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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石沛變成這副樣子，杜小四冷哼幾聲，並不意外。
“石鏢頭不愧和竇捷是一丘之貉，為了修煉邪法捨去人型，當真是物以類聚。”
“哼，我這寶貝，豈能與竇捷那種不入流的法子相比。相傳千年之前，霧山臥有一隻巨獸，此獸睜眼如日月，身軀如山嶽，輕輕吐一口氣便是千萬白霧籠罩。”
石沛抬手撫摸著腹部大嘴露出的獠牙，顯得很是滿意，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妥。
“那巨獸最為駭人的，便是有一張可吞天地萬物的大嘴。我這寶貝，正是巨獸嘴中一顆牙齒，煉化之後，我也有了可吞一切的大嘴。”
“雖不及巨獸那般可吞食天地，但吃掉你這小卒子，已是綽綽有餘。”
石沛說完，血盆大嘴張開，露出一層層的獠牙，密密麻麻令人見了忍不住地泛起一身雞皮疙瘩。
大嘴之中，形似石沛腸子的東西，變為了舌頭。
舞動著舌頭，石沛用他那大嘴深吸一口氣。
頃刻間，一股巨大的吸力席捲而來。
杜小四見狀暗呼不好，將全身靈氣匯聚腳下，只為穩住步伐。
可大嘴吸力越來越大，杜小四很快便覺得難以穩住身形，只得蹲下身來，將斷劍插入地中，以此抵擋吸力。
眼角餘光朝著左右望去，這路上的一切都被吸入石沛那張大嘴之中。
一旦有東西落入他那張大嘴，嘴裡層層獠牙便會如鋸齒一樣旋轉起來，頃刻間將嘴裡東西撕碎成碎片。
杜小四見著，不免身上一陣惡寒。
若是被石沛吸進嘴裡，即便有鴻淵斷劍這逆天的恢復力，恐怕自己也不會好受。
必須想辦法打斷他這股蠻橫的吸力。
大腦飛速運轉，杜小四尋覓著可以用來對敵的法子。
目光環視一圈，最終鎖定在官道側面的密林。
林中樹木在這股吸力下，枝葉劇烈搖晃，稍小一些的樹已是軀幹斷裂，落入石沛嘴中，僅剩幾棵大樹還在苦苦支撐。
這幾棵大樹，或許可以被杜小四利用一二。
拿定好主意，杜小四拔出斷劍揮出一道劍氣打向石沛。
這種程度的攻擊，對於石沛而言都無需閃躲，大嘴微微一閉，獠牙合攏便能擋下，劍氣就連一道痕跡都沒能在獠牙上留下。
不過杜小四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藉著吸力停滯的片刻，杜小四騰挪身形，躍入密林之中。
石沛見著，冷笑幾聲。
“杜小四，莫要以為幾棵破木頭能夠阻擋這饕餮嘴的威力，看招。”
說罷，石沛馬步一蹲，對準密林再次張開大嘴。
這一次吸力越發誇張，密林中僅存的幾棵大樹也已支撐不住，樹幹上開始出現裂痕。
對此杜小四並不驚慌，他本就不指望這幾棵樹能夠阻擋石沛大嘴的吸力。
只見杜小四提劍砍向樹幹裂痕處，幫助大樹加快斷裂。
“咔嚓。”
一聲巨響，幾棵參天大樹應聲斷裂，拖著碩大軀幹被石沛吸入嘴中。
藉此機會，杜小四藏在樹幹之後，跟著樹幹一同靠近石沛。
這些樹木雖不能抵擋石沛吸力，但勝在體積龐大，在它們被石沛吞入嘴裡的一刻，大嘴吸力會被堵住，出現一瞬的破綻。
杜小四要抓住的，就是這一瞬機會。
如預料的那般一樣，石沛將樹木吸入嘴裡後，即便嘴裡獠牙飛快切割樹幹，一時也無法將樹木處理乾淨，吸力也因此停滯下來。
抓住這一瞬，杜小四猛地跳起，腳踩著露在嘴外的半截木頭再次發力，高高躍到空中。
見到突然發難的杜小四，石沛眼裡閃過一絲驚恐，他當即咬斷嘴裡木頭，抬嘴朝向杜小四，連連吐出幾口濁氣。
半空之中的杜小四難以閃躲，如同活靶子一樣。
只是杜小四並未驚慌，反倒自信一笑。
眼瞅著濁氣逼近，就要打中杜小四之時，他的身影竟就這樣消失在了半空中。
“無痕步！”
石沛大驚，立馬看向左右，尋覓著杜小四的位置。
“莫要找了石鏢頭，小四來送你上路了。”
忽的，杜小四的聲音從石沛身後傳來。
石沛連忙轉身看去，可他尚未看到杜小四的身影，就見到一道銀光飛快逼近，將他視野一分為二。
“啪嗒。”
看著石沛的人頭滾落在地，杜小四收劍擦去劍上汙血。
“老李，王鏢頭，小四給你們報仇了，你們一路走...”
未等杜小四把話說完，只見眼角余光中，石沛那沒了腦袋的身體，竟轉過身來朝他連著吐出幾口濁氣。
來不及詫異，杜小四急忙閃躲，可那濁氣速度實在太快，杜小四仍被打中小腿。
頃刻間，杜小四小腿面板被腐蝕乾淨，腿上肌肉變得殘缺不全，露出白骨。
咬牙忍著小腿火辣的灼燒感，杜小四一邊催動劍印修補腿上傷勢，一邊朝著石沛看去。
“頭都沒了還能動，你的確比竇捷要厲害一些。”
“一顆腦袋算得了什麼，只要這張嘴還在，我便死不了。”
石沛用那張腹部大嘴說著。
“哼，那你還真是嘴硬呢。”
聽杜小四這般嘲諷，石沛冷笑幾聲。
“小子，我馬上叫你連嘴硬的機會都沒有！”
話音剛落，石沛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杜小四見狀暗呼不好，起身打算反擊。
可他剛一起身，石沛那張恐怖的大嘴就已經出現在他身前分毫距離。
如此近的距離，杜小四能夠清晰聞到這大嘴裡令人作嘔的臭味，以及那交錯獠牙牙縫中的血汙。
不等杜小四過多思考，石沛便將大嘴猛地合攏，一口咬去杜小四半個身子。
“杜小四，你無痕步大成又如何，我不管你是實體還是虛影，全部吃掉就是，看你還能掀起什麼么蛾子。”
嘴裡咀嚼著杜小四的身子，石沛顯得很是滿足。
但很快，他便感受不到這股滿足了。
只因他親眼看著杜小四剩下的半截身子上，一點點長出個新的杜小四來。
“不可能，就算你無痕步大成也做不到這種程度！”石沛詫異到，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對，你這根本就不是無痕步。”
“石鏢頭好眼力，我這確實不是無痕步了。”
活動著這具新生出來的身體，杜小四自己都感到有些詫異。
他知曉鴻淵斷劍恢復力逆天，卻沒想到這麼逆天，自己上半身都被石沛吃掉了，只剩下半個身子都能讓自己活過來。
當然，如此誇張的恢復，其代價也是巨大的，隨著杜小四身體恢復，手心中的劍印也被喚醒了。
感受著肚中熟悉的飢餓感以及渾身的燥熱，杜小四不用看都知道劍印再次擴散了。
不過這一次杜小四並不打算扼制劍印，決定放它吃個痛快。
“石沛，你很能吃嗎？剛好我也認識一個填不飽的傢伙，要不讓你倆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