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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不似玩笑，柳慕遠遲疑道：“你為柳家商號奔勞，本也有你的一份，談什麼支援與不支援。”
季君澤不置可否地笑笑：“開玩笑的，之後我會留下幫你。”
“真假暫且不論，你若想要，與我說一聲就是，我是認真的。”柳慕遠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柳家有東山再起的資本，這中州生意雖多，但也不見得捨棄不了。
“好，你若無事就先回去吧，這裡我會照看好的。”
一時間，柳慕遠也不知說什麼，兩人雖然都沒有提及那件事，可那件事終究梗在兩人面前，無法忽視：“那我就先回去了，這裡就麻煩你了。”
“方才還說我們是一家人，現在你倒是又見外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季君澤打斷他的解釋：“我知道你的意思，沒關係，無需解釋。”
回去路上，平江見柳慕遠像是有心事，以為他是在憂心生意上的事，便多嘴道：“少爺，我方才與那些人聊了幾句，他們說君澤少爺這幾日都在沐風樓呢，今日的烤肉，還是君澤少爺準備的，君澤少爺這般細心，您也能放心不少吧。”
柳慕遠越聽越覺得哪裡不對勁，卻也沒有細想，只覺自己是病久了想法太多。
翌日，梁府送來請帖，說是梁學士請他上門一敘。
柳和煦知道後，便要求與他一同去。雲空也爽快地同意了，自己正好能出去玩一玩。
於是，兩人一同乘馬車抵達梁府，發現梁府門口還有一輛外觀樸素但做工精緻的馬車，不知是哪家貴人出行。
出來相迎的是梁府管家，一路將他們引至梁學士的書房門口。
還在不遠處就聽見書房內有人交談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讓他們進來吧。”一道洪亮暗藏威嚴的聲音響起，柳慕遠便猜到這是皇宮裡的那位。
進去後，發現這聲音的主人，也就是夏玄正坐在梁學士身旁與他一同觀賞畫卷。
一陣寒暄後，夏玄從柳和煦的夫子誇到了當今少年英才，對柳和煦的期待可見一斑。
梁學士識趣地將柳和煦帶出書房，留下空間給這二位說話。
“慕遠吶，年前我與你說的事，你可考慮清楚了？”夏玄意味深長地看著柳慕遠，等著他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草民考慮清楚了，我認為現今暫時不大適宜將新晨會帶到其他地方發展。”
“哦？說說理由。”
“新晨會在中州發展不到半年，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將中州大小商會吸納進新晨會，一是此事由皇親國戚領頭，二是因為這裡是天子腳下，他們或是看重新晨會背後的勢力，或是被形勢所迫，並沒有真正意識到新晨會存在的真正價值和意義，是以還需再沉澱。”
柳慕遠的這一番話，博得了夏玄的肯定，也確定了新晨會今後發展的方向。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一年當中，新晨會需要提高自身的影響力，保證中州不會出現惡意競爭的事件，保證大小商戶經營過程中的利益，以此為準，最大化促進經濟的恢復。
當然，柳慕遠也在接下來的一年當中，將沐風樓內的組織進行升級，提高工作的完整度和嚴謹度，減少了自己的工作量。
又讓郭歲歲跟著鬼市的江凡去到玉州，準備將玉、中兩地作為試點，尋找水陸貨運的改進點以及提高效率的方式。
加入新晨會內的大商會在大新境內水運是無需額外繳費的，柳慕遠也正好藉助了這一福利，順風順水地將試點做地有聲有色，這其中當然也有江凡的功勞。
一年的時間，足夠柳慕遠將柳家商會做到與王家並肩的位置，也足夠讓有心之人將早已佈下的局進行收盤。
“慕遠，你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與我一同輕裝簡行地離開中州吧。”柳頌安語氣中藏著怒火，但還是咬著牙跟柳慕遠開玩笑。
“確實沒想到。”柳慕遠與何輕雲一同坐在馬車內，身邊是從中州府中帶出來的一些衣物以及盤纏。
原本府中的下人也要與他們一道回玉州，但考慮到許多人在中州定居，便然他們都安心留在中州，剩下的一部分，則會在柳慕遠安定下來之後再度帶上一些書籍珍藏趕往玉州。
就在幾天前，季君澤拿出早已安排好的高額欠款，並主張將中州沐風樓名下的商鋪變賣以支付欠款，此事一出，柳家各個商鋪乃至沐風樓的小廝們也走了許多，事情還未敲定但沐風樓已經亂成了一團麻。驚動了整個中州的大小商販，一時間議論紛紛。
上官月桑知道此事後，第一時間便找到了柳慕遠詢問情況，但柳慕遠對這筆欠款並無頭緒，季君澤也消失地不見蹤影，可高額欠款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用處、時間、柳家商會的印章與朝廷借款印章皆有。
原本只是借了五十萬兩銀子，但隨著四年的利息翻倍，這個數字已經不是柳家所能夠承受的了。
之後上官月桑詢問到明帝，明帝說確有此事，但這筆銀子是由明帝借出，欠款卻是由禮部攥寫，巧的是，禮部當中也找到了同樣的一份留底，也就是說這事朝中官員也有參與，目的或許是將柳家踢出朝局。
耐人尋味的是，為何季君澤這個蒙受了柳家恩惠的人，會將這張欠條拿出來昭告眾人，而不是幫著柳家隱瞞，又為何季君澤在此事之後銷聲匿跡，徒留需要變買家產且一頭霧水的柳家兄弟面對中州百姓的笑話與朝廷的追債。
若只是明帝私贈倒還好說，但此事經過了禮部，難免有居心叵測之人推波助瀾，讓此事不得善了，為此明帝與柳慕遠交談過後，只要求將中州產業及獲利上繳朝廷，就能一筆勾銷這等爛賬。
“真不知道季君澤那小子怎麼想的，我們好歹在一起生活了八、九年了，他這麼做圖什麼呀。”柳頌安一拳砸在馬車上，憤憤不平。
“如今再追究這些也是無用，我們連他在哪都不知道，還是想想今後該怎麼做吧。”柳慕遠也有些心不在焉，至今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