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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骷髏就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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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拿到鑰匙之後,達左走出學院,步行數十分鐘,來到了聖城最大的醫院萊斯醫院。

熟練地掛號,上樓,變身,開門,一氣呵成,是求醫界的豪傑。

“醫生,”達左帶著哭腔喊,“我覺得我有病……”

她有著給人親切感覺的茶色長髮,黑曜石一般漂亮的雙瞳,五官渾然天成,挑不出一點瑕疵。然而就是這樣美麗的女醫生看到一隻骷髏跑進來,臉色也瞬間變了。

“醫生!我病的好嚴重啊!”達左拍著桌子作哭訴狀。

“……請問你具體是哪裡不舒服呢?”女醫生嘴角狂抽,但多年來的職業素養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忍住。

“我覺得我得了抑鬱症啊!”

女醫生不禁腦補起來一隻骷髏在上吊自殺的情景。

“我覺得這個不太可能……”

“哦,那……我覺得我得了精神分裂症啊!”達左不依不饒。

“你連腦子都沒了你要怎麼分裂……”女醫生盡力露出一個微笑。

“對啊!我連腦子都沒有我怎麼得病的!我真的好慘啊醫生你一定要幫幫我。”達左抓住女醫生的手。

“都已經成骷髏了還看什麼病!!直接挖個坑就地掩埋迴歸大地不就好了!”女醫生眼中閃著不妙的綠光。

“再不說事我就幫你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哦。”達左乖巧地坐下。

女醫生長出一口氣,“威廉最近怎麼樣?”

“我把安潔帶出來了,她現在在霍安格林學院。至於威廉還得宅多幾年。”

“哈?你把……”女醫生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你怎麼想的?”

“呀,別緊張啊希琳醫生。”達左攤開手,“這主要是安潔自己的想法啊。”

“安潔,今年15歲了吧?”希琳回憶著說。

“可不是嘛,都到叛逆期了,讓她喝口湯都不肯。”達左嘟囔著。

“……肯定是你又亂放東西了吧。”希琳斜著眼睛看他。

“我沒有啊!不信我現在就給你表演表演肩胛骨炒飯”達左作勢就要扒衣服。

“少來,這裡是醫院。”希琳狠狠瞪了他一下,“所以你到底來幹嘛了?沒事我可踢你出去了啊。”

“原定是沒事也會來看看你的,不過現在想讓你順便分析一下這個,”達左開啟右手,上面是一些白色粉末,“就在剛剛,我從安潔吃的食物中分離出了這個,但具體是些什麼成份我不敢確定。”

“從安潔的食物?”希琳伸出手沾上一點粉末放到舌尖上嚐了嚐。

“嗯……大部分都是對人體有毒的物質呢。毒性不算很強,但是如果搶救不及時的話……也難說。”希琳閉著眼睛說,“還混有一點草味兒……這個感覺是……”

達左靜靜等著希琳得出結果。

“是驚夢草呢。以前教會經常用來配合破除迷幻術。但這草對於迷幻書的破解並沒有直接作用,只是可以鎮靜而已。”

“現在什麼人還會用它?”達左接著問道。

“普通人是用不到的,拿來泡茶也不好喝,醫院製藥會用上一些。其它……可能也就教會了吧。”

“嗯……我知道了。”達左站起身。

“沒問題吧?”希琳關切地問。

“不會有問題的。我回去破案了!回見!”

達左瀟灑地揚起斗篷。

“走好。沒事你就別回來了。”

希琳打個哈欠。

“真薄情呢~”

達左向身後揮了揮手,推開門走了。

“老樣子呢……”

看著被風吹開的木門,希琳感嘆著。

……

就在達左走出校門同一時刻。宿舍區數個房間內

正在整理房間的男生突然彎下腰扶在牆上,冷汗直冒,他按住肚子,深吸一口氣,“什麼……怎麼突然這麼痛……”然後咚地一聲倒在地上。

約定好這個時間來玩的同學,發現敲門沒人應,正覺詫異,乾脆推門而入。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痛苦地面容扭曲了的同學。

“喂!你怎麼了……”

另一個宿舍樓的某個房間,女生正洗完澡出來拭乾頭髮。

突然之間腹部傳來的劇痛讓她差點失去意識,她蜷縮著倒在床上,使出全力也只能發出細微的求救聲。

“誰……救救……”

……

十幾分鍾過後,宿舍區都鬧哄哄起來。

不明真相的同學從窗臺看著進出的人員,一臉疑惑:“發生啥事了。”

然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跑下樓圍觀,不斷詢問路過的人。

“聽說是有不少同學食物中毒了。”

人群議論紛紛……

“入學第一天出這事?”“學校餐廳的鍋吧?”“吃了啥會這樣啊?”“我吃的是烤魚。”“我也是。”“我是面。”“我是雞……”“你是雞?”“我吃雞……”“沒人吃粥嗎?”“那就是粥了……”

安潔剛剛從樓上下來,聽到同學們的議論陷入沉思。

“我回來了。”達左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老師……”安潔剛有許多問題想問。

“問題待會說,現在我們得去拖住犯人……”達左往宿舍樓上看了一眼,心念一動,幾個原本反鎖著的門,都自動開啟了。

“犯人?”

“嗯,走吧。”

……

二人快步走在通往餐廳的路上,達左一邊解釋著來由。

“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就發現只有你粥裡面有東西。”

“東西?裡面真的被下毒了嗎?”

“嗯,很有可能是在南瓜裡下的手腳。所以我們現在要去餐廳一趟,運氣好的話還能直接抓人。儘快的話……”

學院餐廳後廚。

“珍妮,收拾好了記得鎖門!”食堂大叔對著倉庫說道。

“……知道了。”黑暗中,一位少女正整理著裝有食材的木箱。

從鐵門傳來咿呀一聲,應該是大叔走了。

“……”少女眼中無神地看著手中紙團,走向放著南瓜的箱子。

而就在她開啟紙團之時

“請住手吧,珍妮同學。”

吃驚的珍妮把紙團藏在身後迅速轉身。

“是誰?”

塵埃閃著月光籠罩在安潔身上。

“我是今年的新生,名叫安潔莉婭,是來阻止你的。”安潔一臉嚴肅看著她。

“要阻止我什麼?我只不過實在整理食材而已。倒是你,新生不好好待在宿舍,跑到餐廳後廚來幹什麼?你要是再不走別怪我告訴你老師。”珍妮不動聲色地把紙團塞進口袋。

“你在下毒。不管是為了什麼,你已經犯罪了。請不要一錯再錯,向搜查人員自首吧。”安潔慢慢靠近著珍妮。

“你是怎麼,你是怎麼知道……不要過來!!”珍妮突然歇斯底里喊了一聲。

“你們你們這些背叛者……”

珍妮牙關咬緊,面容越發猙獰。

“我們?背叛了誰?”

安潔發覺其中也許有更深的緣由。

“當然是女神大人啊!”珍妮大睜著眼睛,“女神大人犧牲了自己,換來了我們的生命與福祉……也是女神大人的恩惠,讓我遇見了他……然而,然而……”

她抓著自己的頭髮,眼神飄忽。

“然而那些叛徒,說著什麼為了更好的生活,離開了教會,拋棄了女神,遺忘了禱告……最可恨的是,他們從我手中騙走了安迪……”

“安迪?”

“對!安迪……女神賜予我最重要的寶物,在安迪身邊我就能化解一切悲痛,被店長打罵沒關係,被混混欺負沒關係,被教父用針扎多少次我也不在意……只要他在的話……”

“安迪去哪了?”發現珍妮說話越來越語無倫次,安潔試圖加以引導。

“安迪……”珍妮抽泣起來,“他離開了我,說著要努力掙錢,掙好多好多錢,然後跟擴張部的人走了。那些忘卻女神恩典的人,沒有信仰的人,竟然拆了城牆!天啊,這是多大的褻瀆,那可是女神的庇護啊……從此以後,越來越多的人受到蠱惑,他們不再給教會捐錢,他們視自己的腰包如命……我被教父趕了出來,沒有可以去的地方,輾轉好久,如今來到這裡……對!”

珍妮好像想起了什麼,“我早上在路上看見安迪了,他長大了。”

珍妮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肩膀,哭著說:“可是我的心卻好痛,我好害怕,被金錢蠱惑的他,肯定會把我也給忘了,連女神都能背棄的他,不可能會記得我……但是已經沒關係了,我得到了解藥,這樣安迪就一定會清醒過來,只有女神才能拯救世人於苦難!只要他想起來……”

“是誰給你的?”安潔覺得自己離答案更近了。

但是珍妮就跟沒聽到一樣,自顧自說著:“為了保證他能吃到解藥,我做了他最喜歡的南瓜粥,那時候我們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同喝一碗南瓜粥,我把解藥放進粥裡,這樣他一定會……咳咳!”

珍妮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她捂住嘴,血從指尖滲出,最終沒能止住,一攤血混著碎肉灑在地板上,她倒在了地上。

“老師!老師!”安潔緊張地喊著達左。

達左從黑暗中走出到她身旁,安潔抓著達左袖口,眼神透露著乞求。

“抱歉,安潔。”達左攬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們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的內臟一團糟。”

安潔強忍著不甘,走到珍妮身旁。

珍妮的上衣已被染紅,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胸口,口中還艱難地說著:“對不起,女神,請原諒我,把您賜予的寶物弄丟了……請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可以……安迪……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不要走……我多麼想,與你相見,哪怕……”

哪怕,我被神唾棄。

一滴淚落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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