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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顫抖地站起身來,剛想頂著火勢去探路。
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頭。
一轉頭,是莫離歌。
“不是告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嗎?”莫離歌抱著一床溼漉漉的被子,眉毛擰成麻花。
“你穿的這兩片紙一樣的衣服,不怕進去就成煙兒了?”
他剛從旁邊大敞四開的房間掏了一床棉被,在洗手間沾滿了水,披到自己身上。
嘴上不停地絮絮叨叨,“姐,你說說你,欠了我多少人情!”
“好弟弟,我......”聲音沙啞,夏稚張了張口,吸了這麼長的時間煙氣,她的喉嚨生疼。
“我來吧。”
沉穩的男聲從一旁傳來,火氣的衝擊下,白旗的小鬍子飛散著。
莫離歌無所謂誰去誰不去,他只是過來幫夏稚的,但看著白旗文質彬彬又弱不禁風的樣子,不禁問,“大哥,你行嗎?”
“我的藝人。”
白旗說罷,一把奪過溼漉漉的被子蓋在身上,用被角掩住口鼻,衝了進去。
莫離歌看著他一氣呵成,愣愣的站在門口,“陳芸蕎是白旗公司的?”
夏稚也恍惚了一下,“你不是經紀人嗎,啥訊息都不知道?”
看著立馬被熊熊大火吞噬的白旗,夏稚擔憂道,“火勢太大了,他行嗎?”
莫離歌聳肩,打著哈欠,“我們走吧,你也盡力了。”
忽然,走廊的盡頭傳來腳步聲。
大量的黑衣人抱著水槍和滅火器衝了過來。
末尾是西裝革履的管家齊叔。
“夏小姐,楚總讓我來接您。”
齊叔年紀雖大,遇見大事也不慌不忙,面容還是那麼溫和。
“花了些時間才湊齊這麼多人手,您知道的,我們少爺平日沒幾個人伺候。”
楚風涵......
她想起剛剛兩個人還在吵架,她又對楚風涵的態度,還有最後那句話......
“我不自私。”
夏稚垂下頭,心中後悔。
而一旁的莫離歌瞧瞧那幫黑衣人,又瞧瞧齊叔,嘴角不禁挑起頑劣的笑。
裡面有楚風涵的保鏢......
也有策琅延的。
難為楚風涵的心機了。
而夏稚一心都在陳芸蕎的死活上,根本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不稍一會,屋內的火焰盡消,只剩濃煙滾滾。
與此同時,白旗抱著陳芸蕎走了出來。
陳芸蕎稚嫩的面容上滿是黑塵,她眉頭緊鎖,像是做了十分不好的噩夢。
夏稚忙問,“她怎麼樣?”
“還活著。”白旗低頭看著陳芸蕎,動作輕柔,“不過這樣都不醒,應該吞了安眠藥,得趕快去醫院洗胃。”
經紀人捂著胸口,“萬幸萬幸。”
齊叔也走出來,“應該不是陳芸蕎故意放的火,是燒水壺碰巧短路了,她應該早就睡著了,對一切都不知情。”
經紀人憋了很久們終於忍不住哭了,“我就說,這孩子雖然傻了點,但也是很善良的,不可能拉著眾人陪葬啊......”
夏稚也紅了眼眶,“還活著就好。”
眾人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彷彿剛剛差點遇難的是他們。
“夏稚,謝謝你。”經紀人既然握住夏稚的手,眸光真切,她又轉身道。
“還有莫老師。”
“嗯?”莫離歌一愣,忽然開心地擺擺手,“沒事,沒事,應該的啊哈哈哈,人命關天啊,誰能不出力啊!”
“先去醫院洗胃吧。”白旗道,路過夏稚時,“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嗯.....”夏稚意味深長地看著白旗走遠的背影,不禁嘆息。
“陳芸蕎啊,你糊塗啊......”
你還是被愛著的。
“白月祈,真混蛋啊。”莫離歌忽然開口,夏稚反倒一愣。
望著莫離歌義憤填膺的表情,自從經紀人感謝完他,他就和剛剛事不關己的模樣大相徑庭。
夏稚笑,“你不從不多管閒事嗎?”
莫離歌雙手抱在腦後,撇嘴,“誰讓你多管閒事呢?”
夏稚勾起唇角,心頭湧上暖意。
她看著殘破的屋內,煙氣濛濛。
一場完美的自我獻祭。
一張“愛情”糖紙,包裹著腐爛的慾望。
一個並不複雜的錯誤,用一個處在弱勢的女人來解題。
把成本降到最低,吞掉糖果的一刻,糖紙也早就被撕破。
電梯停運,二人漫無目的的在安全通道里走著。
那裡沒有燈,昏暗中只有綠色的指示牌。
嗡嗡嗡——
夏稚的手機從剛剛就在狂震,她卻一直沒有接通。
螢幕上的“青青爸”三個字赫然矚目。
她只看了一眼時間。
午夜12點。
夏稚眸間的水汽瞬間被熾熱的空氣蒸發殆盡。
訂婚儀式應該剛剛結束,他既美人在懷,何必多此一舉的關心她呢。
他現在應該挺幸福的吧。
莫離歌看她一直不接電話,便猜道,“老策?”
夏稚,“嗯。”
莫離歌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上嘴,轉頭便看到夏稚眉宇間不符合她的哀愁。
此時她渾身都散發著文藝的傷感,他不禁調笑。
“哎呦老姐,你最近怎麼了,總是那麼多愁善感。”
夏稚眸光泛著水汽,她不知為什麼而感動著,“不論因何而死,不論以何種方式死去,在臨死前都是希望被救贖的。”
......
莫離歌本吊兒郎當的下著臺階,彷彿聽到什麼不得了的話,站定慢慢挺直了身子。
“夏稚。”
聲線在這黑暗中冷得嚇人。
他站在下一級臺階,轉過身來,與夏稚面對面平視,雙手握住她的肩頭。
“殘雪。”
這兩個字,瞬間把夏稚從如夢的溫暖世界,拉回到曾經的暗無天日。
夏稚渾身繃緊,莫離歌的手緊緊鉗住她的肩膀。
“你是殺人的,不是他媽的救人!”莫離歌眼中的殺意和冷漠是徹骨的,他企圖用自己的冷血再次毀滅夏稚的良知。
夏稚瞪大雙眸,愣愣的看著莫離歌,心中剛剛敞開的大門又被無情的關上了。
她偏過頭,想要逃避。
“你是殺手啊!你忘了嗎!”莫離歌掐住她的下巴,使勁將她的頭扭回來,二人視線交織。
“殘雪,別忘啊,忘了你就會死的。”
他忽然覺得很可怕,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