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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知道是它出現了，還好不需要她血祭。
它的聲音不同於之前的平淡，能聽得出幾分高興的意味。
“後悔了嗎?最終還是決定歸於黑暗。”
“不是。”
“那你叫我來是因為什麼?”
“你答應過我，可以向你求救的。”
它都快被江寧氣笑了，它有說過這句話嗎?她倒是會曲解他的意思。
它聲音略帶壓迫，“我記得我說的是，你血脈覺醒後，他們不接納你，向我求救。”
黑霧在她說完話後更加的逼近她，遠看去，她整個人都被黑霧包裹著。
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帶著人類溫熱體溫的觸手逼迫著她抬頭。
這一次江寧看清楚了黑霧中的它。
它一身玄色的長袍，微卷的黑色髮絲隨意披在身後，透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慵懶，如雕刻般的五官又帶著十足的攻擊性。
極其矛盾的氣質雜糅在一起，卻分外的和諧。
從它那雙黑曜石般漆黑的眸子中，看不清它隱藏的情緒。
如果忽略掉他身後長出的觸手，看起來倒也真的與普通人類沒有什麼差別。
江寧感受不到它身上的殺氣，與它的眼睛相對視，繼續說道:“可是，你有說過這句話。”
“嗯，我說過，所以呢?”
“這位先生，即便是作為惡魔也該言而有信吧！”
“有沒有人告訴你，惡魔的話是不可信，不能信。”
江寧抿著唇，像是在思考要怎麼說服它一般，她耳旁又響起魔鬼的低語。
“你難道不知道惡魔每一次出手相助都會收報酬嗎?當然只要我來，交易就算達成。”
她還在想怎樣去說服它，結果他竟然同意了。
“我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更何況是放你們離開，所以你準備好用什麼來與我交換嗎?”
江寧還真的苦苦思索用什麼來做交易，她看經文上的描述，一般都是用靈魂來與惡魔交易。
她的靈魂給它不現實，她還得給系統打工呢。
那就聽力?眼睛?……不行，不行，她發現失去任何一個器官她都捨不得。
“還沒想好嗎?那我自己來拿了。”
“等等，我想好了。”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麼?”
“我用感情來同你交換。”
它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江寧，“你說什麼?”
她被它看的拿不定主意，它這是覺得她不夠有誠意?確實她也這麼覺得，感情對她來說是最無用的東西。
但是其餘的任何一個她都不想失去。
“你不同意就算了。”
“我同意，記住你說的話，從今往後你的感情只屬於我。”
它身後的觸手揮舞的更厲害了，它沉著臉，臉頰卻紅的發燙，就連觸手都染上些許粉色。
它這副看起來生氣的模樣，活像是江寧撿了好大的便宜。
它的身影很快又消失在黑霧中，在黑霧裡沒有人能看見它。
它唇邊笑意漸濃，就連眉梢都透著一股愉悅。
“我的話依然奏效，胸針放在你那裡，歡迎你隨時改變主意，你的感情我會光明正大的擁有，我希望你是真的願意，我從不做強迫人的事。”
黑霧漸漸散去，只留下他最後那句，“他們來了。”
江寧仔細想了想，她總覺得這句話有什麼歧義，不太對勁。
她說的是讓它抽走她的感情，沒錯啊！好像哪裡怪怪的。
沒有給她多想的時間，她聽見好幾道腳步聲，開啟門一看，門外的長廊上來了好些人。
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諾蘭璟他們的視線就落到她身上。
她忍不住想後退，他們的目光讓她有一種靈魂被看穿的錯覺。
在見到江寧後，他們都放下心來，她和黑暗神凱撒里昂沒有達成交易。
她身上沒有交易的痕跡，它是故意透露出氣息，讓他們知曉的。
它倒是隱藏的深，來了他們都沒有察覺，或者說這裡有他的某種媒介，所以才能堂而皇之的出現。
還不待他們說話，很快梅莉絲也風風火火的趕來。
她的聲音極其具有穿透力，“快走，現在是離開的好時機，黑暗生物不知道什麼原因都退去了。”
“好。”
江寧看向旁邊的人說道:“快些離開。”
她總覺得這城裡不太對勁，她的直覺向來很準。
就像諾蘭璟他們莫名其妙的出現一樣，就像是為她而來。
他們的出現一定不是巧合。
他們又有什麼所圖的，突然她腦海中似乎閃過幾個片段。
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們。
但是仔細回想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待他們出城門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樹林中的黑氣散了不少。
那些綠油油讓人恐懼的眼睛早已消失。
就好像是為他們故意讓出來的一條路，出樹林的路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長。
太陽就一直掛在天空，暗沉的樹林總算有些許亮光能看清道路。
江寧感覺一切都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
她腹部又是一陣灼燒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封印要破開。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甲，好像變長了許多，可是明明從她出發到現在才過去幾天時間。
而且一路都沒看見派出去的神官們死去的身體。
她提起時，他們覺得很正常，黑暗生物本就最喜食用人類，多半都是被吃掉了。
“到了，我們終於出來了。”
神官們、城內的倖存者們開始歡呼。
馬車外面的馬已經死去多時，只剩下一層皮。
她觀察著他們的外貌特徵，越看越心驚。
竟然只有她一個人的身體有變化。
一時間她也拿不定主意了，她還是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裡的時間不對勁，按照這裡的時間流速來算，我才和你們碰面不過一天一夜，馬怎麼會餓死?”
有神官猶猶豫豫的說道，“也可能是黑暗生物的某種手段，我知道有種名叫綱翼蝠的黑暗生物，吸食完血液後，屍體會加快腐爛。”
聖子也眉頭緊鎖，“可是一切都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梅莉絲沉思片刻後說道:“可是疾風馬即便是經過這麼多代的培養，它體內也含有少量黑暗生物的血脈，我猜它或許不會受到影響。”
鉑西德溫眼含笑意的看著她，鼓勵的說道，“娜寧你說的對，你想怎麼做，跟著你的心走就好，我會無條件支援你。”
諾蘭璟也說道:“娜寧大人，我也支援您，您只要向海神禱告，神明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希昂晏夏也緊接著說道:“是啊，您只需要向四位神明其中的一位空間之神禱告，他最是宅心仁厚，而且你身上有他的賜福，他會幫助您的。”
他們不能直接出手干預這些事，但是可以憑藉江寧的手去達成。
多爾明霽正要說話，卻沒有開口的機會。
希昂晏夏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這個時候都還得誇讚自己一番。
江寧的視線掃過他們，他們就這般清楚嗎?
有一瞬間，她覺得他們的臉與聖殿的雕像相重合了。
她都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