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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綿綿見唐曉曉不再說話，以為是把她給惹急了。
“好嫂子，你不會真生我氣了吧！”語氣裡帶著幾分討好。
唐曉曉開口道，“你想多了，我才沒有那麼小心眼。”
知曉唐曉曉不是真的跟她生氣，才又繼續說道“嫂子，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說吧！這會兒又顧忌起來了，剛才怎麼不……”意識到說的有些多了，連忙停了接下來的話。
“嫂子，我想把療程推進，馬上就中考，國內的中考跟國外不一樣，只有一次，我都讀了三年了，雖然缺了很多課程，但每年的段考期末考我都有去考，費用也交了，不能白讀吧。”
“可是，林先生不是說了嗎？不能急，得循序漸進，否則會物極必反。”
“嫂子不必擔心，上次我問過他了，以我現在的狀態加快療程，只會讓我的恢復速度慢些，對我的身體不會造成其他的問題。”
女孩的回答讓她心裡有些意外，但也預料到了。
“按照他給的療程，想必我會完全康復，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如今考試在即，是等不得了。
尋常考試倒不要緊，可這是中考，怎麼能放棄？最起碼也要風風光光的拿個畢業證回來。
畢業照是沒有指望了……
魏桐有，她沒有，誰叫那時她還在治療階段，去不了，也拍不了。
都這麼說了，唐曉曉也不好拒絕，“我回去會把你的意思轉告他們的。”這個他們指誰她們都知道。
看來自己真的玩大了？！
“謝謝嫂子！”
……
“林醫生，我感覺我如今的恢復速度已經很不錯了，想把療程加快，可以嗎？”
“為什麼？現在不是挺好的，如果三個月療程縮短了一個月，治療的效果會大大減少。”男人反問道。
女孩的語氣有些堅定，多半是已經想好了。
女孩沒有接話“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就是少了這一個月療程也不會有太大的後果。”
“按理說，三個月的療程，想要康復是沒有問題的，並且因為積極配合，你的恢復速度也算快即使加快進度，也不會太激進。”男人一邊收針，一邊說道。
“那麻煩你了，林先生。”
自那天之後，下次林天涯來時，就是直接進入最後一個療程了。
經過治療，她能明顯感覺到眼睛的變化，在沒有強烈的光照情況下，她可以蒙著眼睛視物了，依然還是模糊不清，可是比之前又好了一點，能基本看到輪廓了，紗布依舊還是不能拆下來。
再堅持一陣，她相信重見光明的那一天不遠了。
……
轉眼間，已經六月了，還有幾天就要高考。
某夜
江邊，皓月當空，傾灑著銀輝，宛如水面鑲嵌的一輪明珠。
波光粼粼的江面倒映道路兩側的柳樹以及那亮如白晝的路燈。
呼！呼！呼！
遠處女孩沿著江面，正在跑步……
再堅持一下，就可以打破記錄了。
女孩跑完了最後一步，停了下來。
停在原地的林清歡，開始不停地喘著粗氣。
驀地，女孩餘光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綠茵茵的柳樹在月光下影影綽綽印出了一個人影。
女孩爬上了小坡，“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男生抬頭看向來人，“是臨近考試，你緊張了？”
“不是！”男孩只說了兩個字
“那是因為什麼？咱們不是朋友嗎？你之前跟我說過，有什麼想說的就跟你說。”腦海裡，回想起之前男生曾對她說的話。
“現在，換我了，你說我聽。”
男孩望向天上那一輪明月，眼神裡充滿了哀傷“我想我過世的爸爸了，還有我妹妹。”
女孩輕聲道歉“對不起。”
“沒事，他們已經過世很多年了。”要不是家裡還有他們的照片，他都快忘了他們的樣子了。
今天下了晚自習，他一回家就看到母親拿著一家四口的照片，輕輕地撫摸著……
他看向了牆上掛著的日曆，想起今天是他們的忌日。
這麼多年了，他們母子孤兒寡母的生活，他們卻依然忘不了他們。
雖然知道很抱歉“他們是怎麼死的？”
“他們是意外死亡的，那時我七歲，妹妹一歲，有一次她發了高燒，是在晚上，爸媽要把她送去醫院，爸爸說他一個人就可以了。
因為害怕我一個人在家裡，執意讓媽媽在家裡照顧我。
誰都想不到，爸爸去了以後，就再也沒能回來了。
在路上，他們跟一輛貨車相撞，我爸和我妹妹死在那條去醫院的路上。
爸爸的執意，讓媽媽沒能出事，不然我就是一個人了。”
女孩眼眸微動。
以前開家長會，老師總會留兩個人來幫忙。
每次都是她和副班長，除非她不在！
而他的家長會一直都是她的母親來參加的，風雨無阻。
她還奇怪他的爸爸為什麼都沒有來過，有這麼優秀的兒子，來參加家長會，不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嗎？
後來，偶然一次，姜雲深告訴了她，黎明的家庭情況。
姜雲深以前和黎明是鄰居，後來，姜雲深搬了家，兩家人就很少往來了。
原來，副班長和她一樣……一樣的可悲。
“其實，我和你差不多，我的媽媽也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我對她的印象也不深。”甚至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面。
“我很羨慕你有這麼好的媽媽，第一次見到她，我就想起了我自己的媽媽，雖然只有大概的輪廓，但我已經很滿足了。”她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
“那你爸爸呢？他對你不好嗎？”
女孩對母親有很多的嚮往，那父親在她心裡又有多少分量？
“他啊，一個工作狂！整天就知道工作，家人面前永遠排第二。”
女孩的語氣裡充斥著不滿，“那你很討厭他嗎？”
被這麼一問，林清歡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討厭過他。
以前也許有過吧，得知林忍離開，林父第一時間選擇了隱瞞，讓她錯失了和親人最後一次道別的機會，當時的她心裡充滿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