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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花魁如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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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悠樂追著雁無傷從果子鋪裡出來,月色已漸漸西沉。雁無傷似是故意走的很快,他比傅悠樂高出許多,這又大又快的步子,傅悠樂追上他著實也是費了點力氣。兩人向著宜香閣走去。一路上兩人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月上柳梢頭 此時的鄴城是與白日裡不同的燈火闌珊。

夜市上,彩燈高懸,閃爍著五彩斑斕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街道。人們絡繹不絕地走進夜市,沿著兩旁擺滿各式各樣商品的攤位前行。攤位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五味雜陳的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垂涎欲滴。

夜市中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人們穿梭於攤位之間,爭相購買心儀的商品。他們笑語盈盈,交流著彼此的喜好和心情。夜市的街道上,來自各處的藝人表演著各種技藝,引得來人駐足。

晚上的宜香閣也顯得比白日裡熱鬧不少,白日裡宜香閣白日裡並不營業,夜間裡卻是這鄴城最熱鬧的地方之一。雁無傷是真的喜歡這個地方,傅悠樂暗想。

蹲了一個月這個地方對於傅悠樂來說也不陌生了,只是這次與之前縮在角落不同,她這次跟著雁無傷一進門柳娘便帶著小廝十分恭敬的在門口等候。柳娘扭著腰肢,掐著聲音道“雁公子您可終於來了,您就是不記掛奴家,也該想想如棠姑娘,她可是想你想的緊。今日她也已經準備好在等著公子了。

如棠可是鄴城第一花魁,多少貴胄富商一擲千金就為了聽一曲如棠姑娘的撫的琵琶。之前每次都只看到如棠姑娘的背影沒想到這次跟著雁無傷還能一睹這鄴城花魁的芳容。

雁無傷悠悠搖晃著摺扇“那就還是老樣子吧。勞煩柳娘了。”

“好嘞”。柳娘彷彿此時才看到雁無傷身旁的傅悠樂般,將傅悠樂從頭打量了個遍。突然恍然大悟“喲,這不是上次在您房間中了一劍的姑娘嗎?”

“是呀,柳娘好記性。”

“那是,更何況這位姑娘也是雁公子的救命恩人,奴家怎麼會忘呢。”說著柳娘伸手想去拉傅悠樂的手。

傅悠樂本能的一閃,柳孃的手只能尷尬的從空中放下。

“柳娘還未來得及介紹,這是攸心姑娘,現在名義上是我的貼身侍衛,也是我重要的朋友。”

嗯?突然就朋友?還是重要的朋友?這人對朋友的標準會不會草率了些?她作為他重要的朋友前不久還在想著如何取他性命,傅悠樂又被眼前人的行為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些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讓她早已忘記何為愧疚,現在她只覺得眼前這個一臉陽光燦爛的人實在太過單純。

空氣中的尷尬也只是一瞬,畢竟多孃的摸爬滾打這點尷尬對於柳娘來說也只是小場面,她仿若無事發生一般繼續招呼著“第一次看雁公子帶朋友來,今天奴家一定讓大夥兒都伺候好了嘍”。

“兩位樓上請”。小廝恭恭敬敬將兩人迎上了樓。

終於是安安靜靜在天字一號房坐了下來,傅悠樂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順手也給雁無傷倒了一杯,小廝們端著各式各樣的菜餚擺上了桌。

“攸心姑娘現在的樣子根剛在樓下倒是完全不一樣,在下面的時候你可不似現在悠閒。”雁無傷接過傅悠樂遞過的茶打趣道。

“公子既然都說我們是朋友了,那就不必在意這些虛禮了,不是嗎?主要是我暈人。”

雁無傷噗嗤笑出聲來,“暈人?我還第一次聽說……所以?姑娘認為我們是朋友了嗎?”

“公子覺得是就是吧。”這些所謂的關係羈絆,在傅悠樂看來也就是一些動動嘴皮子的東西算不得什麼。

“真敷衍”雁無傷輕輕搖搖頭,習慣性的用摺扇敲打著桌沿,沒再深究這個話題。

今天跑了一天傅悠樂是實實在在地餓了,這宜香閣不愧是鄴城第一樓,菜絕,酒香甚至比太子府的吃食還要精緻些,前些時候蹲點的日子,預算有限她每日就點一壺落香茗,現在沾了雁無傷的光傅悠樂吃的十分認真,許是吃的急了些很快就飽了。

風捲殘雲後傅悠樂放下筷子,抬頭碰上了雁無傷有點玩味兒的目光,再看他碗裡菜似乎還沒怎麼動過。

“宜香閣不愧是鄴城第一樓,不錯不錯”傅悠樂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把頭撇向一邊“為何還不見如棠姑娘呢?”

走廊裡傳來幾聲清脆的鈴鐺聲,似是伴隨著腳步一步步向房間靠近。

房門開啟,身著海棠色衣裙的女子,抱著琵琶,緩緩走入房間,面前蒙了一層面紗,露出一雙含笑含嬌含俏如秋水的雙眼,烏黑的頭髮上簪著海棠珠花,步搖跟著她的步伐輕輕發出聲響,嫋嫋婷婷向雁無傷走去。還未看到臉傅悠樂就已經有點看呆了,她的眼睛似是會將人的魂勾去。

她坐到椅子上,削蔥般的指尖開始輕輕在弦上掃動。

嘈嘈切切,如泣如訴,指尖彷彿是在弦上飛舞,絃音似是可以攝人心魄,這就是鄴城花魁啊。

一曲畢,女子站起身,將琵琶放在一切俯身行禮。

“如棠見過公子,公子近來可好?”如棠眉間微蹙,透露著擔憂。

這聲音讓傅悠樂身上一陣酥麻,自己一個女子都難以招架,更何況男子。

想著餘光便瞟向雁無傷,只見他面色無常,還是副充滿笑意和友善的表情。

“我很好,不必擔心。多虧了攸心姑娘。”

傅悠樂瞬時就感覺無趣了,還以為能發現些了不得的事情。

聽到回答,如棠這才鬆開蹙著的雙眉,轉頭開始打量著傅悠樂。

今天被人打量了太多次,傅悠樂端起杯子靜靜地喝起酒來看向窗外。

“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如棠突然在傅悠樂面前行了一個大禮。

這是傅悠樂沒有料到的,她立刻扶起如棠。

“姑娘不必如此,雁公子已經給過我報酬了”。

“雁公子的性命比奴家的性命更重要,無論如何謝過姑娘。”說著似是眼中就要泛起淚光。

這實在不是傅悠樂擅長的方向了,她無奈轉頭看向雁無傷。

“如棠事情都過去了,之後攸心姑娘會在身邊保護我,你不必擔心,來喝杯茶休息一下”。

“如此,如棠就放心了。”如棠輕輕拭乾眼淚,在雁無傷身側坐下。

“今日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雁無傷收起之前的溫煦,聲音裡帶著些冷峻地問道。

“一切都如之前公子安排準備好了。”如棠也突然正色起來。

這兩個人是在安排些什麼事情……?屋子裡突然轉變的氛圍讓傅悠樂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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