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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認識你這麼久，還第一次看你著急，真稀奇。”林婉真調侃完，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落地？要不要我去接機，路上我們先串好口供？”
“不用了，反正鍋我背，你配合就行。我昨晚就來了崇城，現在去公司拜訪你父親。”
“唷，昨晚就來了，現在才說——看來昨晚你，不，是你們倆……”
管羿很無語，“你一個年輕輕的小姑娘，腦子裡在想什麼？昨晚我住酒店。”
“真沒用！能遇到讓你沒轍的女人，我還挺想交個朋友的，要麼你介紹我們認識下？”林婉真也不知是玩笑還是什麼，總之這要求挺荒唐。
管羿說話也不客氣，“林大小姐，你有點缺心眼吧。”
“嘁，不肯就算了。”林婉真不高興，丟了句，“定好餐廳發給我，我到點出席，配合你的演出。”
“多謝。”
“不客氣，也是幫我自己。”
掛了電話，管羿微微鬆了口氣，但很快又有些嚴陣以待。
林婉真這裡是沒問題，可林總那邊怎麼樣就不好講了。
到了林家的公司，管羿參加了一個會議，事關兩家公司的合作。
他這邊負責出技術，林總那邊負責用地和部分資金，雙方相談甚歡。
會議結束，管羿提到中午一起吃飯。
林總很高興：“行，中午大家一起聚聚，提前慶祝。”
管羿微微正色，“林叔，中午我約了婉真過來，有點事想跟您聊一聊。”
林總看著他的神色，明白是私事，立刻改口：“那行，中午我們家人聚餐，晚上……我讓秘書訂個餐廳，大家一起好好喝幾杯。”
————
林婉真先到餐廳，等管羿跟林總一起過來時，她笑意盈盈地迎上去。
林總看到寶貝女兒，寵愛有加：“你去歐洲的行程安排好沒？要記住安全第一，別大意。”
林婉真約了跟朋友去歐洲玩，經過管羿跟林家父母的溝通，林總已經答應了。
“爸，都安排好了，週五出發。”
“這麼快？”
“不快了，要不是有個朋友簽證出了問題，上週就出發了。”
林婉真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看向管羿，兩人默默眼神交流。
“具體去多久？”林總落座，又問。
“差不多二十天。”
林總看了女兒一眼，略帶歉意地對管羿道：“這丫頭從小被我們寵壞了，成天就知道玩，這麼大了還什麼都不會。”
林婉真不滿父親的說辭，辯解道：“我擅長的東西可多了，是你跟媽媽不理解我，總想讓我按照你們鋪好的路去走。我決定了，我還是要申請國外高校，等拿到Offer我就出去，繼續讀書。”
林總吃了一驚，“你什麼時候著手的？怎麼一點都沒跟家裡講？你出國讀書，準備去幾年？”
顯然，林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女兒與管羿的婚姻。
畢竟管羿不年輕了，再拖幾年人家肯定著急，變數就大。
而如果現在結婚，女兒再出國讀幾年書，那兩地分居同樣風險很大。
林婉真害怕父親的態度，下意識看向管羿，管羿立刻藉著倒茶的功夫安撫道：“林叔，今天我特意安排這頓飯，就是要跟您說清楚這些事。”
林總看向他，又看看女兒，突然預感到有什麼事要脫離掌控。
“林叔，我跟婉真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和了解，覺得我們還是不合適。婉真漂亮、大方、年輕、有活力，而我古板、老成，也不怎麼懂女孩子心思，我覺得婉真跟我在一起太委屈了。最主要是，她這麼年輕，就步入婚姻生活，被禁錮束縛，也太可惜了。她學業成績很好，應該繼續深造，去見見更廣闊的世界。”
管羿說完這些，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
尤其是看到林總越來越嚴肅的臉色，他心裡更沒了把握，“林叔，我想……取消婚約，希望您能諒解。但您放心，這不會影響哦我們之間的合作，我保證。”
管羿這話看似都在為女方考慮，但字裡行間，都透露出他對這段關係的不滿意，儘量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林總聽完，臉色嚴肅，但也並未當場表現出什麼，只是看向女兒問：“是不是你跟管羿說，不想結婚的？”
知女莫若父，林總果然瞭解自己女兒。
管羿一聽，馬上替林婉真說話：“不不，林叔，婉真沒有這麼說，是我不想結。”
“你年紀不小了，家裡也催著吧？怎麼會不想結？”
“我……”
見管羿快頂不住，林婉真很義氣地站出來：“爸，就是我不想結，而且我覺得我跟管大叔也沒什麼共同話題，強行結合也不會幸福的。”
這一句“管大叔”，林總便聽出女兒對人家的嫌棄。
“傻瓜！找丈夫就要找大幾歲的，成熟穩重的，才懂得顧家和體貼你。”林總教育自己女兒，臉色明顯不悅。
“不需要，我更想找一個能陪我一起瘋，一起玩的。最主要是，我這幾年確實沒有打算結婚，但是再拖幾年，對管大叔不友好啊，他都已經三十了……”
林總盯著女兒，很生氣。
管羿覺得自己有私心，不應該讓林婉真替他背鍋，心裡一急，脫口而出：“林叔，您不要責備婉真，是……是我心裡有人。”
“你心裡有人？”林總更吃驚。
“對，我……我在崇城，遇到了大學時的初戀，我們——”
林總原本確實怪自己女兒的，可一聽這話，矛頭頓時轉了方向。
“管羿，我一向器重你，信任你，一門心思想著把女兒都託付給你，你居然——你太讓我失望了！”
林婉真見父親氣得臉都紅了，瞥了管羿一眼，低聲道：“你說這個幹嘛？傻的嗎！”
“我不能讓你背鍋……而且，這也瞞不住。”
等他跟俞喬合好，這訊息早晚會被人爆出，到時候林總覺得他隱瞞真相，只會更懷疑他的人品——還不如現在主動坦白。
服務員開始上菜，可林總哪還有吃飯的心思。
他覺得自己才傻，被兩個晚輩矇在鼓裡，實在過分！
“你們訂婚，訊息是公開的，親戚朋友也小範圍宴請了，現在說退婚就退婚，叫我老臉往哪裡擱？這事先放放，你倆多相處下，感情不都是培養出來的嗎？”
“爸，我們實在——”
見女兒還要爭辯，林總直接打斷，生氣地訓：“你少出去浪，多學點正經東西，等結婚後，也能在事業上幫幫管羿。”
“我……”林婉真嘟著嘴，不願，卻也不敢再當面頂撞，只能小聲嘀咕，“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一套包辦婚姻，老腐朽！”
話音雖低，但林總還是聽到了一半，頓時臉一橫看過去，林婉真立刻縮脖子，連嘀咕都不敢了。
————
俞喬過了兩三天清靜日子，管羿沒來騷擾她。
以她的判斷，看來是跟林家取消婚約並不順。
她心情也跟著低落，對兩人的未來抱消極態度。
一早開完會議，她正要出門去客戶工廠拜訪，選品，手機響起，是學校老師打來的。
“楠楠媽媽，您有空來學校一趟嗎？楠楠跟同學打架，頭髮都被薅掉了一撮，我們也通知了對方家長，等會兒……”
老師話沒說完，俞喬便火冒三丈，“她怎麼又跟同學打架？因為什麼？”
老師有些吞吐，欲言又止，“那個……您還是過來一趟吧，有些話不方便在電話裡說。”
“好的，我馬上過去。”
落下手機，俞喬轉身去了穆晚晴的辦公室。
“小晴，你跟晶晶去一趟工廠選品吧，我要去學校，俞楠楠那臭丫頭又跟同學打架，真是氣死我了！”
俞喬話音未落，人已經氣勢洶洶地轉身走了。
這些年，她獨自撫養女兒長大，自認為是個通情達理又緊跟潮流的媽媽，對女兒的教育也相對民主開放。
之前一直挺好的，母女倆相處也很愉快。
但自從管羿出現，她明顯察覺到那丫頭有了靠山，性子變得格外囂張起來，也沒以前那麼聽話懂事了。
感覺像是叛逆期提前到來，而且這個叛逆期還專門只針對她這個親媽！
俞喬一路上很氣憤，等到達學校，又冷靜了些。
不管怎樣，在外人面前還是要護短的，再大的過錯也等回了家再好好收拾。
她在心裡一番建設後，趕到了老師辦公室。
還隔著點距離，就聽到辦公室裡傳來爭論聲跟小女孩的哭聲。
俞喬皺眉——那女人的聲音有點熟，像是前陣子已經跟她對仗過的黃雨琪媽媽。
兩次打架都是跟同一人？
俞喬心裡疑惑又吃驚著，等進了辦公室一看，還真是！
“楠楠媽媽來了。”班主任看到俞喬，潛意識中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客氣地招呼了句。
俞喬走進，將一臉倔強不服氣的女兒攬進臂彎，關心地問：“有沒有受傷？”
“她抓掉我一綹頭髮。”俞楠楠說著，把腦袋頂往媽媽面前一低，手撥開頭髮——果然，頭頂露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斑禿。
俞喬頓時火不打一處來！
小女孩下手這麼狠，心腸未免太歹毒了。
那位黃雨琪媽媽知道俞喬不好惹，見她看到自己女兒頭頂禿了一塊，臉色頓時變了，她馬上把自家孩子推上前，“你看看我女兒受的傷，額頭這裡都淤青破皮了，同學說親眼看到俞楠楠把我女兒推到，撞到桌子角上，這要是不幸撞到眼睛，後果可就嚴重了，要賠到你傾家蕩產的！”
俞喬看了眼黃雨琪，額頭確實青紫一大塊，腫了個很大的包。
俞楠楠立刻辯解：“是黃雨琪先拽我頭髮的！我只是想推開她，誰知道她那麼倒黴，撞到桌子角。”
俞喬拍了拍女兒的肩，示意她安靜點，而後上前詢問老師：“我想知道，兩個孩子衝突的原因是什麼？”
班主任看了看在場校領導，臉色有些為難，遲疑了下才說：“我已經跟黃雨琪和俞楠楠，以及班上其他同學瞭解過，矛盾起因是……黃雨琪路過俞楠楠的課桌，不小心碰掉了她的鉛筆，還踩斷了筆尖兒，俞楠楠就讓黃雨琪道歉，並重新卷好鉛筆，黃雨琪撿起鉛筆說了句‘對不起’，隨手往桌上一扔，就又滾掉了。”
“俞楠楠就抓住黃雨琪，讓她重新撿起來，並卷好鉛筆，兩人就這樣發生了口角，後來……”
班主任說到這裡，臉色愈發吞吐。
俞喬性子急，追問：“後來怎麼了？”
俞楠楠抬手指著黃雨琪，生氣地道：“後來她就突然說，說媽媽你給有錢人當情婦，說你給我找後爸，我說我有親爸爸，她不信，說我自己瞎編的，還說上樑不正下樑歪，說媽媽你不是好女人，我也是壞小孩，我氣不過推了她一下！她就衝上來抓我頭髮！”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俞喬冷著臉看向那位黃雨琪的媽媽，後者明顯心虛，眼神下落。
這種話，小孩子肯定是聽大人講的，而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上次兩個孩子發成衝突，也是因為類似造謠。
“報警吧，這樣的事不止一次了，我認為只有警方才能教會有些人如何做人。汙衊誹謗，少說也要拘留幾天吧。”
俞喬連跟對方講道理都懶得講了，拿出手機直接打了110。
這一舉動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一時間，老師、校領導，還有那位黃雨琪的媽媽全都炸了，紛紛勸阻。
“楠楠媽媽，說你給有錢人當情婦這話，不是我最先傳的，我也是聽別人講的。說週一早上，親眼看到你從一輛邁巴赫上下來，送孩子上學，那不是你的車，她們就猜測，估計你是傍上了大款。”
“黃雨琪媽媽，你們大人間聊天，能不能避開孩子？當然，你們最好是不要在背後論人長短，這本身就不道德，對孩子也影響不好。”老師也責備黃雨琪媽媽，又勸俞喬大事化小。
可俞喬已經打完了110，落下手機看向對方道：“警察叔叔馬上到，我們去警局論個是非吧。”
黃雨琪媽媽抱怨，“你……你這有必要嗎？一丁點事，你就抓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