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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化灰,怨靈已散。
雅娘已經去了。
秦羅俯身在地上將骨灰收進了瓶中。
師侄們難得玩鬧,論真可不能閒著。他隨手一道靈符,整個地面的聚靈陣就被迫拉到了地面上。
傅弈有些吃驚。
原來這位論真道長還是有些本事的,聽了剛才蓬萊弟子對他的控訴,傅弈還以為論真就是個打醬油的呢。
符陣不分家,論真對陣法也有研究,他繞著地面上的聚靈陣走了一圈,最終選定了破陣點。
他招呼陳淵,“哎那個誰,你過來。化成妖形踩一腳。”
陳淵,“……”
可惡。
他好歹也是堂堂妖族太子吧,這人怎麼這麼沒規矩,敢對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但是,打不過!
陳淵很憋屈,也很聽話。
一聲獸吟響起,陳淵立即化作了一亮黃色巨龍,抬起爪子就向著論真所點之處踩去。
一腳下去,陣法碎裂。
論真點頭,“囚牛就是好使,小子,你比你爹聽話多啦 ~ ”
從他語句中,不難聽出論真曾與當今的妖皇有交情。
面對也許和自己親爹有故事的論真。
陳淵硬擠出了一個笑容,“……是。”
論真滿意,“聽話,還乖巧。”
他嘆息,“這麼好性兒的孩子怎麼就不能是我的師侄兒呢——”
聞言,少女立即如鬼魅般閃到了論真身邊。
阮蔚冷笑,“師侄是我,不滿意?”
三分冷笑,四分譏諷,兩分鄙夷。
如此惡俗的、觀感讓人不適的表情讓她用那張絕美仙顏演示到了極致。
蕭玄同,“嘔。”
握瑜也哇地一下有點想吐。
她勉強嚥回去。
心有餘悸。
不行!
就算是師姐那張神顏,擺出那種表情、再說著這種倒胃口的話也真是夠叫人難受的!
論真訕笑,“哪裡的話哪裡的話。”
“哎呀突然想起來師侄你先坐這玩會我和這小囚牛還有點話要說哈哈哈哈哈——”
沒人看清論真做了什麼。
只見他手一揮,陳淵那碩大的龍體忽然就散了,眨眼間便變成了原先的人形。
陳淵自己都暈暈乎乎沒明白呢,論真抓起他和秦羅就竄走了。
常懷瑾感嘆,“哇哦,他們囚牛長得可真像龍啊。”
沒人理他。
池衿終於追上他,一把將人薅住,“受死!”
他和三師兄的相處一向如此不講尊卑先後。
前世,偶爾還有握瑜會參與戰況。
他們三個同年而生,年紀大小都差不了幾月。
常懷瑾也不好性,轉身就和池衿扭打到了一塊。
兩人都義氣。
不下黑手,光扭打,來來回回純肉搏。
池衿勁大,魔族天賦就是力氣大,但常懷瑾勝在靈活,七彎八扭的,池衿一時也拿他沒法。
總之,觀賞性極高。
吸引的阮蔚和蕭玄同都過來看戲了。
常懷瑾,“啊啊啊啊啊別抓我頭髮,師姐!師姐你看他!”
“告狀精!”
池衿更氣了。
哪裡有樂子,樂子人就會在哪。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握瑜歡歡喜喜的拿出留影石去錄現場版鬥舞了。
她配音,“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啊。不要再打了啦。”
“你們每一個人受傷我都是會傷心的。”
語調起伏的很穩定,一聽就得了蕭玄同的真傳。
蕭玄同、阮蔚,“……”
精力無限的小崽子們玩鬧起來,還真是——
蠻,蠻炸裂的哈。
蕭玄同,“我覺得,回去要不讓師尊把蒼令收了吧。”
“他們三個還挺相處得來。”
阮蔚訝異的看了師兄一眼,明明之前在蓬萊時,蕭玄同還一副恨不得讓池衿有多遠滾多遠的模樣。
阮蔚疑惑道:“你不是不喜歡蒼令麼?”
“啊?”蕭玄同聞言愣神,他搖頭,目光澄澈道:“沒有不喜歡,他底子打的還可以。”
直男,永遠的慕強批。
蕭玄同的人生裡很少會有喜惡。
他一向不喜不悲,也很少能有什麼人什麼事會真正打擊到他。
當然,除了背書。
蕭玄同起初對池衿只是懷疑他有所圖,但既然那麼黑心眼的阮蔚都沒覺出不對,蕭玄同自然就放下戒備了。
幾日相處,蕭玄同覺得池衿練功還挺勤奮。
比起一個沒看住就出去放嘴炮的阮蔚,天然帶上挑釁加成的常懷瑾,總是和阮蔚一唱一和的握瑜。
池衿顯得格外出挑。
乖巧,懂事,省心還聰明。
這簡直是蕭玄同心中最最最完美的小師弟啊!
看見大師兄眼中詭異而堅定的熊熊火光。
阮蔚,“……”
她噎住,“隨便你。”
反正池衿本來就會拜在蓬萊門下。
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區別。
蕭玄同卻很反常,又確認了一遍,“你同意了?”
阮蔚狐疑的看他一眼,點頭,“同意啊。”
她有什麼好不同意的。
蕭玄同,“好。”
“那我就放心了,畢竟蓬萊是不允許同門結道侶的。”
他長吁一口氣,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來。
這比蕭玄同以往露出的所有笑容都更加真誠!
阮蔚,“。”
她面色陰惻,冷的像是一坨冰塊。
丫的大師兄一天到晚到底在擔心個啥勁兒???
她和池衿?
想都不要想好吧!
阮蔚現世的年齡加上這一世的年齡。
她心理年齡早就不是十五六歲的少女了好吧?
她人得多禽獸才能衝著這跟握瑜一樣大的小屁孩下手,這是蕭玄同對她堅定人格的質疑!
汙衊,這是汙衊!
“滾哈。”
阮蔚,“帶著你的小師弟一起滾。”
蕭玄同,“好嘞這就滾——”
反正師妹已經答應了,答應了的話就要作數!
雖然萬劍宗那個小子還得另想辦法,但起碼這個看起來威脅最大的,被他機智的解決了呢!
蕭玄同:阮兄,你交給我的任務,終於被我光榮的完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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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工作還是交由最合適的人。
傅弈將鏡己收回劍鞘,提溜著秦娘娘走到了論真三人那頭。
傅弈行禮,“見過真人,秦娘娘我就先帶回萬劍宗執法堂了。”
論真點頭,反正人抓住了,賭場的債也平了。
秦娘娘被誰帶走,都和他沒有關係。
仔細想想。
賭場恐怕也不乾淨。
一個偏僻鎮子能建起那樣豪華的賭場,賭坊主人又莫名其妙開給論真這樣一個抓妖平賬的任務。
論真敢篤定。
這其中有鬼。
可他想不通,還是得回去找二師兄商量!
要不問二師侄也行。
他倆出了名的精!
見論真答應,傅弈轉向陳淵,“陳淵殿下,可要與我同去?事情發生在萬劍宗轄地內,我們萬劍宗定會給妖族一個交代。”
陳淵瞥了眼,“不了。”
“一年,你們通州十方大比之際,本尊自會前來。”
“希望萬劍宗那時能給本尊一個合適的交代。”
妖族天然的對靈族有些倨傲,陳淵打不過論真,但可不怵傅弈。
傅弈垂首,“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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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淵同阮蔚等人打過招呼後就走了。
說是好不容易考過了,準備帶著秦羅在通州四處逛逛,看看能不能找人把秦羅的魄塞回身體裡去。
阮蔚等人則是在這鎮上逗留了一日。
她有些想看看萬劍宗查沒查出來那個——它,或是它們。
山下,萬劍宗的支援也到了。
柳渡箏帶隊將鎮上民眾都聚到了一處看守,傅弈也將秦娘娘帶下山交給了長老,他倆立即被抓了壯丁忙著善後。
而秦娘娘也在執法堂的刑罰下透露出了失蹤青年們的下落。
柳渡箏領命去救。
幽深地窖內,滿地橫體,無一有魂。
萬劍宗長老探查,說這些人的魂魄都被散了。
原本這應該稱得上是一條線索,但緊接著。
秦娘娘認下了所有。
她說,陳淵的命令是把人關著就好,但從前那些人總在嘲笑秦羅,她氣不過,便將這些人的魂都獻給已成屍傀的雅娘吃了。
但秦娘娘不肯說,究竟是誰替她畫聚靈陣,誰替她煉妖骨,誰教她取魂。
鎮長那頭毫無進展。
他居然真的只是個貪財的普通靈族,甚至有些被執法堂的刑罰嚇傻了。
審查還在繼續……
聽完柳渡箏的傳訊。
阮蔚有些吃驚。
沒想到,秦娘娘對秦羅倒存了幾分真心。
下山後,論真就把自己對賭場的猜測同阮蔚說了。
論真,“蔚蔚,你覺得那賭坊主是不是有問題。”
阮蔚就笑,“原來五師叔也想到啦。”
“有啊,所以跑了唄。”
她想到了的。
是以一下山,阮蔚就用神識探過那賭場。
富麗堂皇的表象之下,是一池淤泥,早已人去樓空。
這是條線索。
但阮蔚不準備花時間查。
這又不是她的工作!
人要懂得放下助人情節,拿多少東西幹多少活。
內卷也要卷在有意義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