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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趕回來的柳慕遠看見梁秉玉在家丁的攙扶下坐在床榻上，眼底閃過喜色：“你醒了！”
看起來氣色好多了，柳慕遠上前摸了摸：“身上也暖起來了，快快請何先生來看看。”
梁秉玉靜觀他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模樣，覺得十分新鮮。
“傻笑什麼，說話啊。”柳慕遠手晃了晃，問了半天，他愣是一句沒回。
“嗯？什麼？”後知後覺的梁秉玉沙啞著嗓子詢問。
“先喝點水吧，你這嘴巴這麼幹，先躺好等何先生吧，餓不餓？這麼久也未進食。”說罷揚聲叫門口小廝送些粥來。
“我真是，受寵若驚。”雖是嬉笑著，卻也難掩虛弱。
“留些力氣吧，前面折騰那麼久，這還沒好呢。”柳慕遠無心和他玩笑，只盼著他的毒能趕緊解了。
“我倒覺得現在好得很，何大夫的藥雖苦，還是很靈的。”梁秉玉想的開朗，好似前面的痛感都是幻覺。
說到藥，感覺自己喝的藥也沒多苦，他那藥倒是苦的令人難以接受，柳慕遠暗暗對比了一番，猜想難道是何先生......不不，何先生不是那麼幼稚的人。
“何先生說你現在只是暫時平復，之後會有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
“麻煩面對病人的時候，柳少爺開心點嘛。”梁秉玉忍不住想逗他，可如今也不捨得了。
柳慕遠也意識到自己狀態不對，嘆了口氣揚起笑臉道：“抱歉抱歉，對了，月桑姑娘來過了，你之後好了，記得找她聊聊。”
“說到她，那日將你們湊在一起，聊的如何？”
想到方才的一陣交談，又看了梁秉玉兩眼，：“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是聊得來的。”
梁秉玉聽他這般說完，細細看著柳慕遠，感覺他有什麼隱瞞著，笑嘻嘻地說道：“你不會誤會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吧。”
柳慕遠坐在他的身邊，低著頭看他一副十分了解自己的模樣，笑著等待他的下文。
見他無動於衷的模樣，略微遺憾地解釋道：“月桑是個直性子，跟我不合適，你放心。”
“我知道。”語氣藏著笑意，梁秉玉聽著也是一樂。
“聊著呢？聽聲音還有精力，看來我配的解藥效果很不錯嘛。”何輕言腳步輕盈，兩人都沒注意他進來了。
“何先生。”
“何大夫。”
何輕雲點了點頭便當是回應，未多廢話，就直接進入正題：“臉色也好看了許多，伸手吧。”
原本輕鬆的氛圍，逐漸沉重了起來。
柳慕遠看著他擰緊的眉頭，也不安了起來，只有梁秉玉還笑意不減。
“你這脈搏，倒也沒之前兇險，現在什麼感覺?”
“躺著的話，呼吸有些不大順暢，先前起身找水，手腳有些無力。其餘的倒沒什麼。”先前的刺痛感消失，整個人都好似重新活過來了。
又是一番引導，細細思索後，何輕雲緩緩說道：“想來，上一次發作已經將“落塵”的毒性中和了，現下還需注意的是兩種藥的後遺症不明確，我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情況，柳公子，你要多注意，若有不對，再來叫我。”
柳慕遠見他這就要離開，追問道：“何先生，他可需喝什麼藥？”
“得喝完藥才好開藥，先觀察後續他的狀況吧。”頓了頓，看著柳慕遠又沒好氣地說道,“倒是你，他這邊讓下人注意就好，你也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這麼下去，他好了你都未必能好。”
落得一頓嘮叨後，柳慕遠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謝謝何先生，我記住了。”
想到目前狀況，他作為一家之主也不容易，何輕雲語氣又軟下來：“那我走了，有事再喊我，對了你哥那邊我時刻盯著你不用太操心，都好好休息啊。”
等他離開，柳慕遠也鬆了口氣，坐在床邊揉了揉眉心。
“慕遠若是累了，就睡一覺吧。”梁秉玉半起身安慰道。
“你這邊情況不明，我不放心......我在你這趴一會吧。”被他們這麼一說，確實感覺累了。
“上來吧，天冷。”梁秉玉側身空出半邊，又扯了內側的被子下來。
“好吧，那你不舒服的話喊我。”抬眸看進他的眼裡，無奈地笑了，“算了。”
合著中衣躺好後，修長的手扣在梁秉玉的手腕上，安心閉上眼：“我睡了。”
柳慕遠久違地又夢見小時候那一幕。
幼年的梁秉玉拉著柳慕遠逃跑，轉眼間，梁秉玉變成了如今成年模樣，將柳慕遠背在身後，步履堅定地往前方走著，沒了那般急切恐懼的模樣。
凍得虛弱無力的柳慕遠趴在背上催促著，“快跑，快跑，他們該追來了。”
沉穩低啞的聲音傳來：“別怕，我已經把他們打跑了。”
“好冷，我們回家吧。”柳慕遠緊緊摟著他，意識清醒又模糊。
“我給你暖暖。”
前方出現一個小屋，小屋內燈火昏暗，但暖意十足，梁秉玉和他並作在暖爐旁，揉搓著他冰冷的手腳，惹得柳慕遠白皙的面孔羞紅的透徹，他自我安慰想著，做夢而已，沒關係的。
又抬頭細細看著梁秉玉認真深情的模樣，歪著頭笑了。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近得能感受到對方滾燙的呼吸，柳慕遠就這麼看著對方親了上來，一時失神，待反應過來，二人唇齒相依，手也不知怎的扶上對方腰間。
梁秉玉的手不老實地上下摸著，自己好似未著一縷，清晰地感受到了這股觸感，令他心頭戰慄。
這吻溫柔中帶著迫切，過於真實，讓他喘不過氣來，卻也不甘示弱地咬了回去，對方並不放過，有力的手抬高他的腰身，柳慕遠失去著力點，本能地緊倚著他。
想來也是荒唐，夢見那日書中看過的場面，讓柳慕遠驚醒。
未曾料到，醒來後並未有什麼變化，本該被自己扣住的手此刻在自己腰間，而他的另一隻手則在自己的脖頸處穩穩託著。
柳慕遠驚於自己的處境，掙扎著將他推開，倒也沒怎麼用力就成功了，他倒在一旁，身上衣服半掉不掉，口中弱弱呻吟著，面色潮紅，唇上還有柳慕遠咬過的痕跡。
不明狀況的柳慕遠慌亂地扯過被子給他蓋上，也正了正自己的衣服，摸著他的頭，發覺他此時身上的溫度燙手。
靠近聽他含糊低壓的聲音，一直在喊著水。
兩人現在的模樣倒也不好意思叫何輕雲過來，起身披上外衣，給他倒了杯水，扶正餵了過去，他卻還是不住地喊著要喝水。
柳慕遠想著將兩人都稍微整理一下，叫何先生過來，正要起身穿衣，梁秉玉一發力便被拉地跌坐回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