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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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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鍾後,梅可兒一行到達了海港區。

眾人走下車,便看到了遠處海面上停泊著大大小小的貨船,隨著波浪的起伏還在緩緩搖晃。卸貨區內,幾百號工人正在來回搬運貨物,大貨車鳴著喇叭進進出出,一派忙碌的景象。

“好多船啊……”米柚這輩子第一次看見這麼多船。

“好了,我們直接去登記處。”梅可兒揚揚手,帶著幾個女孩直直往入海關大樓方向走去。

公交上,達左與查理斯正擠在人群中。

“好擠啊……”達左抱怨了一句。

查理斯苦笑道:“畢竟大家都開始上班了。誒喲”

公交一個急轉彎,人群都全往一邊倒,查理斯後面墊著達左,影響不大,可他身前的女孩沒站穩一個踉蹌撞到查理斯懷裡。

“啊對不起。”女孩趕忙道歉,然後抬起頭。

查理斯看著女孩銀白色的長髮,睜大了眼睛,“你是……”

這時,車頭附近的乘客突然發出尖叫,其它人順著那人的目光看去,一時間人人慌亂,驚恐地大喊起來。

“啊!啊啊!!”

“什麼”查理斯還沒回過神來發生了什麼,公交大巴就好像前輪被卡死一樣,整個翻了過去,車上的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感受著世界顛倒的恐懼。

街道上的行人看著這突然的一幕,尖叫著四散躲避。顛倒公車往一邊側翻,殃及了對向的來車,下一剎那,公交底部爆炸了,熊熊之火席捲整個車廂。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十幾條人命將消逝於瞬間,車內卻傳出了一聲中氣十足吶喊:“創造態浩塵”

公交車頂鐵皮外翻破開了一個巨大的洞,查理斯抱著一個小男孩從洞中滾落,後面跟著同樣抓著一個乘客的達左,其它人發現有出口,拼了命似的往外擠,在安全區域放下男孩後查理斯回到車邊,顧不得炙熱的空氣,奮力地把車裡的乘客往外拖,“不要擠!都出得來!孩子先出來!!”

查理斯跟達左就這樣冒著二次爆炸的風險留在了車外,全力救助著車內的人,五六分鐘後,終於,車內還剩下最後一個人,那是一個倒在車尾已然昏迷的老婦,達左見狀自告奮勇要進去把人抬出來,查理斯點點頭囑咐他小心,自己留在外面接應。忐忑湧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裡,因為火越來越大了。

查理斯緊張地守在破口處,焦急等待著達左的出現,也是在這時,他看見了那個站在不遠處的少女以及因為巨力而拱起的道路有什麼要從地底出來了。

咚,咚,咚。

伴隨著三聲駭人的悶響,馬路上揚起無數碎石塊,一個漆黑而巨大的手臂打穿路面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怪物!”剛剛脫離險境的乘客再次尖叫著逃離。

那手臂撐在地上,之後又出現了另一隻手,以及那更為恐怖的,宛如魔鬼一般猙獰的頭顱。那怪物扭動了幾下,從地洞中爬出,再搖搖晃晃地站起,這時查理斯才得以觀察到它的全貌接近三米的身高,瘦長乾癟的四肢,獠牙猙獰五官扭曲蠕動著黑水的頭部,都讓查理斯聯想到了前天晚上自己斬殺過的怪物,可眼前的這隻顯然更為棘手。

“達左,快!”他回頭大喊,卻看見了更多大小不一的人型怪物匍匐著從車後、從巷口、從樓頂快速地爬向自己,那一刻,天空都彷彿被染成了紅色,整個克里洛都成了一片火海

查理斯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生平第一次陷入了恐懼之中。

“呵呵。”從他身後響起了女孩的笑聲,他迅速轉過身,拔出劍謹慎地架在身前,可眼前出現的這個人,卻讓他動彈不得。

曾經幫助自己找回家傳寶劍的大魔法師,此時的衣著靚麗而時尚,毫無疑問,無論是魔法師斗篷是富有青春氣息的打扮,在她身上都渾然天成,找不到一絲毛病。可查理斯卻實在沒那個餘力去欣賞。

“蓮小姐……”查理斯的劍顫抖了,自己所有的勇氣,唯獨對她毫無意義。

“好久不見,查理斯。”緋世微笑道。

“您為什麼……”可是隨後他又察覺到了什麼,“難道說,這裡是幻境嗎。”

緋世不回答。

“為什麼幻境裡會出現跟罪業刀鋒有關的怪物,難道說,你也是”

“雖然是幻境,”緋世打斷了他,“卻又是真實的。”

這句話要是一般人聽來肯定難以理解,但對查理斯來說卻是真實體驗過的事情,而對於這個幻境代表的意義,查理斯細思極恐。

“接下來,你一個人好好加油吧。”緋世留下一句話,消失在了大火之中,隨後那怪物揮舞著手臂從濃煙中衝出,四面八方更是有無數黑影襲來。

查理斯往側面一個翻滾,避開拍下的巨爪,在找回平衡後,一劍刺出,正中一隻較小怪物的腦門。他往怪物屍體上踢出一腳把劍抽出,轉身又是一套速度極快的劍式,招招都命中怪物的要害,利刃劃過它們的脖子,刺穿它們的心臟,就算長得再詭異,只要還是生物,便斷然活不下來。很短的時間內,查理斯所過之處遍地都是怪物倒地後融化而成的黑水。

到了最後,敵人只剩下最大的那一隻。

它咆哮著咬向查理斯,只見他不跑不避,姿態半蹲,右手握緊劍柄收於胸前,隨後他一聲大喝:“天啟態浩塵。”

劍未動,氣有形。出現在怪物臉前的,是數把無形的劍,它就像那撲火的飛蟲一般,落入了查理斯為它準備的致命陷阱中。巨大的頭顱表面綻放著漆黑的水花,那是劍穿過之後留下的痕跡。伴隨著一聲落地響動,龐大的身軀倒下了。

查理斯把劍收回鞘,急促地呼吸著。

幻境沒有破碎的痕跡,說明一切才剛剛開始。他努力思考著幻境開啟的時間,是達左進去救人那一刻?還是說連公交事故本身都是幻境,在車上偶然看見她時,就已經脫離了現實……那個自稱為蓮的魔法師水平高自己太多,別說是破解,就是掌握這個幻境的起始時間都無從下手。

想到這,他抱著一線希望往周圍喊了一聲,“達左!”

沒有回應。就連獲救的乘客或是行人的身影都在無意間消失了。可這並不意味著幻境會在一片寂靜中沉寂下去。在遍地黑水開始沸騰的那一刻,查理斯就感覺到了異樣,出於本能地往後退去,果不其然,黑水的活動越來越劇烈,最後竟翻動起來,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無論是車、路牌、還是植物、建築,甚至是燃燒著的火,都被黑水淹沒其中,與其它東西相比,地面卻保持著相對完整的狀態,想必是之後出現的東西仍然需要大地的支撐。不過除此以外,就連空氣也不能倖免。

忽而之間,颳起了大風,險些讓查理斯沒站穩。他以路旁的一棵樹為掩護,眼睜睜的看著黑水凝聚成了一個十幾層樓高的龐然大物。那個體型,無論是什麼種類,都已經超越了六階。更何況查理斯對這神秘而詭異的生物一無所知,這場戰鬥,將會以性命相博……而如果查理斯沒有在這裡跨過那個門檻的話,他將毫無勝算。雖然是幻境,可也不是鬧著玩的,在這裡死掉的話,根本沒法保證可以回到現實,他,賭不起,但又絕對不能退縮。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他再次拔出了細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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