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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開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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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總愛在祖父跟前撒嬌耍無賴,纏著祖父給自己用竹子做各種有意思的小玩意,她知道在祖父眼裡,什麼樣的茵茵都是可愛的。

沅家落魄之後,祖父靠著手藝活,編織竹藝品和雕刻一些昆蟲小動物在鎮上叫賣,養活一家人。

日子雖然緊巴巴,但也樂得清閒,無憂無難。

茵茵一年只可以跟爹孃見上一面,祖父常常會跟茵茵說起爹爹跟孃親相識的事情。

爹爹是在出鎮上門診治病人的時候,遇見同為醫師的孃親。

當年的孃親,一身白衣,揹著藥簍,衣袂飄飄,俯下身溫柔的對著病人輕聲詢問病情,穩定病人的情緒。

爹爹對細心溫柔的的孃親一見鍾情,兩人一起穩定情緒失控的病人,將病重的病人從山上扶下山,一路磕磕絆絆,困難十分,兩個人卻搭配格外默契,在暴雨之前,將病人全部安全轉移到了山下。

爹爹感慨於孃親瘦弱的肩膀,卻能扶得起病人,那份堅毅和執著讓爹爹對孃親格外敬佩。

在兩個月對病人的診治和照顧中,兩人都暗生情愫,在一夜爹爹在夢裡夢見孃親的身影,醒來後的爹爹主動表達心意,孃親與爹爹心意相通,在鎮上成了親。

成親後的第二年,便有了茵茵,爹爹和孃親帶著茵茵到一歲時,一同約定了雲遊天下,治天下病人,著診治醫書的志向。

爹爹為了保護孃親,上山苦苦求學了兩年的清揚山劍術,用來在路途中防身。

在汐羽三歲之後,兩人留下一封書信,將事情跟祖父草草交代一下就離開了。

祖父說,孃親是為了履行故人之約和扶貧救濟心切,正碰上舒邊城南一場爆發的紅眼疫病,所以才狠心急匆匆的離開的。

爹爹跟孃親每年都會趕回清塢鎮看望茵茵和祖父母,帶來路上搜羅的寶貝,陪著茵茵,像平常的一家三口,逛逛熱鬧的集市。

每年的日子,只有那麼幾天,爹孃大部分的時間都趕在路上,行色匆匆。

然後最後一天爹孃又會悄悄在早上離開,在茵茵床邊放上兩串最愛吃的冰糖葫蘆,留下一張字條

“茵茵,爹孃有愧,不能伴你身邊,唯願我兒安康,無憂”

茵茵適應了父母的突然回來,又突然離開,裝作熟睡不知的樣子,等爹孃走後,看著字條暗自神傷一會。

等太陽昇起,屋外溫暖的陽光照射進床頭,茵茵彷彿沒有受到影響一樣,和祖父、阿昇哥哥繼續相依為命。

最初爹孃離開的兩年,茵茵執拗的認為是爹孃的自私,才會拋下自己去雲遊四海,內心常有埋怨,有不解。

後來慢慢長大,有祖父和阿昇哥哥陪伴,日子也算輕鬆自在,逐漸也開始可以理解爹孃的懸壺濟世,對爹孃的離開可以坦然接受。

雖然爹孃不在身邊陪伴,但是每年都會給自己帶上十多件精緻的衣裙,許多各式糕點和時令水果。

每月與祖父通書信關心自己的近況,只是在爹孃心中有故人囑託,扶死救傷的大義勝過小家情,萬家燈火常亮,小家的燈才可以一直亮。

有祖父和阿昇哥哥相伴,汐羽在鎮上有一處依靠,心有處安放。

本以為這種簡單清閒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卻被突然的噩耗而打破。

常年與菸草打交道的祖父,因為菸草侵害和心情鬱結而染上惡疾,醫師診斷後,已經病入膏肓,

“沅家祖父,常年咳嗽已有惡疾的先昭,近年來心情鬱結,積鬱成疾,更是引發惡疾的原因,如今肝臟虧虛,已迴天乏力,恕老夫實在無能為力。”

半頭白髮的徐醫師,是鎮上出名的醫師,五十多年行醫經驗。

如今卻也只能摸摸花白的鬍子,無奈地搖搖頭。

得知此事的汐羽,一頭冷水從頭澆下去,手腳發麻,吃的正香的糖葫蘆跌落在地上。

扭頭拽著阿昇一路小跑,本來半刻多鐘的距離卻沒用多久就趕到了沅家。

床上的祖父精神有些萎靡,眼圈黑紫,眼眶略微凹陷,飽經滄桑的臉上,還是那樣慈祥的笑著,

“茵茵,你這小丫頭,跑這麼快,多大的姑娘了,也不知道慢點,你看你阿昇哥哥跑累成什麼樣了”

汐羽眼眶一下溼潤了,撲在祖父床邊,只是緊緊握著祖父黝黑瘦弱,佈滿老繭,異常溫暖的手掌。

靜靜的埋在祖父懷裡,默不作聲,生怕一鬆手就再也握不到這麼溫暖的手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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