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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場
“說吧，找本宮何事？”
潘一冰拆穿了葉銘的小心思，好像打了一場大勝仗一般，頗有些自鳴得意。
“我要個打磨的工具。”
“電動的？”潘一冰問：“角磨機？砂輪機？”
“不不不，打磨個小東西……磨石，或者砂紙都行……要800目……1600目，2000目，最後要個4000目的……一小塊就好。”
“你磨鏡子？”
潘一冰這下猜不透葉銘要幹嘛了。
剛才他不是說，要磨營房裡的什麼東西嗎？
葉銘把手伸進口袋裡，握了握裡面那塊小小的水晶石，但想了想還是沒拿出來。
他想給潘一冰一個驚喜。
“你甭管了，微臣自有妙用。”葉銘笑著開玩笑。
平日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經的兩人，此時在這個屬於自己的小小天地裡，用著自己才能聽懂的話，互相開著玩笑。
“真見鬼，今天司務長竟然忘了煮雞蛋！”
門口被擠開，老潘手裡抱著個保溫飯盒，人還沒進來，就聽到他粗嗓門的嚷嚷聲。
葉銘和潘一冰小小的曖昧被老潘攪和了，兩人後退了兩步，目光都偏到了一邊。
“哎？狙擊兵，你來幹嘛？”老潘走進來，一抬頭看到了葉銘。
老潘沒興趣去區分這些戰鬥兵裡的職務，都統一叫突擊兵、醫務兵。
葉銘是狙擊手，叫狙擊兵也沒什麼不妥。
頗為詫異的打量著葉銘，老潘眼光裡閃出些許警惕。
機庫裡的裝置和工具都關係到飛行安全，不是機務人員，平時老潘是不讓這些戰鬥兵種隨意進入的。
他就怕誰忍不住這裡瞎搗鼓搗鼓，那裡順樣東西，給飛行安全造成隱患。
見他和潘一冰站得還那麼近，老潘目光又狐疑的轉向了潘一冰。
“咳咳……老潘，今兒有啥吃的？”潘一冰搔了腦袋，老潘的眼神給她很大壓力。
機務和戰鬥兵種開飯時間錯開，一般都比他們晚一些。
潘一冰的飛機一直還有些小毛病沒查出來，她就自告奮勇留下排查，讓其他機務先去吃飯。
天冷飯菜容易涼，考慮到錯過飯點，再麻煩炊事班熱一個人的飯菜也不合適，老潘就用保溫飯盒給潘一冰打包一份。
一回來，撞見葉銘和潘一冰的小曖昧，過來人老潘一下子心領神會。
“啊，磨石啊，有有有，要多少目的？”老潘把飯盒朝潘一冰手裡一塞，扭頭去給葉銘找磨石。
葉銘選了幾個很小的磨石，還有幾張合適的砂紙，連聲說著“謝謝老班長”，把東西揣進口袋裡就要走。
“潘機長，我先走了。”臨走，葉銘衝潘一冰打了個招呼。
“有空來玩啊。”潘一冰重新戴上了耳機，裝模作樣的在飛機邊檢查故障。
聽葉銘打招呼，她也裝作禮貌的回了一句，眼神卻不離葉銘左右。
直到葉銘的身影消失在機庫門口，潘一冰才把耳機摘了下來，拿過飯盒準備吃飯。
“啪！”一個巴掌拍在潘一冰肩頭上。
一回頭，是老潘那認真的眼神。
“老潘，幹嘛？嚇死人了！”潘一冰頓覺不妙，以退為進，先撒個嬌再說。
“他誰呀？”老潘很認真的問。
“我大學同學。”潘一冰埋頭吃飯，塞了一大口米飯，躲著老潘的目光，含糊的答道。
“同學？”老潘鼻子輕哼一下。
“他看你那眼神都快漾出水來了，同學？”老潘搖搖頭。
“真是同學，來找點工具。”潘一冰嚥下米飯，一臉正經。
反正打死都不能說。
“還有你啊，帶個耳機裝模作樣幹嘛子？線都沒接。”老潘又說道：“老潘我是過來人，你那點小心思，瞞不住！”
“哈哈……老潘，你看嫂子的眼神，是不是也能漾出水來？”潘一冰笑。
以退為進不奏效，索性直接戳老潘的痛點。
“嘖，跟你嫂子又有什麼關係！”老潘照著潘一冰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好好吃你的飯。”
“老潘，你都快2年沒回去看嫂子了吧？我幫你跟大隊長打個報告，修好我的飛機放你回家。”潘一冰又再戳了他一下。
“你少給我飛點極限動作，我特麼早就回家摟你嫂子睡覺了！”老潘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宛了潘一冰一眼。
“嘿嘿嘿，吃飯，我先吃飯。”
大獲全勝，潘一冰繼續埋頭苦幹，讓老潘獨自鬱悶去。
接連幾天，葉銘都捏著那個寶貝小水晶，又磨又銼。
先是用小目數的磨石，仔細的把沾著的灰漿磨掉，然後又根據外形，把一些凸起位置慢慢打磨。
水晶哪那麼容易磨，一連好幾天，那塊水晶石的外形也沒什麼變化。
葉銘也不著急，每天的休息時間就躲在一邊，跟個小老鼠似的，悉悉索索的打磨著水晶石。
每每取得一點進展，葉銘就好像老潘說的，欣喜的模樣讓眼睛都能漾出水來。
柔情似水……
可有人一靠近，他就把東西收進口袋裡，一本正經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連睡覺都把水晶塞在枕頭底下，生怕寶貝被偷了。
王一萬，陳天成幾個，也數次圍觀他到底要幹嘛，可是他死也不說，大家也頗為無奈，只好隨他去了。
這天安排實彈射擊，還沒輪到葉銘上場，他坐在靶場邊上，細細的磨著水晶石。
靶場上此起彼伏的槍聲，根本沒影響他的作業。
外形越來越接近想要的模樣，葉銘捏著水晶，對著太陽的方向，仔細的檢查著哪裡還不對稱。
“葉銘，差不多到你了。”
水晶折射的光線，略略扭曲了眼前的任性，是邢志過來通知他。
“好嘞！”葉銘把水晶和磨石，小心的收進口袋裡。
“還差多少啊？”邢志忍不住問。
“快了，快了，就是鑽洞麻煩，我還沒想到辦法。”葉銘笑了笑，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
“鑽洞？你要掛起來？”邢志很奇怪。
“嗯呢……”
“掛哪兒啊？”邢志更奇怪了。
營房裡不許擺放無關的東西，葉銘這小水晶，總不能掛到歐陽烈的辦公室裡去吧。
“保密！”葉銘神秘的一笑：“今兒先上機槍啊？”
“新機槍，聽說挺爽。”
這次射擊的是最新191槍族裡的，還沒有完全定型裝備的班用機槍。
和95班用機槍不同，191機槍重新恢復了有託結構，變成了可調整的伸縮託。
彈鼓也變成了彈鏈盒，與以往老式的56班用機槍的不可散彈鏈不同，191機槍採用了世界主流的可散開式彈鏈連線。
子彈射擊之後，彈鏈自動散開，不會拖著一長條帆布袋，造成鉤掛等麻煩。
191的步槍和短突擊步槍，已經開始裝備部分精銳部隊，但班用機槍的主力還是95式。
雖然95式更輕更短，可191機槍的射速、威力以及操控性，都比95更上一層樓。
它還有一個95輕機槍無法比擬的優勢——可以安裝消聲器。
這對於經常執行隱秘任務的特種部隊和營救隊員而言，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新機槍還散發著槍油的清新氣味，邢志開啟機槍上蓋，把彈鏈抽過來，上膛。
沒等他瞄準射擊，旁邊“噠噠噠……”一個長點射就響了起來。
扭頭一看，身邊那位是醫務員孟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