反覆強調沒有談戀愛。
周燼被氣笑了，直接上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觸感軟軟的。
沈黎霧被他捏著臉，發出了微弱的抗拒聲音，“唔……“
緊接著，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牽手、擁抱、接吻、都做了，還在乎談不談戀愛嗎？”
沈黎霧：“……沒有！”
顯然，她的否認根本沒什麼力度可言。
周燼笑意直達眼底，裝作不經意間說了句，“哦，忘記說同居的事情了。”
沈黎霧聽到他口中同居的字眼，薄薄的面板上霎時間浮現出紅暈，眼睫微微顫動著，“早知道就……”
周燼饒有興致的問道：“就怎樣？”
沈黎霧目光落在他的手腕處，語氣溫柔但意思不怎麼溫柔，“就在病房跟他們借個手銬，直接把你銬起來。”
周燼嗓音中還帶著未散去的笑意，“手銬是不能給人隨便玩的，如果你很想看的話……”
“嗯？”
周燼俯下身靠近，眼底湧動著灼人情緒，氣息也有些炙熱，“你主動親一下，我自己銬起來。”
沈黎霧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腦海中浮現了不久前被他按在牆壁上親來親去的場景，整個人頓時害羞的發燙。
他是怎麼做到這麼自然的說出這些話的。
“要親嗎？”
“不要。”
“啊，有點遺憾。”
“周燼——！”
再說下去的話，恐怕小姑娘真要生氣了。
周燼低低笑了聲，身上透著他原本的痞帥氣息，“好，不提了。”
……
自從沈黎霧來到A市，還沒有出去玩過。
周燼特意空了一天的時間陪她，不單單是帶她去玩，也是為了給自己換個環境，靜靜心。
早上出發的時候，沈黎霧不經意間看到了他備忘錄上滿滿當當記錄下來的遊玩攻略和注意事項。
這不太可能是一晚上就能做出來的，應該是早有準備。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周燼準備的。
第一站就是環球樂園，據說這個樂園是為愛建造的，是絕大多數女孩子都不會拒絕的地點。
沈黎霧今天穿了件慵懶風的毛衣，搭配黑色長靴，整個人顯得又軟又幹淨，不諳世事的那種乾淨。
車子穩穩停下後，沈黎霧轉身去解安全帶。
這才看到散在肩膀處的頭髮不知怎麼就跟衣服左邊的胸針配飾纏繞在了一起。
沒等沈黎霧抬手去解，周燼便俯身朝她靠近，大掌將她其他的頭髮都攏在身後，低聲道：“我幫你。”
二人距離很近，沈黎霧呼吸微滯，她偏了偏頭，想盡量忽視心口處的炙熱感。
周燼替她解開被纏繞住的頭髮，抬眸的那瞬間，恰好看到了她白皙的纖頸，再往上，紅潤的雙唇與清甜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如果從未嘗過，是不會有這樣的感受。
可一旦嘗過味道，就再也忘不了了。
“霧霧，問你件事兒。”
“什麼？”
周燼目光彷彿黏在她身上了一樣，嗓音發啞，低聲問她：
“沒談戀愛能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