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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華夏九年的三月，從北方來的情報越多，各種跡象也更加明朗起來。
經過綜合分析後，幾乎所有幹部都認為，明朝北方的糜爛局面，源自於馬政。
這些情報也表明，在大明北方發生一場大起義，不僅可能，而且機率極高。
他們對英明睿智、高瞻遠矚的偉大國君，又發自內心的欽佩了一番。
覺得國君嗅到一絲不對勁的氣味，居然就能判斷出，大明北方要出大亂子。
其實，顏政也是從這些天的資料中，才知道大明北方的百姓過的有多苦，尤其是河北、河南兩地。
他們痛苦的根源來自於馬政，其次就是北方士族大地主的剝削。
明初朱元章深感要應付蒙古人的威脅，必須要維繫一支強大的騎兵，當時雖有官牧，可戰馬是要從馬群中挑選。
養馬的成本也讓朝廷有些吃不消，於是朱元章大手一揮，弄出馬政。讓江南、江北，各自養一定數量的馬匹。
這種馬政總共分為三條：一是“計畝養馬”，一匹公馬對應50畝地，母馬翻番，領養者可以免除上繳公糧。
二是“計丁養馬”，根據任務量的多寡領養不同數量馬匹，其中規定：馬匹有死亡、或者出生數量不夠，就要相應賠償；
三是“計戶養馬”，按照民戶數量來領養馬，江南和江北數量上有所不同。同樣，要是把馬匹養沒了，就要接受服“差役”的懲罰。
簡而言之就是給予免稅的權力，風險卻都歸百姓，馬一旦養死，就必須要賠償。
而且誰也沒有辦法保證，自己領養的母馬可以年年“產駒”，如果未曾產馬，就會面臨數量對不上的情況，還是得賠錢。
但是小馬生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並且可能會更加糟糕。
因為生的越多，就意味著這戶人家，要維持更多的馬，負擔和風險都會更重。
而“計戶養馬”這一條，更是使得出力者，往往都是最貧窮者。
有錢人有的是法子逃避，地主更是藉著馬政，玩起來合理避稅。
最腦抽的是，百姓養馬，還必須讓他們自己，親自送到太僕寺進行驗收。
太僕寺一般近的幾十裡地，遠的幾百裡地。一路上的開銷還得老百姓自掏腰包。
驗收不合格還要原路返回，辛苦一年啥也沒撈著，還要往外掏錢，這不是擺明欺負老實人？
總之，馬政這件事上，就體現了朱元章既要、又要、還要的想法，都說他愛民，其實他愛的是朱家的江山。
當民與朱家江山衝突時，他會毫不猶豫的苦一苦百姓。
說實話，顏政在看過這些奇葩的政策，以及想到被這些苛政虐待的百姓，他就對大明生不出一點好感。
只能說後世對大明的歷史，都是帶著濾鏡在看，只看到這個王朝的偉岸，沒看到這個王朝的黑暗。
真正客觀的話，那麼都會覺得，封建王朝就是一定要滅亡的東西，不僅要滅亡，還要踩上一百腳，防止其死灰復燃。
……
“看來，大明北方的這場大亂，可能爆發的時間將會很快到來！”
紅房，顏政召集相關人員，決定再次對工作進行調整。
他先對說：“阿苦，你先籌劃一下人事安排。這次至少需要抽調上千名幹部，我的想法是今年設市暫緩，公考提前，就放在本月末！還要發動商賈，尤其是北方的商賈，讓他們也出點力！”
阿苦躬身道：“我這就去安排，只是總負責人，還請君上明示！”
顏政想了想，撓了撓頭問：“玉墨，去年那個寫出農民教育提案的市長，叫什麼去了？”
“哦，那是東寧市的市長，叫做陶全。”玉墨忙翻閱檔案，很快找出一張公文。
“嗯，就是他！寫出了農村教育，應當提倡百姓教百姓、老師教百姓、百姓教老師，內容也應當精簡，先要讓百姓掌握讀書看報的能力。從他這一篇提議來看，這個人倒是個實事求是，能夠想民所想之人，就讓他去！至於東寧市，就先從莫州市抽調一個幹部過去。”
阿苦點頭道：“我馬上去辦！”
顏政又將目光望向阿信：“阿信，你立馬協調各部門，讓他們將濟州島，快速的建設起來，各類生產即刻轉入戰時！同時派人去南洋、安南、佔婆等國，向他們求購糧食，價格可以高一點。必要時，可以允許他們提一項免稅貨物。”
阿信鞠躬說：“我一定辦好這件事！”
“安山，軍隊也應當開始動員起來，今年的徵兵也提前！至少需要動員一萬人，還有就是各營的斥候騎兵，都集中起來訓練。大明北方地勢平坦，沒有騎兵的話會很被動！馬匹的話，我會讓葡萄牙人，再從印度弄來，保證多訓練出一批，能夠騎馬的步兵！”
安山立正躬身道：“保證完成任務！”
顏政想了想，又對藍雅說：“藍雅，你去找一下醫學系的龍平院士，讓他們醫學系做好準備，在校的學生，都要做好上戰場的準備。讓幾個藥廠，也加快生產藥物，尤其是磺胺，必須加班加點的生產！”
藍雅點頭應諾，二話不說就擬公文。
安排這一切後，顏政才微微鬆了口氣，從抽屜裡拿出兩封信。
一封信來自朝鮮的大君樸元宗，一封來自朝鮮的國相趙光祖。
濟州島已經攻略完畢，全島抵抗力量都已經被消滅，李貞舜也被華夏軍俘虜。
這兩封信一前一後，相差兩天被送抵紅房，而且都是透過商賈。
趙光祖別看是個清流，實際上也同商賈有不小的聯絡。
顏政拿著這兩封信笑道：“這是棒子國的兩派大臣送給我的信，你們都看看！或許大明北方之事了結之日，咱們的大軍還可以順道去棒子國一趟！”
“這……朝鮮在濟州島一事上，現在都還沒激烈反應，驟然去攻打他們，不好吧？”阿苦問。
顏政一笑說：“起初我也不想，只是這大明北方，若是收攏個幾十萬單身漢，你說咱們從哪裡去給他們找老婆？而且棒子國的礦產可是很豐富的，既然他們黨爭激烈，就得好生利用嘛！”
阿信笑道：“君上說的這麼露骨，文章可得寫的正派一點！”
安山說道：“寫的露骨也不要緊，反正於國於民有利！而且咱們船堅炮利，不好生運用，就像是勐虎自己不撲食，反而要消耗國民的血汗！”
顏政擺手道：“還是得找找藉口，千百年後的歷史書怎麼寫，可關乎我們華夏的形象。”
他們不知道的是，打棒子多少帶點個人情緒在裡頭。還有就是棒子的資源確實豐富，東秦的工業擴張，帶來的是礦產資源消耗的指數級增長。
所以沒事打一頓，反而有利於收穫“乖兒子”一個。
……
幾天後，整個東秦進入丙級備戰狀態。
相關生產都進入三班倒，士兵取消休假，工人們減少休假。
學校也開始各種演練，各項工作該提前的都提前，各項設施也進入建設。
朝議院透過決議，成立臨時內閣，專門負責在大明北方的行動，並給這項行動，取名為“霸王行動”。
為了不產生不必要的恐慌，宣傳機器也是全開，華夏日報加印數版，詳細解釋此次備戰狀態的乃是演習，不針對任何特定事件。
東秦上下，雖不說瞬間統一認識，但至少大部分工廠，都是一個命令就開始擴大產能。
各個地方的供銷社，也派人到一個個的村子裡宣講，讓農戶們多多出售糧食。
每個村的村長們，也透過敲鑼聚眾加讀上邊文書的形式，向村民闡明情況。
一切都顯得有序，這是工業文明加持下的動員能力，使得一個東秦，能爆發出全球最強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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