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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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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漂到午後,子洛謹實在支援不住,沙秋才找了個無人煙的山腳上岸。

沙秋將瘀血吐到河裡,又用河水漱口。看到旁邊子洛謹擔心的眼神,沙秋說沒有事。

走進山林,沙秋說要翻過一座山才好生火烤東西吃。看到子洛謹不明白,只好解釋說如果在岸邊,萬一那個高手追蹤下來看到,又是件麻煩事。

現有野果時,沙秋採來一起吃,肚子總算沒那麼餓。

花了近五十天時間,沙秋才帶著子洛謹繞道回到星州府。一路沙秋不再攜帶兵器,和子洛謹混在普通人中慢慢往回走。

一般情況下,會武功又是逃命的人,總會想著拿把兵器防身,還會急著趕回安全的地方。沙秋害怕被有心人抓住這一點,所以不帶兵器不著急趕路。

他倆甚至不敢住店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吃東西,只是買些包子烙餅躲在無人的地方吃。對於祥雲山莊生的事,江湖上的傳聞他倆不打聽也不清楚。

子洛謹倒也沒有使公子性子,老老實實聽沙秋的安排,還是能吃得苦。幫沙秋抓野味賣來換錢。有了子洛謹的幫忙,沙秋可以用活的山雞野物換多點錢,不用擔心死物臭。

回到星州府時,所有人都吃驚不小。

子包懷聽到沙秋竟然把子洛謹安全帶回來,他都不敢相信。此事已經在江湖上掀起驚天巨浪,龍州來使說祥雲山莊死的人裡沒有子洛謹,子包懷並不相信。

失蹤?為什麼虎州貴公子寅平死了,騰州帥公子馬死了,玉州傲公子昴冷水死了,你們做主請客的龍州雅公子龍書丹,明州富公子姬寶玉沒有死?龍穎蓉沒有死?

剩下七個小州的公子,有六個州的公子全死,唯獨星州子洛謹失蹤?為什麼?

龍州使者也無法解釋。怎麼解釋?龍州來使甚至知道此趟不一定有命活著回去。不只是他,出使其他九個州的報喪信使,都沒有人相信能夠活著回去。

子洛謹先去洗澡換衣服,再吃上頓好吃的。

沙秋則立即被帶到書房與子包懷說出事情的經過。沙秋沒有隱瞞,從星州出開始,到如何逃回來,事無鉅細全部詳細出給子包懷聽。

甚至他路上讓子洛謹捱打吃虧,堅持帶刀進祥雲山莊這些事也全部說出來。

子包懷示意沙秋喝茶,他則在房中來回踱步思考。

可以說如果沙秋沒有堅持把刀帶在身邊,可能那天晚上也會被殺死。就算衝得出去,也有可能因為耽誤時間而救不到子洛謹。

不管沙秋之前做得如何,至少此次沙秋冒死救出子洛謹,足以證明沙秋的忠心。那樣的條件下,沙秋完全可以為了保命自己逃生。

子包懷知道沙秋能夠自己逃生已屬不易,把子洛謹帶出來更是難上加難。看看其他九個州的公子及隨從護衛,全部死得一個不剩就可想而知當晚的驚險。

三個大州的公子,還是江湖有名的五公子,實力折鐵中期,全都無法逃脫。而他們帶的護衛,既有折鐵高手,最少也有開碑實力。

其他六個小州的公子,本身最少也有開碑實力,帶的隨從也應該有折鐵高手在裡面。

這麼多高手聚在一起,聽沙秋說還沒有下毒,這需要準備多少同等實力的高手才可以完成這樣完美的暗殺。

絕對是件有預謀的事情。到底是幕後真兇是誰,龍姬兩家?還是有別的人?

或者象謠傳的那樣,十二州武林聯盟?想想都可怕。

另外,沙秋是不是有些什麼隱瞞,或者參與其中?否則他怎麼就能夠帶著子洛謹平安回來?

沙秋和子洛謹如果死了,子包懷不會懷疑。反而沒有死,卻要引起懷疑。現實的殘酷,就是如此。

“你,為什麼堅持帶刀進入祥雲山莊?”子包懷停下腳步,看著沙秋的眼睛問。

沙秋早料到子包懷會問他這個,鎮定回答:“在即將出星州境時,我們在茶棚遇到的那幾個人,我懷疑有問題。”

子包懷雙眼微縮,盯著沙秋問:“為何?”

“我們到了那裡,他們正好談論十二州公子會。又在說起洛南公子的事,嘲笑州主。我不認為這是巧合,就算真是巧合我也不會當他是巧合。”

“不是巧合?”子包懷皺眉。

“如果只是說十二州公子會,我還沒想那麼多。可是偏偏我們到了那裡,他們卻說些刺激洛謹公子的話。我認為出門在外,謹慎沒有壞處。可是一路上我們都不再有什麼事,所以很不安心,就堅持將刀帶在身上。”

“就是這樣?”子包懷有點不相信。

山莊生了事,茶棚的事自然可以扯到一起。可是如果山莊沒有生屠殺的事情呢?沙秋當時在茶棚,怎麼可能預知山莊後來要生那些事,他這樣說似乎有點牽強。

但是如果是個小心謹慎的人,確實會聯想更多。問題是沙秋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沙秋是小心謹慎的人,他就不應該參加生死擂臺。

難道沙秋真有問題?他是帶著任務成為星州府死士的?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救出子洛謹對他有什麼好處?對星州又有什麼壞處?

聰明人就是想得太多。比如子包懷就想:茶棚的事是不是一個巧合被沙秋利用,或者就是用來讓沙秋撇清關係的?

沙秋回答:“對,就是這樣。”

從駝背王和邪金手的身上,沙秋第一次學到什麼叫做算計,什麼是長遠計劃。

駝背王明明武功高強,卻忍而不等眾人進去為他趟路,並有把握將武功秘籍拿到手。如果最終邪金手沒有出現,駝背王確實贏了。

邪金手自己找到的武帝古墓,因為打不開門,就放出風聲讓別人來幫你開門、趟路。他同樣也有把握一直沒有露面,卻可以把武功秘籍拿到手。

如果不是胖子的小聰明換假書和沙秋幸運遇到化天書,邪金手也肯定得逞。

長華派殺歸君樹全家,為此特意找黑刀學劃天刀法,也是做事先算計。後面為逼化天書出來背黑鍋,到羅天派逼死趙木。

武林聯盟的成立,讓沙秋想明白肖遠山為什麼非要殺死化天書。這是要揚他正義領袖的名聲,同時也是在立威。這也是一種陰謀算計。

虎州楚王府楚傲天的所作所為,教會沙秋如何將對自己不好的事情變成手裡的籌碼和機會。楚傲天如果真想為妹妹楚霓菲討公道,不必軟禁沙秋。

與沙秋一起去不是更有說服力?楚傲天定是想要藉機入侵星州,害怕星州人氏沙秋阻止。

這裡沙秋有點誤會楚傲天,不過不妨礙沙秋學習謀算和人心險惡。他也是在困龍島一戰時聽到雙方說話,以及江湖傳言判斷楚傲天想入侵星州的。

參加生死擂臺,被子包懷逼成死士。又按子包懷的計劃去殺自己曾經的門派掌門穆軻。子包懷利用生死擂臺偷學別人的武學,還利用死囚實驗他的增元丹。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沙秋學到很多東西。一葉知秋,許多巧合不一定都是巧合。如果不知道生的事情,不身在其中經歷,很多外人根本不知道一場陰謀生的前面埋了多少線。

或許茶棚之事真是巧合。或者如果茶棚那些人動刀要人性命,沙秋就真以為是巧合。

可是這次沙秋感覺不是巧合,心裡就會一直不安寧。除非這次赴會順利,並安全返回星州。否則沙秋就要時刻警惕。

他不在乎子洛謹的生死,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如果那晚救不得子洛謹,沙秋不會陪死,立刻自己逃走。

子包懷又問另一個問題:“如果他們就是不同意你帶刀進山莊,你真的會自己離開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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