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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日，這時候的國際勞動節是不放假的，只是為了紀念在芝加哥發生的偉大工人運動及抗議隨後的宣判，從而在世界範圍內舉行的工人抗議活動，後來這些活動就成為了“國際勞動節”的前身。
昨天參加偽政府會議，要求警察局嚴格維護五一勞動節工人遊行活動的安穩，徹底防止遊行活動演變出暴亂事件。李成武一夜無眠，他一大早就趕回局裡安排上街維護秩序的工作。
當他從辦公室下來時，整個警察總局三百多號人，在科室科長的帶領下已經整整齊齊在大院裡列好了隊伍，就等他宣佈命令後出發了。
李成武大致看了一下，看到楊秘書和一些女警員，還有許多文職警員也列隊其中，每個人都擺出了枕戈待旦準備出征一幅雄赳赳的姿勢。
他圍著警察局隊伍轉了半圈，然後朝著行政馬科長招了招手，馬科長小步走上來，立正後向李成武敬了個禮。
“報告局長，總局336個警察全部到齊，現在等你發話。”
李成武聽完用手拍了一下額頭，突然一腳把馬科長踹出了兩米外，口裡罵到：“發你個頭！”
隨著馬科長“啊”一聲慘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全域性335個警員都蒙了，他們都不知道局長為什麼這麼做，也包括地下躺著的第336個警察馬科長？
站在隊伍前列的張淮陽，一向都把行動科和自己當成是局裡的老二，見狀上前扶起馬科長，問道：“局長，這是政府下發的命令，你這是為何呀？”
李成武聽完，抬起腳又準備踹過去，而張淮陽反應及時閃到一邊躲開了，李成武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腳，張淮陽一臉陪笑乖乖上前託著局長的腳慢慢放下來，一時醜態盡出。
李成武衝著馬科長罵道：“你是馬，還是驢啊？全部都出去了，警察局不用人幹活不用人守了？”說完伸手拍了幾下自己的褲腿。
馬科長摸著被踹疼的大腿，嚅嚅地說道：“上面也沒說出哪些部門呀，只說是全體出動。”
李成武瞪了一眼，馬科長立馬閉上了嘴，也像張淮陽一樣乖乖回到隊伍。
“你把整個局裡的人都調出去了，你是不是想造反，是不是想趁機攻打上海警察局？”
聽局長這麼一問，在場的警員都笑了起來，他們覺得局長打的比喻太幽默，就連剛被踹的馬科長聽後也忘記疼痛尷尬地笑了。
停頓了一下，李成武看著前面的楊秘書和那些女警員說，“你們這些老孃們幹嘛，去逛街買菜嗎？這他媽的是去打架。”
話音一落，剛剛還在笑馬科長的女警員們頓時也笑不出來了，剩下來輪到所有在場的男警員哈哈大笑，女警員們相互看看，再看看局長不知如何是好？
“還不滾回去。”
聽到局長這麼一說，隊伍中的女警員紛紛離隊，跑上樓去了，其中楊秘書跑得最快。
看著面前二百多號警察，再想到下面分局出動的警員今天少說也有三四百人，一旦大街上出現意外事件，遊行的群眾就會處在危險的境地。
這時他想起了華叔說的話，要他儘可能控制警察出動的人數，同時還要最大程度約束警察的行為。
李成武拉直了一下警服，大聲說道：“雖然上面說的是全體出動，指的是日常在外執勤的人員，以及行動科和偵緝科的，警察局還是要正常運作的。除了以上部門的人，其他幹後勤的都回去幹活。”
吼了一輪後，唰的一下隊伍少了一半人，現場就剩下百十來號人，行政科馬科長一想自己也是後勤部門的，跟著撒腿就想跑，卻被李局長叫住了。
李成武看著現場的警員，“記住了，你們的職責是維護現場秩序，只要現場不出事就算完成任務了。哪個孫子都不許給我惹麻煩，老子沒空去醫院探望。”說完轉頭對馬科長說。
“行政科把我剛才安排的行動要求下發到各個分局和派出所，嚴格執行。”
馬科長點頭哈腰地去執行工作，迅速把局長的命令發下去。
警員出動後，李成武回到辦公室泡了杯大紅袍，拿起當天的報紙翹起了二郎腿坐等電話響了。
一通操作下來，他明著在說場面上的話，暗裡是告訴所有出去的警員不許擅用武力，不許發生動用暴力的事件，否則自己看著辦。
五月份，春夏換季，萬物初更，人時常會覺得很累，總有一種睡不醒的庸懶。
李成武閒來無事，本想找二哥下盤棋的，楊秘書回說王科長一早出去了，他只好一個人來回翻看著報紙，偶爾走到窗前看看外面。
他也曾想過出去巡查一下大街上的情況，但終是沒去，畢竟今天是一個特別敏感的日子，他感覺隨時可能會有事情發生，而且還是大事。
審完幾卷案宗，李成武抬頭一看時間十一點半了，他打算出去走走順便看看大街上的情況。這時電話鈴響，他沒想到對面傳來的竟是田中大佐的聲音。
“李局長，你還好嗎？”
“謝謝大佐閣下關心，一切都好，請問有事嗎。”
“有件案情想向你請教的，請問你今天有空嗎？”
“你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電話裡說不清楚，還是麻煩你來我這裡吧。”
李成武覺得田中大佐這個女人平日裡見到都是兇巴巴的特別冷酷無情，但是今天態度有點不一樣，一時想不明白他果斷地拒絕了。
“別啊，大佐閣下，有什麼是電話裡說不清的，我可不敢再去梅機關了，上次差點沒把我餓死。”
田中里美聽這麼一說，在電話那邊“咯咯”地笑了起來。
“大佐閣下，你別這樣笑啊，讓人瘮得慌，有事請講。”
“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就是想和你打聽一下本地幫會的事情而已。”
“這個你問我，還真是問對人了。但不知······”
“不好了，不好了，街上出事了。”話沒說完，陳列衝了進來。
李成武一看皺起了眉頭，覺得這個老五總是冒冒失失，什麼事情都辦得火鳳燎原的。
陳列急匆匆說道，“四哥，街上發生暴亂了。”
一聽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李成武嚇了一跳，他剛想再說些什麼，回頭才發現電話還沒掛，“大佐閣下，你也聽到街上發生暴亂了，我得趕快去處理。”
說完不等回覆把電話掛了，跟著陳列跑出去。
田中里美在對面聽到街上發生了暴亂，放下電話思索一會才想起今天是五月一日，忙對秘書說，“準備車輛，去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