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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稚的印象中,她第一次吃這道甜品,可手上的動作十分嫻熟。
這一切她只歸咎於她餓了。
楚風涵一直坐在對面看著她,安靜的好像沒有這個人。
夏稚剛剛拿起這盤甜點時,他的眼眶驟然發紅。
“抱歉......”
他的聲音竟有微微哽咽的顫抖。
楚風涵摘掉眼鏡,露出含水的桃花目。
“夏稚,退圈吧。”
他用少有的真摯表情望著她,“我們過普通人的生活。”
猶如一塊碎石打破湖面的平靜,漣漪層層泛起,驚動了岸上的蘆葦。
夏稚正要將帶血的牛排送入口中,聽到這句話,又將叉子放下,“你知道的,在組織裡我們只有服從,稍有忤逆就會被殺掉。”
“有我在。”楚風涵伸出手,蓋住夏稚冰涼的手。
摘了眼鏡的他,鼻樑纖細,唇紅齒白,沒有了狐狸的模樣,露出些許期待。
眼鏡背後的那雙眼睛,夏稚終於看清了。
“抱歉。”夏稚沒有接著楚風涵的話說,只是自顧自的道歉。
“真的很抱歉。”
她又重複了一遍,發自肺腑。
楚風涵勾勾唇角,知道夏稚意有所指。
畢竟這雙腿就是她廢的。
五年前,她受組織命令,藉著莫離歌掩護,直接殺到他家中。
本取他性命,可厲七曄的忽然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臨走之際,廢了他的雙腿。
當然,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失而復得的“東西”。
“沒關係。”
楚風涵眉眼染笑,燭火在他的面龐鍍上一層金色,桃花眼中的溫情瞬間將夏稚輕柔包裹。
“沒關係。”
他又重複一遍,回答夏稚的兩次道歉。
夏稚垂著頭,看著盤中帶血的牛排。
想起了那日她將刀片划向楚風涵的那個瞬間......
比這盤中的血紅、鮮。
愧疚之色染上她的臉龐,尷尬之情漫過她的心頭。
這些感情,都是在與策琅延結婚三年中學來的。
之前在組織中,只有殺戮和強大是活著的真理。
楚風涵忽然道,“你知道離別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夏稚回,“再也見不到了?”
“是相信還能見到。”
楚風涵死死盯著夏稚,他的眼眶血紅,眸光恨不得將夏稚穿透。
他好像在訴說著一種日思夜想,是一種雖生若死的苦楚。
“痛苦不只是失去的那一刻,是失去後的每一刻。”
......
悄無聲息的,夏稚左手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無名指,雖然那裡空無一物。
楚風涵敏銳的捕捉到她的動作,委屈和不甘如洩洪般渲湧。
他難道不夠好嗎?
那三年就那麼重要嗎?
......
他想問她很多。
卻生生將問句咽回,而這話像是刀片一樣割著他的喉嚨。
他想做到十分完美、水到渠成,到嘴的話變成了......
“他在會館裡會客,今夜的拍賣他不該來,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配合。”
“他”,很明顯指的是策琅延。
剛剛他讓阮凌凌逼婚策琅延,眾賓客接到訊息應該已到達會館。
本來想循序漸進,在最穩妥時收網,可他更想斬斷夏稚和策琅延之間的藕絲!
一旦阮凌凌徹底掌握長鶴集團,他再借殘廢的阮豐懷,挾持阮凌凌,便可將懷江市盡收他手。
當他徹底掌控長鶴集團的時候,策琅延將永遠退出懷江市的舞臺,到時候......
找個地方埋葬他。
楚風涵笑吟吟的瞧著夏稚,輕輕吐出讓夏稚發狂的話。
“他要結婚了。”
夏稚手指輕輕抖了一下。
桌上的美食冷了,她的心也冷了。
她不信。
但這三個字竟說不出口,她想反駁楚風涵,但沒有任何理性與感性的證據......
沉吟良久。
“他還沒有離婚。”夏稚咬著嘴唇。
“我不同意。”
“哈哈哈哈......”楚風涵失聲淺笑,用手帕擦了擦本就乾淨的唇角,“夏稚啊,你真是......”
他看向她,像是自己養的寵物,在地上打滾,最後翻起肚皮抗議。
“可笑啊......可笑!”
他扔掉手帕,修長的食指焦躁地摩挲杯沿。
“人前你只是一個小明星,人後也是見不得光的殺手,你以什麼身份不同意?”
夏稚冷冷道,“策琅延的前妻。”
楚風涵渾身一顫,他死死抓著桌沿,差一點就要站起來!
額頭青筋暴起,他眼底發狂,拼命壓著怒氣讓聲音繼續柔和。
“只有我,會無限包容你。”
嫉妒、恨意、不甘......
種種情緒的積攢終於讓他繃不住的怒吼。
“只有我!夏稚!只有我!!”
他恨不得砍掉對面女人的翅膀,讓她永遠的只能圍在自己身邊。
哪怕......
親手葬送她。
夏稚猛然站起身來,“楚風涵你在說什麼鬼話!沒有你我也可以繼續下去,不要覺得世界都應該圍著你轉!”
她私下接觸了很多導演和製片人,為的就是逃離楚風涵的魔爪。
他與策琅延不同。
和策琅延在一起的三年,雖然她當家庭主婦,但也會放任她去做事,哪怕組織的事,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尊重她的選擇。
而楚風涵完全掌控她,出行要報備,工作要報備,甚至大到衣著服飾,小到珠寶首飾,身心都要和他綁在一起!
她已經積攢許多人脈,不需要完全依靠楚風涵了。
他是組織的暗殺目標,他和策琅延都在暗殺名單上!
她為了活命,被迫在策琅延和楚風涵,還有組織,三者之間徘徊,但並不意味著沒有其他選擇!
楚風涵用指尖扶住太陽穴,強忍著怒意,“夏稚,你累了,你該休息一段時間了,先退出娛樂圈。”
夏稚也不想在和他周旋,“我不......”
嗙嗙嗙——
敲門聲傳來。
“少爺。”
門外是楚風涵的管家,齊叔。
“齊叔,怎麼了。”楚風涵帶上眼鏡,眼眸又恢復到平常那深不可測的模樣。
“夏小姐的手機一直在響,我怕出了什麼事。”
和楚風涵用餐,一般手機都會被他收走。
夏稚一把抓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陳芸蕎......”電話裡是莫離歌焦急的聲音,他喘著粗氣。
“她,她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