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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賤人，不給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說著，男人便一腳一腳地狠踹在女人身上。
聽這聲，瞿顏快步走過去。推開旁邊看戲的人群，等看到地上躺著的女人，臉色驟變。
她連忙厲聲呵斥道：“王貴，住手！”
周圍一群看熱鬧的人，只有她是第一個出聲呵斥的。
因這一聲，男人倒也真的停了下來，目光兇狠地看向瞿顏。
瞿顏不管他，只走過去，扶起地上的女人，關心道：“蘭姨，你有沒有事？”
“顏顏，我沒事。”
蘭姨抬起頭，眼角有一處擦傷，胸口處也覺得疼，可仍然強撐著精神搖了搖頭。
王貴是蘭姨的丈夫，沒什麼本事，就是好賭。
這幾年，蘭姨照顧瞿桀。於情於理，瞿顏在工資這一塊從沒有虧待蘭姨。
就這些錢，幾乎全被王貴拿去賭了。因此，蘭姨更不想回家，安心在醫院照顧瞿桀。可這王貴，一沒錢，就衝到醫院來找蘭姨要錢，不給就打。
這幾年，瞿顏來醫院就遇到了不少次。
說到底，這件事是蘭姨的家事，她不願意管。蘭姨自己不離婚，她怎麼勸說也是白費力氣。
瞿顏懶得和王貴這種人說話，扶著蘭姨轉身要走：“蘭姨，我們走。”
“喂！賤人，你要去哪！”王貴氣勢洶洶地走過去，伸手一把抓住蘭姨的頭髮，用力一扯，竟然硬生生地將蘭姨扯了過去。
“王貴！”瞿顏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大喊一聲。
王貴抓著蘭姨，滿眼算計地盯著瞿顏：“瞿小姐，我老婆在這裡照顧你那個哥哥，一個月都沒有休息的時間，這工資是不是應該多加一些？”
瞿顏眉頭緊鎖，果然是來要錢的。
蘭姨雙手護著自己的頭髮，掙扎道：“王貴，你別胡說，人家已經給得夠多了。你要錢去賭，我告訴你，一分錢沒有！”
“媽的，賤人！”
王貴抬手衝著蘭姨就是兩巴掌，他惡狠狠地說道：“老子說話，有你什麼事！”
蘭姨被這兩巴掌打得眼冒金花，嘴裡立馬滲出一絲腥甜。
瞿顏忍著胸口處的怒意，冷著臉：“要多少！”
“顏顏，別……”蘭姨的話還沒有說完，迎接她的又是男人大力扇過來的巴掌。
“你放開蘭姨，要多少錢，我給你！”瞿顏沉聲呵斥道。
“嘿嘿，瞿小姐都這麼說了，哪有不放的道理。”
王貴咧嘴一笑，鬆開了手，蘭姨卻如同失去全身力氣一般，頓時癱軟在地上。
男人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成一條縫，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瞿小姐，我也不要多，就這個數。”
瞿顏面無表情，嗓音冰冷：“沒有現金，手機拿來，我直接給你轉過去。”
這乾脆的模樣，讓王貴樂得合不攏嘴。急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上趕著遞過去，嘴上還不忘說好話：“謝謝瞿小姐，謝謝瞿小姐……”
瞿顏厭惡王貴這副嘴臉，強忍著噁心，給他的收款碼掃了五萬塊錢。
王貴一拿到錢，就渾然變了一副模樣，對著瞿顏是千恩萬謝，恨不得把瞿顏當做祖宗般供起來。
瞿顏冷冷地暼他一眼：“滾。”
男人便利落爽快的消失在醫院裡。
沒了熱鬧可看，周圍的人也陸續散開。
瞿顏扶著蘭姨回到了病房裡，又從醫生那裡拿了些跌打損傷藥酒，小心翼翼地替蘭姨擦拭著。
“顏顏，是我對不起你。”
蘭姨盯著瞿顏雪白的臉龐，垂下眼角，喃喃道。
瞿顏替她上好藥，平心靜氣道：“蘭姨，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自己。”
蘭姨曉得瞿顏的意思，只是無奈地嘆口氣：“我和他畢竟還有個孩子在，離了婚，孩子可怎麼辦？我又怎麼辦？有個男人在，終究是有個家……”
“……”
瞿顏記得蘭姨這個孩子，今年應該是二十二歲了吧。
蘭姨和王貴結婚晚，孩子也要得晚。因此無論王貴怎麼樣，她對自己這個兒子，倒是一心寵著。幸好，這個孩子不像他父親，按部就班地讀書，學習還算不錯，後面考上江城的大學。
“蘭姨，就王貴這樣的男人在的地方，真的能稱上家嗎？”瞿顏無奈地扯了扯唇角。
沉默，蘭姨不可避免地預設了。
道理誰都懂，可真要這麼做，又哪裡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顏顏，今天那個錢，我會還你的。”蘭姨咬著嘴唇，手心攥緊了衣角。
瞿顏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淡淡地落在病床上：“不用蘭姨，你照顧我哥哥確實很辛苦，這些錢，就當是我的一些補貼吧。”
蘭姨垂下頭，不敢去看瞿顏的目光，唯唯諾諾地應道：“顏顏，謝謝你，謝謝……”
瞿顏剛走到門口，只覺得腹部一陣疼痛傳來。
“嘶。”她倒吸一口冷氣，伸手撐在門把手上。
“顏顏！你怎麼了？”蘭姨被唬了一下，起身去扶住瞿顏。
“沒事。”
瞿顏緩了一下，覺得沒那麼痛了，便搖了搖頭：“估計是生理期要到了，肚子有點痛。”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也是奇怪了，怎麼這次感覺胸部也有點脹脹的疼。”
胸部脹得疼？
這次見瞿顏，又見她的體形比之前略微豐滿一些。
蘭姨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雖不能肯定，但是又有點懷疑。
她低頭看向瞿顏的小腹，問道：“顏顏，你肚子痛，看過醫生沒有？”
瞿顏：“沒有，我之前就是這樣痛，不用看的。”
說完，她自己也似乎意識到什麼。
以往都是生理期第一天來的時候痛。可這次，還沒有來，肚子就時常發痛。
難不成……
是癌症？
瞿顏的臉色驟然有些發白。
蘭姨拉著瞿顏去醫院檢查科室，邊走邊說：“顏顏，正好在醫院裡，就檢查一下吧。”
瞿顏還沒有回過神，就這樣被蘭姨半推半就喊去檢查。
檢查也就抽個血。
等待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瞿顏惴惴不安地坐在長椅上。
一瞬間，她的腦子裡出現了很多種可能。
如果是癌症，她怎麼辦？哥哥又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