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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頃遲給人傳送完最後一句話，收起手機，看著她道：“快了。”
“……”
只有這兩個字，就沒了。
吃過午餐，服務生將給遲晚陽打包好的飯菜，給他們送到車上。
半路上，遲晚漁還去買了一些遲晚陽喜歡吃的零食。
去的時候遲晚漁開車，整整一個小時才看到監獄的大門。
賀頃遲沒進去，他看著兩個人出來把遲晚漁帶進去，還幫忙提著東西。
這次見面的地方是在一間房子裡，應該是辦公室。
她到的時候，遲晚陽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一路上她做足了心理準備，答應自己見到遲晚陽不能哭。
但是，當遲晚漁看到憔悴不少的弟弟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姐！”看到她，遲晚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手上依然戴著手銬，身上的囚服已經舊了，還爛了幾個洞。
面板黝黑甚至出現了少許褶皺，也瘦了很多。
遲晚漁強忍著眼淚，開啟食盒，“還沒吃飯吧，姐給你帶的午餐。今天中午有冤大頭請客，我專門挑好的點的。你看，芝士龍蝦，好久沒吃了吧？”
她絮絮叨叨地端出一整隻龍蝦。
“這個是黑金鮑哦，還有孜然烤羊排……好好補補身體！”
菜品都是出自名廚之手，整個辦公室瞬間香飄四溢。
看著滿桌子的硬菜，遲晚陽沒什麼食慾，低聲道，“姐，我想吃你做得蝦仁餃子。”
遲晚漁瞬間淚崩。
之前晚陽高考，林媛想帶他去飯店吃點好的，平時不經常吃的。
但是遲晚陽就一句話，他想吃遲晚漁包得蝦仁餃子。
林媛當場臉色就拉了下來，即便如此，還是給遲晚漁打電話，讓她無論在哪，都得趕回來給晚陽包餃子。
其實她包得餃子，跟外面賣的也沒什麼區別，餡料也都差不多。
但是遲晚陽就是喜歡吃。
林媛不是沒給他做過，他都不怎麼喜歡。
遲晚漁擦擦眼淚，“對不起，我沒想那麼多，忘了給你做飯吃……”
自從賀頃遲告訴她可以見遲晚陽，她滿腦子都是要見弟弟的事情，也忘了親手做頓飯給他帶過來。
哪怕是一盤餃子。
她無比自責。
賀頃遲就在公司，他也跑不了。
她有那個功夫跟著他幹嘛？還不如在家做頓飯帶過來……
遲晚陽說完看到她的眼淚就後悔了，他立刻拿起筷子，笑道：“沒關係，姐，等到出去，我每天都可以吃到，不差這一頓。”
“嗯。”
過了一會兒，遲晚陽才想起來問她，“姐，誰把你送進來的？”
遲晚漁頓了一下，“你先吃飯，吃完再說。”
“噢。”
吃飽喝足，遲晚陽擦乾淨嘴巴，“現在可以說了吧？”
“是賀頃遲。”
賀頃遲？
遲晚陽聞言眉頭緊皺，臉色甚至有些陰沉。
“你們倆不是老死不相往來嗎？他怎麼願意幫你？”
是不是他這個笨蛋姐姐答應賀頃遲什麼條件了？
她和賀頃遲沾上，不是什麼好事。
遲晚漁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點點頭道，“嗯，忘了告訴你，我去環影給他做助理了。他可能是看我可憐，就幫了我。”
“……”
這種鬼話也就騙騙小孩子。
但是，遲晚陽不是小孩子。
“你是不是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遲晚漁立刻否認，“沒有！”
她沒打算隱瞞結婚的事情，她會告訴遲晚陽。只不過不是現在，而是等他從這裡出去。
遲晚陽不信。
“你去給他做助理就已經很不正常了，姐，你給我說實話！”
“我說得就是實話，你要是不信就算了！我還沒說你呢，你到現在都不告訴我，你到底惹到了誰？”
這次換遲晚陽沉默。
遲晚漁有些無語。
每次她問他這個問題，他都不說。
今天探監的時間久了一點，姐弟倆又聊了一會兒才有人過來催促讓遲晚陽回去。
從監獄出來，遲晚漁一眼就看到，那個站在路邊打電話的男人。
她都忘了，賀頃遲還在外面等著。
看到她出來，男人三言兩語結束通話，開啟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等會兒直接去分公司。”
“哦！”
遲晚漁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坐進主駕駛發動車子。
“情況怎麼樣？”旁邊男人看著手機問道。
“一般般。”她忍著淚意回答。
瘦了很多，臉上身上都有傷，一看就是過得不好。
賀頃遲看向她，“我這邊儘快。”
遲晚漁不敢看他，看著前面的路點頭道謝。
“謝謝。”
“遲晚陽現在是我小舅子，幫他是應該的，你不用道謝。”
“……”
好吧，至少這一刻，遲晚漁還挺感動的。
“你知道不知道是誰把我弟弟送進去的？”
聽到她的問題，賀頃遲沉默了一下。
半晌後才說道：“還不確定，因為沒有證據。”
“噢！”
遲晚漁又問，“等有證據了，能告訴我嗎？”
他看著她，“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
力所能及的報仇，還能幹什麼。
遲晚漁沒有告訴他。
怕他說她自不量力。
郊區的路坑坑窪窪的，遲晚漁不想耽誤賀頃遲太多時間，開車速度有點快。
就這樣顛簸了幾分鐘後，遲晚漁聽見一聲巨響。
緊接著方向盤開始打轉，車子就控制不住地往路邊衝去。
“啊！”她被嚇了一跳。
緊急關頭，賀頃遲牢牢扶住方向盤，冷靜地下達命令。
“慢剎車！”
“噢噢！”
在衝進路邊的田地裡之前，她踩下剎車，車子停在了路邊。
賀頃遲開啟雙閃，下車檢查。
遲晚漁解開安全帶跟著下車。
快十月份的天，雖說沒有酷暑那麼炎熱，但這會兒正是下午，太陽也是火辣辣地曬著。
下來看看才知道，右後方的輪胎爆了。
好訊息是車上有備胎，壞訊息是遲晚漁不會換輪胎。
兩個人對上視線，她露出一個標準式的友好微笑。
他濃眉深鎖。
很顯然，這種事情只能賀頃遲來。
今天但凡換一個人和他一起出來，這種事都不會輪到他親自幹。
“你也挺厲害，車都能給我開爆胎！”男人將袖子挽起，開啟後備箱。
“是路太顛簸，不怪我……”
他斜她一眼，“技術不好，還怪路不平？”
“……”難道不是嗎？
遲晚漁看著他拿出新的輪胎，不確定地問道，“你會換嗎？”
他沒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