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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喬燁果斷搖頭。
心說，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這些年，我可是規規矩矩的踩縫紉機啊大爺！！
獄裡面什麼條件，你老人家不知道麼？
5年了，整整五年時間，我連手機都沒碰過，接觸的電視節目僅限於新聞聯播，黃金八點檔的抗日神劇，我哪兒知道誰盜的呀？
不過呢，喬燁挺開心。
出獄之後，他本打算是洗心革面的，和古墓恐怕難有交集，卻沒想到還沒出門呢，就遇到個驚天大墓。
要是能下去看上一眼，哪怕再坐幾年牢也值了。
昭襄王的墓，是什麼規模？
絕逼的驚天大墓。
考古界有個共識，君主在位的時間越長，墓越大。
剛剛即位就開始修，修好了又反覆擴建，總之就可勁兒的造。
恰好呢，昭襄王是秦國在位時間最長的君主，端坐王位56年，在人均壽命只有20多歲的年代，他楞是熬到了76歲才去世。
因為活得太久，把兒子孫子都熬死了。
太子早逝，次子孝文王即位，此時他已經54歲高齡，服孝一年，加冕僅僅三天就宣告駕崩。
孝文王之後，莊襄王即位。
卻是壯年早夭，僅僅在位3年就駕崩了。
之後，就是秦始皇。
相當於什麼呢？
昭襄王去世不到4年，始皇帝就登基了。
說是他親爹也不為過。
統一華夏這件事，昭襄王的功績其實要遠超秦始皇，坐擁百萬虎狼之師的戰國雄主，徹頭徹尾的戰爭狂人，在位56年發動了48場大戰，幾乎每一年都在打仗，剿滅六國兩百多萬人。
軍事方針以消滅為主。
僅長平一戰，便坑殺了趙軍四十萬人。
殺神白起背後的男人，兇名赫赫的流氓頭子，綁架敲詐搶劫勒索樣樣精通，六國君主瑟瑟發抖，夜不能寐，聽到他的名字都得做噩夢。
昭襄王的墓，那規格能小了麼？
那就是縮小版的秦始皇陵。
舒服了。
先給始皇打個樣，他不香嗎？
喬燁便主動問道：“但我可以參謀參謀，東西在哪兒知道麼？”
“在索斯比。”
兩個老頭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是微微點頭。
張友民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開口說道：“46小時前，我們收到一份海外文偵的加急傳真，告知昭襄王墓被盜，部份珍貴文物被偷運出境，其中8件文物將定於3月6號的上午10點，在紐約索斯比東方藝術拍賣會上拍賣，希望使館立刻阻止。”
“走拍賣程式了？”
喬燁心說不好辦了，出言打斷道：“今天已經是3月1號了，還有5天時間來得及麼？”
“很麻煩，很棘手。”
周隊長回道：“使館方面已經交涉過了，索斯比駁回了我們的請求，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必須要找出可靠的證據，證明這是一批被盜的文物，才有可能終止禁拍。”
國際市場上，走私和被盜文物是不允許拍賣的。
可有個很難受的地方是，不好判斷。
華夏的文物，流失得實在太多了。
僅僅晚清時期，便有150萬件珍貴的文物流落海外，到了近代，已經超過了1500萬件，各國館藏的也有兩三百萬件的數量。
明明知道是被盜的，可證據呢？
墓穴在哪兒，墓主人是誰，被盜情況，走私鏈條，相關嫌疑人，相關證詞一樣都不能少。
更氣人的是……
很多時候，哪怕證據鏈非常清晰，拍賣行也不認賬。
這些關竅，喬燁非常的清楚。
真正有水平的盜墓團伙，走的時候都會回填墓道，帶走一切能證明墓主人身份的東西。
足夠謹慎的團伙，有銘文的一律不碰，哪怕不掙這個錢，都不去冒這個風險。
哪怕被抓了，也能少判幾年。
“這個我知道，那你們可得抓緊了呀。”
喬燁還是挺擔憂，他也有些正義感，儘管不多，還是友情提醒道：“萬一被拍賣了，那就是合法資產，屬於傳承有序，再想追回來可就難了。”
“是啊，所以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盡最大的努力。”
張友民憂心忡忡的說道：“除此之外，我們還必須搞清楚，墓葬被破壞到了什麼程度，有哪些珍貴的文物被盜，還可以搶救多少，連這種墓都敢盜，這批人真是可惡啊，活該千刀萬剮。”
“不好說，情況不會太樂觀。”
喬燁多少有些尷尬。
沒辦法，職業身份太過敏感。
趕緊轉移仇恨，把話題扯到一邊。
“一般走拍賣程式了，被盜的時間都在兩年以上。”
“偷運出境是很麻煩的事情，文物修復也需要很長時間，搞不好三五幾年都有可能，這墓裡的情況堪憂啊……”
“另外的7件文物是什麼，可以給我看看麼？”
“稍等。”
張友民開啟公文包，又拿了幾張相片出來。
第一張，是個圓形的玉璧，淡白色，有著厚重的包漿，雕刻精美，古樸玄奧，光是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繼續往下翻。
其餘幾張，也全都是玉，只是形狀各異。
喬燁也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君子六器。
周禮大宗伯有記載：君子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
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北方。”
但凡是重要的祭祀，都有這些東西。
最後一張，是一套青銅尊盤，其實就是裝酒用的，古代對酒具很重視，造型都是精美複雜，工藝繁瑣，良品率只有千分之一。
能搞出一件精品，純粹看運氣。
搞出來都是瑰寶級別。
“看這品質，看這玉質，無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已經脫離了六器六瑞的範疇，哪怕天子六璧也不過如此了。”
“這一套的價值非常的高，可謂價值連城。”
喬燁也不由讚歎。
昭襄王的墓裡，好東西還真是多啊。
隨便一件都是鎮國級的文物。
“還有這具尊盤也挺不錯，這些年很受歡迎，國際市場上，估價不會低於千萬美金。”
“器，鼎，尊……”
價值雖高，喬燁卻不免遺憾：“這三大件都有了，祭壇肯定是沒戲了，但還少一個最重要的東西，怎麼沒看到亡簋呢？”
“不清楚，我們暫時還沒有接到這方面的訊息。”張友民回道。
“建議你們追查一下，祭壇上應該還有一座天亡簋。”
哪怕是喬燁，也是眼饞不已，這東西堪稱神器，在國外市場曾拍出過2800萬美金的天價。
整座墓裡，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個東西。
找不回來的話就實在太可惜了。
關鍵錢也落不到自己口袋裡，更加可惜。
“這個，我們已經盡力去找了，可東西在國外，我們也很無力。”
周隊長揉了揉眼眶，感覺分外頭疼，又開口問道：“墓葬呢？關於槨室的情況你怎麼看，主墓室還有希望保留下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