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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善後
常平安胯下有馬,無論從哪個方向追趕,他都有可能追到歹人。
但,他卻猶豫了,孤軍深入乃兵家大忌。
他雖然有單挑北戎三大營的勇猛事蹟,但那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且下毒在前,他才敢以一當百。
當然,這事他只敢自己知道。
而現在,這群土匪不僅會設計奸計,還有預謀,可謂是悍匪,他再孤軍犯險就顯得太不明智。
“這幫土匪著實太可惡,殺人越貨也就算了,還把馬匹也一併擄走。”
常平安懊惱的清點起隨從的屍體。
現在他的身邊只剩下隨從讓給他的一匹馬,卻有八具隨從的屍體,他根本無力搬運他們。
“咦?”
常平安在清點屍體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是中間人的幫手,石磊。
瞬間,他清醒了過來,石磊的失蹤一定不是巧合,肯定有必然的聯絡,他現在再回想石磊當時給他說的話,似乎激他的人並不是倭寇,而是這個傳話的人。
“好你個不要臉的狗賊!”
罵雖然解氣,但無濟於事。
現在他急需要辦的就是通知太平府的府尹,讓他加派人手來徹查此事,就從石磊此人查起,這是個敲門磚。
常平安想完,翻身上馬,星夜趕往太平府。
“籲......”
突然,他又勒住了馬,心想,土匪見過不少,搶劫完老百姓自報家門的有,但搶劫完官兵還自報家門的絕無僅有,或許,是某些人故意為之,誤導方向。
想及此,他縱馬飛奔,他要靠著他的機動性打探一下附近的山寨。提前確定一下嫌疑。
......
陳千里身體還沒有恢復,一擺出大動作,就會伴隨著咳嗽。
劉書漢聽到他的咳嗽連頭也不敢抬。
這次總體偷襲雖然成功,但他的任務卻圓滿失敗。
非但常平安沒被他引到一線天,還損失了兩名兄弟。
“陳先生,請你處罰我吧。”
“處罰?書漢此話怎講?”
“都怪我沒有困住常平安。”
劉書漢連說話都沒底氣了。
“不必如此自責,書漢,調虎離山已然十分成功,此次偷襲你居首功。”
劉書漢抬起頭,嘴唇動了一下,如果陳千里責備他,他反而好受一些,可偏偏他非但沒有責怪,還給自己記了個首功,他不敢要,但看了看目光真誠的陳先生他又不敢推辭。
“常平安征戰多年,經歷大小戰役無數,不是尋常官員,還能中了你的調虎離山之計,可見你的用心。”
鳳凰急得不行,說:“陳先生,二當家,先不說這些了,咱們先看看這次的成果。”
聽她這樣一說,眾嘍囉群情激昂。
“咳咳......”
陳千里一陣咳嗽,鳳凰趕緊攙扶著他,說:“千里哥,你的傷。”
“不打緊,鳳凰,讓兄弟們熄了火把和燈籠,趕緊去休息。”
“熄燈?”
“休息?”
此時讓他們休息有點強人所難,鳳凰寨自建寨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大的手筆。
興奮、激動之情掛在每個山寨兄弟的臉上。
這時,他的提議就像是一盆冷水,兄弟們自是心不甘情不願。
“如果你們想有命得財,無福消受的話就請繼續。如果想長久,現在請回。”
他這話是實話,如果常平安被困或者被殺,自然不用有此擔心,但現在外邊還有一個金槍常平安在虎視眈眈,他們雖然不情願但也不得不嚥下口水回去輾轉反側。
“書漢,還需要麻煩你一趟。”
“先生哪裡話,書漢甘願驅使。”
“你先著人把寨子門口的馬車印和眾人的腳印抹去,沿途也要抹,做出眾兄弟今夜沒有出過寨門的假象。”
劉書漢點了點頭,心想這好辦,寨門沒多遠就是一大截石頭路,不可能有痕跡。
“等等。”
陳千里叫住了他,說:“跑馬山怎麼樣了?”
劉書漢被他這樣一問,腦筋有點兒轉不過來,心想跑馬山不是被咱們滅了嗎?怎麼此時問起跑馬山了?
“我的意思是打掃得徹底嗎?”
出發前,陳千里曾經下過一道命令,既然殺人滅口,就要管殺還管埋,必須要徹底打掃戰場。
他被田順臣刺傷以後,他怕人心惶惶,忘了此事。
如果常平安被擒,他自不用擔心,但現在他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不能有任何閃失。
“哦,哦,先生儘管放心,跑馬山被咱們後續的兄弟打掃得十分徹底,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打鬥的痕跡,跑馬山的人就像舉寨搬家了一樣。”
陳千里點了點頭,劉書漢辦事他還是放心的。
劉書漢看他再無交代就走了出去。
“鳳凰,你著幾個人把馬殺了,連同駕車的馬,然後埋起來,不要埋太遠,容易暴露,就埋在咱們寨子裡就行。把馬車劈了當柴燒。勿要留有任何蛛絲馬跡。”
“千里哥,山寨現在最缺的就是馬......”
“鳳凰,以後我們還會有更多的馬。”
“那也太可惜了。”
陳千里知道她捨不得那幾匹駿馬,即使市集上也不一定能買到此等良駒。
“不如,我們把它們殺死吃了吧,正好給寨裡的兄弟們打打牙祭,這樣,比埋了更加隱蔽。”
我去!
陳千里嘴裡的口水差點噴出來,什麼叫“煮豆燃豆萁”?用駕車燒駕車的馬。
果然還是女人夠狠!
他不住地咳嗽起來,鳳凰以為他是牽動傷口了,趕緊關心地上前攙扶。
陳千里看著她,心想,奶奶的,不知道你們吃人不吃?我這細皮嫩肉的,還不夠你們塞牙縫呢。
“石磊的屍體呢?”
“在柴房,千里哥,我們留著石磊的屍體有什麼用?”
“我自有妙用,你趕緊去忙吧,我有些累了。”
“千里哥,你好好休息。”
等一切佈置停當,陳千里才揉了揉眉頭,認真打量起了面前三個碩大的箱子和一個手提木箱,想必手提木箱裡裝的是購買細鹽的銀兩。
他知道這三箱細鹽非常寶貴,但作為一個吃鹽自由的現代人,他無法感同身受。
對於銀兩,他又不能把它帶回現代,在這裡就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工具。
......
常平安縱馬來到了離破廟只有十多里的跑馬山,遠遠望去山寨裡一片漆黑。而且似乎並沒有絲毫的生氣。
這更加加深了那群悍匪是故意用跑馬山的名號來轉移注意的猜測。
當然,也有可能是跑馬山欲蓋彌彰。
距離跑馬山不遠處還有一座山寨,叫鳳凰寨,他聽聞大當家是個女人,而且對打家劫舍不怎麼熱衷。
打家劫舍不熱衷不代表對官兵不熱衷,也許他們正在暗中琢磨著“替天行道”呢。
離此處最遠的黃風嶺倒是燒殺搶奪無惡不作,但帶著三駕馬車翻山越嶺也不現實。
他看著哪個山寨都沒嫌疑,細細想想哪個山寨都有嫌疑。
自己衝鋒陷陣可以,但這種見微知著的能力還是另選他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