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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自橫刀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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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裡在心裡拒絕,聽說知道太多的人會被悄悄處理掉。

於是便想趁著季聞節還沒開始講述前,偷偷溜走。

於是調轉了方向,慢慢往外挪,不一會就和季聞節隔了大半的距離,然後撒腿就跑了。

季聞節還在思考措詞,醞釀了一下情緒,怎樣才顯得自己情真意切,感動人心。

然後開始了“那是一個冬天,我還是個半大孩童,父親以抄書的養家餬口,不過所得銀兩甚是微薄,從天明到夜半,日以復日的也不過僅僅能不餓著,至於採買新衣,炭火那是不夠的。”

“父親到了快冬日,就要提前去備點柴火,銀兩是沒有的,自然也沒有辦法去向樵夫買柴。自己就扛了砍刀,去砍荒山裡乾枯的樹枝,只不過有一天,再也沒有回來。”

“我娘為了養家,就接了些針線衣服,漿洗衣服的活計,不久就生了病,家裡哪有什麼錢去瞧病抓藥,我就去了牙行,把自己賣了,換得幾兩銀子替孃親治了病。”

“不過這倒值得慶幸,禮部尚書王遠正在採買小廝,牙行的心善,便特意薦了自己去。”

“也許老天眷顧,分到了王姑娘那裡做了灑掃小廝,姑娘平日裡待人和善,平常裡節日也分點糕點給我們。”

“後來就改換了朝代,人人對前朝舊臣避之不及,今朝新貴見皇帝並未下旨廢除他們的官職,於是就生了些心思,想要與其聯姻,行方便之事。”

“王尚書為保家族,也只得同意此事,新貴第二年,便吹吹打打的娶了過門,誰知正好有舊臣推脫,想要辭官回鄉,皇帝不允,這才品出些不對來,一時間就覺得自己好像揣了塊燙手山芋。”

“丟又丟不得,又實在燙手,恰巧姑娘誕下女嬰,更是不得待見。王尚書也有幾分氣性,直接同此家結了和離書,將女兒接回了家,兩家也就生了齬齟。”

“那日中秋佳節,遊船本就是皇帝的一個陰謀,一個想要趕盡殺絕的陰謀,盡邀老臣,放出風聲,想要罷免他們。一些有摩擦的新貴便想著折辱他們,也跟著登上游船。”

“姑娘參加宴會也是有人通知她,父親不堪折辱,跳船身亡。火急火燎的趕上船,才發現王尚書並不在船上,剛想乘小船離開,大船就著了火,幸好會幾分水,邊託舉著孩子往岸邊靠。”

季聞節原想著說自己派人趕到時火勢太大,在岸邊檢視了許久,也只救得了姑娘。但想著小黑,小白扔孩子那會想必是被李懷裡看見了,就改了口。

“誰知殺手竟看見了她,她一時驚慌便沉了下去。至於孩子大概也不存人事。”

“往常見了朝朝,也沒有往那邊想,如今大了,倒是和姑娘長的愈發一樣了。”

說完,還用衣服抹了抹眼角,一副感傷模樣。

“你既認姑娘對你有恩,又何必放那一把火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既做了今朝的官,勢必要表一表忠心,有點用才好。”季聞節聽此,便知道李懷裡絕不是單單知道李朝朝身份那麼簡單。

要想些法子,讓他全吐出來才好。

“哎呀,懷裡兄跑什麼,你我可不能因為冀兄不在就生分了不是。”

李懷裡跑不過一會,便有倆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拉著他回去,聽完季聞節講的不知摻了多少假的故事。

你既家境貧寒,如今又位極人臣,從一個灑水小廝到翰林學士,其中艱辛可想而知,說是登天也不為過,如何讓人信服。

再者,這兩黑衣人將自己拖來時,季聞節擺了擺手示意退下,倆人不輕不重的回了聲是,這分明是那日遺棄孩童的倆人。

不過李懷裡萬萬不敢將這些想法脫口而出。這廝偏等到冀雲行出征後,才將這些話說開,是有心不讓人阻礙自己,只怕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說是什麼大罪倒也不算不上,不過就看是不是想整死你了。

季聞節也不想管這事,只不過有那多嘴的耳目,講了幾句不輕不重的廢話,傳到了皇帝耳中,隔天皇帝便微服到訪,點了自己幾句。

“餘孽未清,愛卿辦事不是很讓人放心啊。”說完施施然離開。

罷了罷了,多活了那麼久,也算是幸運,只是往後的太陽是難見了。李懷裡自知難躲也不再言語,只是可憐朝朝。

“你已知曉,便不要反抗了,自己走吧,也少點皮肉之苦。”季聞節也不想聽什麼辯駁之語,趕來馬車,押著李懷裡往典獄司走。

待到牢獄,早早的有人等在那裡,接過李懷裡後押進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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