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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室友不講衛生,四處亂扔衣服,還有樓下一群不良青年故意的眼神,姜予薏實在是忍受不了,聯絡中介小夥,看了好幾套房源不合心意。
姜予薏最後咬著牙選擇了婁御城,交了半年的房租,兩萬塊。
公寓樓下專門配了游泳池,還有健身室,這是她喜歡的。
姜予薏走的前一天晚上給小倪打了聲招呼。
一區近來氛圍壓抑,姜予薏索性請了一天假搬家。
小倪要請假送,姜予薏沒讓,她的行李不多。
週五一早收拾妥當,姜予薏拉上全身家當就去了婁御城的公寓樓。
中介小夥已經在門口等她,幫助她換完密碼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沒多留便走了。
姜予薏去樓下商場購置完生活用品,除塵打掃完畢後已經過了中午。她拎著垃圾到負一樓的垃圾房,準備在外隨便將就一頓,晚飯再自己動手。
下到負一樓。
走她前面,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紫色素雅改良旗袍的女人丟完垃圾轉身,不小心踩了她一腳。
姜予薏穿的細帶涼拖,登時腳趾往後一縮,本能地發出一聲“嘶”,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對不起。”
女的忙跟她道歉,低頭看姜予薏腳上的涼鞋,“真對不起,我給你擦擦。”
姜予薏彎腰忙扶她,“不用了。”
對彼此的聲音都有些熟悉,這一抬頭便認出了對方來。
“予薏。”女人精麗的面容頓時歉疚轉為驚訝。
“林昕。”姜予薏緊蹙的眉心散開,露出淡淡的笑。
林昕八歲拜姜予薏母親門下學習古琴,之後考到國內知名社會科學研究院,就很少見了。
“真的是你啊?”林昕看見她可太驚喜了。
姜予薏問,“你也住在這兒嗎?”
林昕比她大幾歲,提起這個便有些不大願意講起,點頭說,“是啊,家裡催婚催得緊,我只好逃出來住公寓了,這裡他們進不來,可安全了。”
姜予薏破顏失笑。
林昕知道她家裡的事,想問什麼終究是卡在喉間,問了別的,“這幾年都聯絡不上你,你去哪兒了?”
姜予薏見林昕眼裡帶著憐意,雲淡風輕地說,“我工作調動去了霧水市,才回來小半月。”
“這樣。別在垃圾堆面前了,去外邊說。”林昕挽著著她往外走,問,“你住幾樓?”
姜予薏說,“9樓,907,今天才搬過來。”
“那太有緣了,我住8樓,你樓下。吃過飯了嗎?”
“沒有。”
“我也沒有,附近有家餐廳不錯,一起。不過你先跟我上去看看腳。”
姜予薏先隨林昕回了趟801。
801是套二,小次臥用作書房,格局稍大些。
林昕從冰箱找冰塊給她敷了下腳,等了十多分鐘沒什麼大礙,兩人就動身去隔壁商場六樓覓食。
進了家湘菜餐廳,點了幾個招牌炒菜,聊到近幾年的狀態。
林昕除了是私立高中高一的班主任,還跟人合夥開了一家古琴培訓班。
林昕問她願不願意去她的古月堂傳習館做助教,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姜予薏也不弔著她,就說不考慮。
林昕繼續邀請,“我們那兒相對來說比較輕鬆。你看你,自身條件真的很好,不僅會古琴,還會竹笛,你就應該發揮長處為自己開闢條新的路。”
姜予薏說,“現在挺好的。”
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軌跡,暫時還沒想過要換別的事做。
母親失蹤後,姜馳騁一把火把她所有興趣愛好全部燒沒了,這些東西她就沒怎麼碰過了。
那年,家裡不少人在家裡進進出出,因為銀行的事。
她勸阻父親。
姜馳騁本來就煩躁,從沒有打罵過她,於是將火氣轉移到了她屋裡的東西上。
一怒之下,將她房間裡所有的東西全都搬出來燒了個精光,也包括母親留下的那臺古琴,還有外公送給她的竹笛。
說她跟她母親一樣古板。
姜予薏也不想提及這些難以啟齒的事。
林昕只覺得可惜,她是奔著好意邀請姜予薏,想讓她不用那麼辛苦。
飯後,林昕邀請她去古月堂坐坐,姜予薏下午沒什麼事,就跟著去了。
古月堂就在離婁御城不遠的一條步行街,位置很好,在三岔路口的鋪面樓上。
中式裝潢,古香古色,樓上三層都是她的地盤。
內裡面積挺大,一樓是接待大廳。
姜予薏跟著林昕進電梯上二樓,開門有個小假山噴著清爽的霧氣,池子裡養著不少錦鯉。
再往裡是教室,隱隱有不規範的琴聲傳出來。
林昕沒帶姜予薏參觀三樓,說那是家長休息喝茶的地方。
到林昕的琴室,穿過隔斷式圓拱門,挑簾進去,進門的矮臺上放著一臺古琴,座位後方掛著帶有印章的字畫。兩邊是喝茶休息的地方。
林昕抬腕看了眼時間,讓她隨便坐。
姜予薏察覺到她有事,說,“你忙你的,我坐會兒就回去了。”
林昕道,“別,你這次跑了下次再約你可難了,這樣,加個微信再存個電話。”
姜予薏拿出手機,存了林昕的電話,又加了微信。
林昕這才跟她說,“我確實有點事,得下去等個學生。”
姜予薏開玩笑,“看來是一對一徒弟。”
林昕無奈搖頭,“要是徒弟,就讓她自己上來了,哪用得著我去等。對了,這個孩子你應該不陌生。”
姜予薏聽了,存疑問,“誰啊?”
“婁氏集團董事長太太孃家的侄女。”林昕沒再繼續說下去,讓她猜。
姜予薏想了想,明白過來。
婁鄴母親孃家姓瞿。
婁鄴舅舅打著婁氏集團的名義,觸碰底線在先,讓婁氏集團城北的樓盤出了問題。
婁鄴親自把舅舅送進去,瞿家的人不依不饒,恨死了婁鄴。
這件事人盡皆知,林昕也知道。
姜予薏也是聽許蜜提過一次,當時婁鄴母親兩面為難。
一邊是自己兒子,一邊是親弟弟,孰輕孰重還是因為自己親弟弟犯了錯,就沒摻和此事。
婁鄴舅舅兒女雙全。進去後,婁鄴母親怕老大信了別人的話走了歪路,就把瞿家一雙兒女接到了婁家。
大的是哥哥,到婁家不服管教,與婁鄴兩兄弟感情並不和睦。小的么女,姜予薏很少聽到許蜜提起。
算起來,大的應該大學畢業了,小的么女應該有十四、五歲。
林昕要等的人,應該就是婁鄴的表妹。
那上次婁鄴去監獄,應該是看望舅舅。
姜予薏出神瞬間,林昕就說,“很多年沒練了吧,你試試手感,我就先出去了。”
姜予薏走到琴邊坐下,盯著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古琴。
琴長三尺六寸五,七絃,13徽位。
姜予薏腰身挺直,抬手端直指尖,瞬間過弦。
她家餘教授最喜歡教她的《平沙落雁》。
婁鄴駐足圓拱門下,單手插兜,凝視琴邊心無旁騖的人。
身體端莊,眼神專注,白細指尖輕觸琴絃,小心翼翼,看似沒那麼熟練。
不過,音韻倒還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