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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懷裡女孩有些顫抖的聲線，周燼定定看她幾秒，倏地笑了，而後便抬起手在她額頭上輕打了下。
沈黎霧沒反應過來，身子往後縮了下，發出了聲微弱的輕吟，“唔……”
周燼聲音透著剛睡醒後的低啞，頗為慵懶的開口道，“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沒點數麼？”
見她醒來還有些茫然的模樣，周燼到底是沒再繼續打趣，三兩句就跟她講完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發燒了，哭著不願意去醫院，餵你吃藥後就抱著我不松。”
“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沈黎霧臉燙的不行，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下來，“對不起，我睡著的時候可能有點麻煩……”
“不麻煩。”
周燼朝她側著頭，眼底蘊著笑意，“就是黏人了點兒。”
沈黎霧不經意間撞入了他無比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他痞帥的五官以及身上的野性，壓迫感撲面而來，心口處彷彿被什麼充斥滿了一樣。
周燼將手臂從沈黎霧的身下抽回，起身後，語氣很是自然的說道：“不舒服的話就請假休息一天，早餐想吃什麼？我去買。”
“不用——”
沈黎霧剛想說不用麻煩，但剛說兩個字就被他給打斷了。
周燼將目光轉到她身上，語氣低沉，“小姑娘逞什麼強？”
沈黎霧沒再繼續拒絕，輕聲說了句，“那謝謝，吃什麼都可以的。”
周燼簡單洗漱了下就去樓下買早餐了。
沈黎霧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想到剛剛的尷尬場面有些無所適從，乾脆拿被子矇住了自己的臉。
但周燼昨天晚上睡在這兒。
如今她的身邊到處都是男人獨有的強勢的荷爾蒙氣息，紊亂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心跳的速度也愈來愈快。
沈黎霧沒辦法，只得從床上起來，走向了浴室。
微涼的水拍在面頰上的時候，她急速跳動的心臟才緩解了些。
洗漱過程中，手腕處也傳來了有些冰涼的觸感，沈黎霧斂眸看去，連忙把手鍊摘下來放到了乾淨的檯面上。
這是不屬於她的東西。
等下要還回去的。
……
周燼站在餐廳擺好了碗筷，回頭時就看到沈黎霧換了頗為正式的衣服出來，他低聲問，“還打算去局裡？”
沈黎霧不知怎麼的，莫名的怕他會訓斥，所以特意解釋了句，“我剛剛用溫度計量過，已經退燒了，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周燼縱然有些不悅，但還是壓著脾氣說，“先吃飯。”
沈黎霧輕輕哦了聲，坐在椅子前，挑了碗小餛飩。
這次的餛飩沒加香菜。
他記得。
沈黎霧等到周燼吃過飯後才把裝著手鍊的小盒子給拿了出來，遞給他。
周燼低眸看去，“什麼？”
沈黎霧說是手鍊，覺得太貴重了，她不能收。
周燼沉默著沒說話，良久，才開啟了盒子，把裡面放著的手鍊給拿出來，而後直接牽著沈黎霧的手，使了點兒力把人拽到自己跟前。
沈黎霧沒有防備，稍一抬頭便能看到他頗為嚴肅的神情。
周燼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沉聲道，“手鍊本就是給你的。”
“戴上了就沒有摘下來的道理，知道嗎？”
沈黎霧原本還想再掙扎一下，但看到周燼帶著危險的視線，她到底是敗下陣來。
想著，等這個月工資發了，再買個差不多的禮物送給他吧。
周燼很自然的把車鑰匙遞給了沈黎霧，“昨晚沒睡太久，容易疲勞駕駛，先去樓下等我。”
沈黎霧：“……好。”
畢竟是為了照顧自己才沒怎麼休息，沈黎霧根本沒法拒絕。
周燼回到主臥拿了外套和手機，準備離開時卻在一處櫃門前停下腳步，開啟後，裡面放了將近十幾二十個大大小小的禮物盒。
定位手鍊就是這些禮物的其中一個。
他沉沉看了眼，又將櫃門重新關上。
黑暗掩蓋住了所有的驚喜。
——
沈黎霧的菜鳥車技硬生生被周燼給逼成了熟練的新手司機。
這幾天周燼總是有各種理由讓沈黎霧開車擔任他的司機，兩個人一起上下班。
久而久之，沈黎霧也習慣了。
除了比較忙的時候，在局裡一面都見不上，更別提一起回家了。
“霧霧，今天跟我一起去見見繆爺的那個手下。”
“什麼？”
“怎麼，沒有準備嗎？”
沈黎霧連忙搖頭，“不是，我以為我還暫時接觸不到案件的核心人物。”
這段時間，沈黎霧所負責的都是那些綁匪小嘍囉，關於6·11案件的重要人物，都是陶教授主要負責的。
陶教授嗓音有些沉，“做好心理準備，此人比較難纏。”
沈黎霧跟陶教授一起進到審訊室的時候，就看到白色燈光下渾身透著股陰戾的氣息的男人，他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面上並無什麼多餘的表情。
柯濤，繆爺手下之一，僱傭兵出身，沒有任何親朋好友，脾氣很硬，問不出一絲一毫有用的資訊。
陶教授坐下後，語氣有些低緩，“又見面了，柯濤。”
“你在繆爺身邊八年，我理解你對他的忠誠，但既然來到這兒，你應該清楚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繆爺的結局取決於他自己，你的結局也取決於你的一念之間。”
但不管陶教授說些什麼，柯濤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講，甚至懶得抬眸看一眼。
不論是強硬的審訊方式，還是心平氣和的談話問詢，對於他這種冷血無情僱傭兵出身的人來說，一點兒用都沒有。
沈黎霧從進來後就在觀察他臉上的情緒，提及到繆爺、判刑、乃至減刑他都不怎麼在意。
但只要提起跟6·11案件抓捕當天的事情時，他脖頸處的青筋微微凸起，眼底的恨意和殺意也愈發的深刻。
雖然他在有意剋制，但還是可以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
【6·11那天，他或許經歷過什麼事。】
沈黎霧在紙上寫下了這句話給陶教授看，陶教授也瞭然於心。
再開口時，陶教授所有的問話都圍繞著6·11當天發生的事情來，很明顯，柯濤眼底的深沉恨意越來越明顯。
倘若不是有手銬和椅子控制著，他大概能殺了現場所有人。
直到沈黎霧問了句，“你臉上的疤，是6·11那天傷的嗎？”
因為疤痕還未徹底癒合，有些泛紅增生，明顯是不久前才傷到的。
柯濤狠狠的咬了下後槽牙，眼底滿是寒冷的鋒芒，語氣陰狠，“不就是想問繆爺的去向嗎？可以，我告訴你們，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審了這麼久總算有點進展，陶教授沉沉說了聲，“你說。”
柯濤抬眸看向他們，面色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道：“讓他滾過來！讓蔣潯滾過來跪在老子面前！想知道什麼我都他媽的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