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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目光同時朝著門口看去。
進來的是女人氣質非凡,衣著華麗,是遲霏霏。
陪同的男人身材修長,外表俊美,是蕭鶴川。
看到彼此的那一瞬,大家不約的都愣了下。
“喲,幾年不見,禁慾系何大公子都開始約會了呢。”遲霏霏笑嘻嘻的上前。
“我和餘小姐是朋友。”何書言笑著解釋。
這時,蕭鶴川的目光完全沉了下去。
“是嗎?”遲霏霏顯然不信。
她認真的打量起餘笙來。
最後,她不得不承認何書言旁邊的女人比自己耐看。
再細看時,遲霏霏發現她的身形竟然有點像今日下午不關門的那個秘書。
正在遲霏霏懷疑時,餘笙微笑開口:“蕭總,晚上好。”
蕭鶴川神色寡淡,輕笑了聲,“餘秘書的私生活真是有情調!”
“......”
何書言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道:“原來你們認識。”
餘笙點點頭,“我在東川上班,蕭總是我老闆。”
語氣真誠又疏離。
“怪不得看你眼熟呢。”遲霏霏的眼光頓時由欣賞變成了鄙視:又是靠關係進的東川。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她這麼漂亮,只有成了何書言的女人,她才放心讓她繼續待在蕭鶴川的身邊做秘書。
“既然都認識,那你們要不要一起?”何書言建議。
“好啊。”遲霏霏完全沒看蕭鶴川的臉色,就拉他過來一起坐著。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何書言問。
“我當然是來看看江南初啊。”遲霏霏沒有好氣得翻了個白眼,“她什麼貨色,以前我們就不帶他們玩,現在竟還敢往川哥身邊湊!”
“你呀,幾年不見,嘴巴還是不饒人。”
“誰叫川哥看見了漂亮女人總是心軟。”
“你放心吧,老蕭這幾年可是守身如玉呢。”
聽到他守身如玉,遲霏霏鄙了蕭鶴川一眼,得意的笑了下。
不過,坐在一旁的餘笙很自覺的紅了臉。
蕭鶴川眉梢輕挑。
暗笑她做賊心虛。
遲霏霏一邊和何書言聊天,一邊點了一大堆吃的。
不一會兒,吃食就擺滿了桌面。
餘笙的檸檬水不小心就被擠倒了,水全灑在蕭鶴川的大衣上。
他腰間的位置溼了一大片。
餘笙忙抽了紙巾遞給他,蕭鶴川望著餘笙,踟躕一下接過。
“對不起對不起。”餘笙連連道歉。
“餘秘書,你小心一點!”蕭鶴川的語氣裡全是不滿。
餘笙頓覺脊背涼颼颼的,這個一語雙關,她還能聽不出來嗎?
“何書言!讓你女朋友小心一點嘛。”遲霏霏的語氣也跟著冷了下來。
“要不是你點那麼多東西,她的杯子又怎麼會弄翻呢。”
“蕭總,您的大衣我明天幫您送去幹洗,好嗎?”
餘笙的態度儘可能的卑微。
她不想何書言因為她而跟他們起爭執,畢竟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乾洗?”遲霏霏嗤笑,“這家品牌的大衣很嬌貴的,你跟我說乾洗,何書言,你找的什麼人!”
“一件衣服而已,你們想怎麼辦!”何書言的臉徹底垮了下來。
餘笙忙賠了個笑臉,“我賠一件新的給蕭總吧。”
“好!”蕭鶴川想都沒想一口答應。
餘笙也頓時明白,蕭鶴川原來在這裡等著她。
“蕭鶴川!”何書言有些生氣了,“她家裡有病人呢,她又才上班,哪裡有錢賠你衣服?”
“喲,何書言,你這就護上了呀!”
蕭鶴川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同時意味深長的看了餘笙一眼。
“我有。”
餘笙笑了笑,語氣極其平靜。
*
餘笙把微信裡的錢全部轉給蕭鶴川后,拎包離開了。
去咖啡館,本是與何醫生聊沈嵐病情的,可不速之客的到來,讓一切變得雜亂。
她一個人,揹著大大的托特包踩著高跟鞋,漫無目的沿著街邊閒逛。
路過一家藥店時,她忽然記起大姨媽沒來,打算進去買一隻驗孕棒。
她有些神經質的攏了攏大衣,加快腳步朝藥店走去。
可是當她的身影出現在藥店門口時,她停住了。
因為她沒有錢了!
她當時氣極了,想著蕭鶴川擺明是要看她笑話,她索性就成全他。
於是,她把微信錢包裡的錢全部轉給了他。
一共三萬七千二百五十。
現在,她身無分文,拿什麼買驗孕棒?
她苦笑了下,裹緊大衣離開藥店大門。
她繼續無所事事的往前走。鞋跟太高,她的腳開始疼了起來。
她只好走到公交站臺的長椅上,坐下。
公交車來來往往,一直有人上有人下。
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雪,很冷很白,刺骨寒心。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從出生到現在她都是一隻喪家之犬。
忽然,她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淮南。
他單手拎著一個籃子,裡面放滿了各種水果。
他朝她走了過來。
她坐在原位沒有動,嘴巴張了張,有話湧上喉間,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江淮南徑直走到她的身邊,把手裡的籃子放到長椅上,然後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裡坐著?
雪下得這麼大,你還穿高跟鞋。”
江淮南的語氣有些重,透著責備。
餘笙怔了怔,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良久,餘笙開口:“你是來這邊看南初姐嗎?怎麼不開車?”
“喝了些酒。”
“哦。”
“嗯,注意安全。”
她好看的眉眼,此刻溫柔的像是和煦的春風。
他忽然伸手想要撥弄她被風吹亂的髮絲,在要觸碰到她時,卻怯怯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笑了笑,好看但也好冷。
這次見面是沒有爭吵,卻這麼傷。
餘笙吸了吸鼻腔,站起身來。
這時,一輛黑色越野在公交車位停了下來。
車窗降了下來,是何書言。
“餘笙,下雪了,我送你回去吧。”
何書言說完這話才看到餘笙身旁坐著的江淮南。
他愣了愣,對方敵視的眼神讓他半天回不過神來。
“江……江淮南?”
直到何書言叫他,他才收回落在餘笙身上的目光。
他淡淡的應了一聲:“我等公交。”
何書言笑笑,又問餘笙:“雪下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餘笙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拎包上了何書言的車。
何書言見餘笙揹著的包太大,就貼心拿過來放去了後排。
*
大雪紛紛在擋風玻璃上,極妨礙視線,但是何書言的車開得很穩。
何書言看餘笙凍的發白的唇,忙把車內的空調開到最大。
看餘笙一直盯著窗外的街景,何書言想了想,柔聲喚她:
“餘笙。”
“嗯?”
餘笙回過頭來。
他望著她,“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
“嗯。”
她淺淺笑著應了一聲。
他的笑意漸深。
她真是個可愛的女孩。
“剛才咖啡店的事情都怪我,對不起啊。”
“沒事。”
她搖了搖頭,一雙如清泉般的眼眸裡像是盛滿了星光。
“蕭鶴川和遲霏霏平時都不這樣,我猜他們久別重逢肯定是吵架了,所以脾氣都有點不好,你別多想......”
“沒事!”
餘笙實在不想聽這些豪門驕子們的男歡女愛。
她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何書言,“他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她的眼神澄澈,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何書言點點頭,語氣十分溫和,說:“好,不說了。”
車窗外,雪的愈發大了。
車內氤氳著一片安靜,兩人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
只有車內的空調在賣力的工作,車內的溫度又升了一分。
窗外的街景不停的在眼前閃過,偶爾風雪飄到車窗上。
餘笙的視線定定的落在窗外,一顆一顆的數著雪花。
車子一路開到餘笙小區樓下。
何書言停好車,摸出手機點開微信,有些侷促的問餘笙:
“方便加個微信嗎?今天我們本來是要好好談談沈院長的病情的......往後你們有什麼問題,你隨時問我。”
“這樣太打擾你了。”
“應該的,她是我的病人。”
餘笙猶豫了一下,拿手機掃了他的微信。
加完好友,她跟何書言道了謝,便開門下車。
跟他們這樣的人談錢太矯情,何況她也沒有。
於是她快步離開。
何書言坐在車上目送她的背影。
雪花紛紛揚揚,她倩影灼心。
他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