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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不知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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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多常見的一個詞,可是我們不知道的是,它又是多麼不清晰,但又清晰。人第一次收到邀請是青春走向結束的開始,第一次發出邀請,才是青春真正的結束。

如果有一天,當已很久沒見的高中同學 ,突然間邀請我參加他的婚禮時,我一時驚訝的不知怎麼回覆,他怎麼就要結婚了呢?沒有任何的徵兆,突如其來的一封電子請帖傳送過來,我一時有點無法接受,似乎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忘了……

似乎昨天我們還是高三學生,在夏天燥熱的教室裡揹著書,做著習題,在涼爽寒冷的秋冬,接著熱水,搓著手寫字談笑,暢享著我們高中最後的六月後考上什麼大學,要去哪裡痛快的玩一場。那時我們談論班上搞地下戀的某某同學最終會不會走到一起,我還打趣的跟他說過:“將來你結婚一定邀請我,我一定親自到場”。我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原來這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這些年我們各自有著自己的生活,認識了許多新的人,遇到很多新鮮的事兒,於是乎我“合情合理”的忘記了高中畢業時大家都說過以後也要多聯絡這樣的話。

其實我們所有人都明白,生活縱使不能讓我們常常交際,但是有那麼三年的時光是值得我們回顧這段友誼的,有時一句話,一個玩笑的故事,一件小物品,我們又可以重拾起這段友誼,或者,也許,可能我們也從來沒有放下過。

但是,我又要食言了,大學畢業後我幾經波折,覺得所學的東西不足以支撐自己,當前的工作不想做了,賭氣地去了大城市打工,而他在家長鎮上小學當老師。在這個時期,在大城市打工的我仍舊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出差在外,收到邀請的時候,我正乘著列車從北方的秋季駛往陽光並非明媚的南方,遙遠的路途期間穿過廣闊的平原田地,那裡滿是枯黃的沒人拾掇的玉米秸稈,一座座長滿枯草躺在農田裡的低矮的墳墓似乎也許久無人問津;平緩的湖泊倒映著天空灰暗的雲,一排排低矮的房屋閃過,那一刻我覺得像極了我的家鄉;目眺遠方,遠方有一個老人牽著一頭黃牛回頭望著疾馳駛過高鐵,我望盡他的一生,他在回顧他的青春。樹木、河流、土地、房屋、羊群、墳墓、平原佇立的高大風機、城郊的火力發電廠、遠方灰暗的雲,偶爾出現的三兩人,一幕幕都從列車車窗投影到我的眼睛裡,一幅幅畫面重疊交錯,像是迴圈播放的電影一般,週而復始,卻又不盡相同。

我始終不知道怎麼回覆他的邀請,也許我是不知道怎麼回覆曾經自己說過的話,可能也是不知如何回覆自己的青春,這時列車傳來悠揚的笛聲,是列車要入站了,我忽將知曉了一個殘酷的真相,這列高鐵從北方的秋季駛向陽光並不怎麼明媚的南方時,也同樣駛向我青春的終點站……,心裡不知青春幾何始終,只有那遠方的人兒,背起行囊,獨向遠方,此刻的心境中,只有灰敗,空蕩,寂靜無聲,一束天光照射進來,只留下時光的塵埃浮沉。幾何只能感慨:

這是一年夏末,太陽正升起,我們暢想著未來

這是一年盛夏,太陽正落下,我們回憶著青春

歲月不老,我們不散,就算畢業也會一直聯絡的

可我好像…以後會不會找不到你們新的聯絡方式了

唯有隻願我們:

江南煙雨別時愁,風光當年意遠遊。

無端乘月欲歸去,又向青山下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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