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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昇地。
“先天麼……”
江休喃喃，既然是自己的敵人，他便去調查了一番，總算知道先天處於什麼位置。
通常只知道，處在煉氣圓滿之上，築基以下。
而江休特意花靈石，在功法閣中翻閱大量前人記載，總算有詳細概念。
貫通境是真勁貫通內外，全身上下沒有弱點。
先天則是真勁蛻變為先天真氣，不僅強度更勝過真勁，最關鍵的是，無窮無盡！
先天已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消耗多少先天真氣，馬上便補回多少先天真氣。
這中間的空隙極短，哪怕築基初期都無法掌握。
因此先天幾乎不可能被煉氣修士耗死，除非用上萬的煉氣圓滿去堆。
而先天也是公認，可以在築基初期手下保住性命。
江休左看右看，只看出“棘手”兩個字。
難不成……躲躲？
逃避可恥，但它有用啊！
“唉，再看看吧，我也不是非要殺人。”
江休掐訣退出飛昇地，架起飛猿縱，在密林中穿梭。
有這先天也追不上的身法，江休自認進可攻退可守，沒必要輕易放棄秘儀，還有那大筆靈石。
今夜月亮極大極圓，應當已經月中。
江休埋頭苦修，其實早就已經忘卻時間，也不曾過什麼節日。
今日興致一來，索性乘月前奔，去看看幾個老朋友。
重山武院。
江休來到時，卻只見已經人去樓空。
也不知是因為府城變故，還是武盟逼迫。
江休搖搖頭，認準雷寨方向，起身飛縱，身法飄逸灑脫。
…………
雷寨。
這處山寨居高臨下，佔據有利地形。
門口站立兩名守衛，均在煉氣四層，站得筆挺，看上去不像山賊，像是精兵。
江休從他們頭頂掠過，沒有驚動一個人。
院中數十人林立，一個個手執兵器，沉默站著。
最前面，吳揚、吳飄與另一名秀麗女子，身穿孝服，圍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徐猛虎，徐師……
江休眼神幽深，只是默默看著，沒有下去。
白布掀開，徐猛虎含笑面容展露。
但徐猛虎胸前那幾處猙獰創傷，卻刺進江休眼中。
秀麗女子拿出壽衣，為徐猛虎仔細穿好。
然後才發出撕心裂肺的啼哭。
吳揚連忙將秀麗女子扶住。
江休睜著眼睛，看著一幕幕在眼前發生。
有人拿來枯柴，摞成一堆。
有人搬動屍體，放在枯柴上。
有人點起火。
有人在哭。
有人在火中，慢慢化為灰燼。
熱浪洶湧而來，原地已不見江休蹤影。
…………
吳揚安頓好傷神的妻子，冷著臉走出廂房，在院中擺開架勢，揮舞手中長刀。
刀勢越來越快，越來越暴烈，逐漸只能看到寒光一片。
一刻鐘後，吳揚喘息停下，心中鬱氣沒有半分減少。
他目前的境界，依然是煉氣六層。
這點境界，不夠……遠遠不夠！
“什麼人？！”
吳揚低喝，手中刀轉身劈出。
噌！
江休一指伸出，擋下刀鋒。
“是我，徐師是怎麼死的？”
“江師兄！”吳揚收起刀，悲痛道:“府城軍剿匪，師父他為了救我們，不惜捨命出手，將府城軍嚇退，他……他卻……力竭而死！”
府城軍？
“背後指使是誰？”江休問道。
“這……”吳揚慚愧低下頭，“我不知道。”
被人打成這般模樣，卻連敵人都不知道是誰，吳揚心中極為憋悶。
江休望著通明的山寨，“你們準備離開？”
吳揚頭垂得更低，“敵人勢大，這也是師父的意思。”
“以後別再做幫派和山賊。”江休淡淡開口。
吳揚像是被抽乾所有力氣，頹然道:“不，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等抬頭時，江休已經離開。
吳飄站在門前，呆呆看著院中。
在她身後的桌上，擺著一大盆糕點。
良久，她轉過身。
桌上的糕點已經消失。
只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明日必將相送。”
吳飄拿起字條，忽然笑了。
…………
府城。
江休身影陡然出現在街道上。
深吸一口氣，聲音層層疊疊，在大街小巷迴盪，傳出極遠:
“黑市商人來了！”
一瞬間，無數待在各處的黑印人，陡然睜眼，射出餓狼一般的目光。
一個個手腳並用，朝著江休方向快速移動。
只是一刻鐘，江休眼前的街道就已經站滿了人。
紛紛用渴望眼神看著江休。
“誰是能煉製一階極品法器的煉器師？”
江休高聲道。
“我！”“我！”“我！”
當即便有三人站了出來。
江休取出那一對一階極品法器斧頭，“這一對斧頭，請你們三人幫我修改成飛斧……”
江休說完要求，又補充道:“今晚就要。”
“沒問題！”其中一位拍著胸膛保證，另兩位紛紛附和。
江休滿意點頭，“既然如此，每人十具妖魔屍體。”
三人大喜，這便是百天的供奉。
其餘人紛紛帶著羨慕看向三人。
江休繼續從儲物袋中取出屍體，與其餘人交換。
交換的東西不侷限靈石功法神意圖等，還有各種江休感興趣的奇聞異事。
一具具屍體不停送出，等到後半夜，交易完畢。
街道上只剩著稀疏十幾個人。
正在這時，其中一名壯漢眼中兇光一閃，忽然手持匕首對著江休走去！
黑印人一旦抓傷普通人，就會給普通人烙下黑印。
壯漢正是不幸被黑印人抓傷，自身也轉化成黑印人。
而他已經觀察兩天，這個所謂的黑市商人，不過煉氣四層修為，卻能拿出如此多屍體，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把他抓起來，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正在這時，“你幹什麼？！”
幾個人連忙跑過來，將刀從他手中卸下，在他頭上猛拍幾下。
“你想害死我們不成？！”
壯漢一臉憋屈，若非黑印人不能自相殘殺，他早就把這些人捅死了！
這些人當真膽小如鼠！
壯漢被數人目光緊緊盯著，只能走到一邊生悶氣。
一名老者開口:“年輕人，你莫生氣，我們這是在救你。”
真要救我，就把路讓出來！
壯漢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這邊江休觀看三名煉器師合力，將一對斧頭改為飛斧，很快大功告成。
通體瑰麗銀色，斧身佈滿星星一般的光點，其內的符文大半用來加強斧刃的鋒利，讓斧刃散發劈碎一切的攝人寒光。
江休拿起雙斧，雙眼發亮，“好斧！就叫它們追月斧吧！”
配合神通名字“攬月撞江”。
江休將斧頭收回儲物袋，又與三名煉器師閒聊一會兒，將身上有價值的東西，悄無聲息送入飛昇地。
“天色不早，他日再見。”
江休與其餘人告辭，順著街道往外城區走去。
壯漢不甘地看著江休遠去，忽然睜大眼睛，“誰？！”
眾人都回頭看去，正看到江休頭顱飛起，身軀軟倒在地。
一個少年跳出，飛速搜刮一番，惡狠狠看了追來眾人一番，一矮身消失在夜色中。
壯漢追之不及，猛拍大腿，指著眾人:“哎呀，你們……唉，早叫你們不要攔我，這下全完了，便宜外人了！”
老者呵呵一笑，撫須道:“不急，不急，你且看。”
往地上一指。
壯漢低頭，瞳孔一縮。
地上的屍體，不見了！
“這位黑市商人，豈是那麼簡單？”老者神秘笑笑。
嘭！
壯漢還在思索，忽聽遠處一聲炸響。
嘩啦啦！
緊接著，惡風吹襲一條街道。
骨碌碌。
一個人頭從暗處滾出來，停在壯漢腳下，少年那張臉正對壯漢。
還帶著笑。
壯漢渾身汗毛一炸，下意識一腳踹出，將人頭踢飛到一邊。
眾人哈哈大笑。
壯漢反應過來，摸摸頭，也不好意思笑了。
氣氛一時歡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