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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難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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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趕快回到船艙裡面去。”劉明權大聲的呼喝,打破了夜的寧靜。

“搞什麼啊,天還黑著呢。”張松白躺在甲板上正睡的香甜,突然被吵醒自然很是不滿。

“就是啊,白天呆在那又熱又臭的船艙中就算了,怎麼連晚上都不讓出來透氣了?”王維西跟著一起抱怨道。

“快點,你們不要不知道好歹,馬上臺風就要來了,還呆在甲板上,不想活了?”劉明權斥罵著踢了一腳還躺著不動的傢伙。

眾人聽說颱風要來了,趕忙都爬起身回到了髒臭的船艙之中,與其說那是船艙不如說那是個大魚箱,之前就是個捕魚之後裝魚的地方,腥臭之味令人作嘔。但是比起颱風將帶來的衝擊,他們仍都毫不猶豫的選擇忍受髒臭的環境,畢竟命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餘哥、小慶,你們兩個怎麼還待著不動,趕緊進去了,等下臺風要來了可不是鬧著玩的。”眾人都已經回到了船艙,就只剩下了餘清風和他身邊的霍小慶沒有什麼反應,劉明權沒好氣的喊道。

“劉老弟,我就不進去了,白天太熱,等下好好洗洗,現在身上臭的不行。”餘清風淡淡的對著劉明權說道。

“我也是,上船時候就說好的,晚上可以在甲板上。”霍小慶跟著說道,她是真的怕自己死在那個臭魚箱裡面,經歷了兩天的消耗,她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多少能量可以消耗在對抗悶熱的環境了,寧願被颱風吹死。

“徐哥,別鬧,你們是不知道颱風的厲害,你們兩個就這樣在外面,那就是必死無疑的,隨便一個浪就把你們倆捲進大海了,到時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們。”劉明權對於這樣自己找死的人向來都是沒什麼耐心的,現在能多嘴勸兩句,完全就是因為這個餘清風一路上都是比較老實聽話的,沒有牢騷和抱怨,帶上他能給自己減少點麻煩,而那個霍小慶又是個標緻的小美人,弄回園區,馬老闆應該會給自己點好處。

“不用擔心,我拿這個繩子把自己綁起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說著,餘清風就開始用甲板上隨處可見的大粗繩子把自己的腰拴在了欄杆上,又扭頭對著霍小慶說道:“小姑娘,你還是進去吧。”

“不去,在這頂多就是被浪打死,回去一定就是被臭氣燻死。”霍小慶很堅定的說道。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隨便你們兩個。”劉明權這時候也是懶得跟他們多說:“你們也都看到了,是他們兩個自己找死的,等下都死了別怪我沒拉過他們。”他也是想弄出點人命讓船裡的其它人後面都老實點。

說完,劉明權哐的一聲就關緊了艙門。

而此時,原本平靜的海面起風了,漸漸的,船身也跟著越來越大的浪搖擺了起來。

“你是叫小慶?”餘清風看著學著他一樣把自己綁上欄杆的霍小慶,問道。

“嗯,我姓霍。”霍小慶明快的回答道,她竟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反而似乎是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有一種期待。

“想要在暴風雨中得到解脫?”看到霍小慶的表現,餘清風像是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何嘗不是想在一場驚濤駭浪中讓自己得到解脫呢,與其回到那個封閉混沌的環境中渾渾噩噩的等待那個大機率沒希望的未來,不如就這樣痛快的死在風暴之中。

“嗯。”霍小慶俏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重重的點下頭。

“為什麼明知道是條不歸路也要走?”餘清風問道,卻沒有看著霍小慶,靠著欄杆坐在甲板上,面向著即將掀起風暴的方向,在問著霍小慶也是在問著自己。

“因為我哥哥在那邊,我要去救他。”霍小慶也是堅定的望著漆黑的前方說道。

“你哥哥?他都回不來了,你又怎麼能把她救回來?報警了麼?”餘清風沒想到霍小慶的答案竟然是去救自己的哥哥,此時的風已經越來越大。

“嗯,我唯一的親人了,三個月錢被他的朋友騙去了佤邦,說是可以賺大錢,我勸他不要去,可是他不聽,一個月前有人給家裡打電話,說是拿出30w才能把哥哥放回去,可我根本沒有。就去報警,警察說這是跨境案件,他們管不了,即使要管也是很長的時間,讓我等著,可是我哥他等不了了,再不給錢他救會被他們殺死的。”霍小慶在風中大聲的喊著。

“連警察都不行,你又能去那做什麼?你應該知道女生到了那裡會是什麼樣的結局。”餘清風也在風中大聲喊著,他不明白一個女孩為什麼會在明知道那樣的龍潭虎穴之後,還能這樣毅然決然的前往。

“那也總比等著看他死要好,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同樣我也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我都不管他,那我們兩個就都白活了。”霍小慶的喊聲已經被越來越大的風聲吹的模糊起來。

但就是這樣模糊的聲音卻像是一記記的重錘砸到餘清風的心上,“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是他唯一的希望。”自己對於母親和女兒來說,何嘗不是如此呢?如果自己像霍小慶的哥哥一樣,母親得知自己的境遇又將會如何面對呢?答案顯而易見。

女兒呢?日後會被同學說“你爸爸是個騙子”麼?

自己出來是不想拖累她們的,現在看來很可能給她們帶來更大的麻煩,就像霍小慶說的那樣,她不能放棄,自己的骨肉至親又能放棄麼?

狂風把海浪吹的越來越大,海浪又把漁船像個小玩具一樣的隨意把弄著。劇烈的搖晃讓徐清風沒時間再去多想其它的事情,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先要活下去,一掃之前的頹廢空洞,他一定要挺過這一次考驗,如果可能他還想幫一把這位一心想救出自己哥哥的好妹妹。

隨著時間的推移,風勢越來越大,浪花越來越高,形成了一波波巨大的浪潮。

在這猛烈的風浪中,大浪不斷地擊打著船舷和甲板,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每一次巨浪的襲擊都如同一記重擊,搖晃著整艘船,造成船體劇烈的搖晃。餘清風感受著這種衝擊。他緊緊握著船舷,全力抵抗著風浪的侵襲。

隨著大浪的不斷衝擊,餘清風的臉部就如同被無數塊大石拍擊著一般。波浪的衝擊力量讓他感到劇痛,但他沒有屈服,依舊堅定地面前前方,毫不動搖地與颱風抗爭,似乎在他的心中能挺過這次考驗,自己就能東山再起。

面對這樣的困境,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和挑戰,船舶不斷受到風浪的衝擊,船體的結構可能受到損壞,甚至整艘船都可能在此次的風暴中傾覆。

餘清風應該慶幸剛剛他把自己綁的很緊,但是他旁邊的小慶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由於力量的欠缺,她剛剛就沒法將自己的繩索綁的太緊,現在被這樣的劇烈搖晃之後,餘清風已經能明顯感覺到她已經快要被甩出繩索的束縛了。

餘清風沒有絲毫的猶豫,伸出左手一把就把霍小慶的右臂死死的抓住。“別怕,不會有事的,等下你完全被甩出來,你就轉過來抓住我,我也會抓緊你。”餘清風用盡力氣大聲的喊著,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自己的話。

又過了幾次大浪,霍小慶很快就完全被甩出了繩索的固定,餘清風左臂像是一臺強力的機械臂竟然就那麼硬生生的將馬上就被大海吞噬的女孩從呼嘯的狂風中拉回了自己的懷裡,緊接雙臂將其抱住,而差一點就被捲入風中的霍小慶也是四肢並用死死的將餘清風纏了起來。

“不要慌,堅持住,用不了多久就會過去的。”被一個年輕女孩如此抱著,餘清風此時也不會有任何的歪念頭,只是在她耳邊喊著鼓勵的話。

他不知道霍小慶是不是為了躲避拍在臉上的浪花,把自己的俏臉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肩頭,纏的更緊了一些。

餘清風更看不到,此時的霍小慶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她就只是一個不滿20歲的女孩,天知道這幾個月她是怎麼過來的,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出前去佤邦救哥哥的決定,而剛剛自己差一點就要被著無垠的大海吞沒,如今終於有一個肩膀能讓她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哪怕是在這個生死關頭。

不去管霍小慶是怎麼想的,面臨著如此惡劣的環境,餘清風並沒有喪失希望,看到霍小慶將身體纏的很穩,他騰出一隻手再次死死的抓住了欄杆,得以讓身體更加的穩定一些。他深知,面對自然的威力,人類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但他現在相信勇氣和決心可以戰勝一切困難,也必須戰勝,他還有需要保護的人。

就這樣的大概持續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風浪終於平息了下來,萬幸,餘清風和霍小慶都還活著。

在經歷了此次風浪的考驗後,餘清風堅信自己的堅強與毅力。他立下誓言,無論遇到什麼困境,他都會面對並戰勝它們。

“小慶,你還行不行?”餘清風用自己已經因用力過度而麻木的手拍了拍懷中的女孩。

“嗯,謝謝你,大叔。”霍小慶雙臂一鬆,直直的就向後仰去,她實在是太累了,本就是兩天沒有進食的她,又經過了這樣一場劫難,現在已經徹底全身脫力。

“欸,這孩子。”霍小慶向後一仰,正好就躺在了餘清風平伸的腿上,餘清風無奈一笑,他又不是已經筋疲力竭了呢。

使出最後的力氣把身上的繩索解開,餘清風把霍小慶從腿上挪開,開始在漆黑的甲板上摸索起來。就在剛剛的無數波大浪之中,又數次他都清楚的感覺到真的有幾批軟硬度不同的東西砸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猜那一定是海里的一些生物,既然被吹上了甲板,應該會有一些就留在了甲板上吧,如果這個時候能撿到一些,正好可以補充一下體力。

“劉老弟,把等拿出來。”餘清風對著船艙喊道,卻是久久沒能等到迴音,他自然不知道,如今的船艙之中,已經有幾個人再也不會有機會自己走出來了,剛才那麼劇烈的搖晃,船艙中的人可沒有把自己身體固定住的東西。現如今都東倒西歪的躺在船艙的地板上。

見到許久都沒有迴音,餘清風只好獨自繼續摸索下去,船艙的門是從裡面鎖上的,裡面人不開,他是進不去的。

萬幸,暴風雨過去之後的天空逐漸現出了一輪皎潔的明月,將不算大的甲板照的隱約可見。

不一會餘清風就用衣服兜著些什麼東西走了回來。

“小慶,來,起來吃點東西補充一下能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餘清風笑呵呵招呼著躺在甲板上的霍小慶道。

“大叔,你找到吃的了?”霍小慶狐疑的看著月光下的餘清風,她感覺餘清風在一場暴風雨之後像是換了一個人,從之前的默默寡言,到現在的明朗樂觀,因為她看到月光裡的大叔臉上始終帶著希望的笑容,沒有之前的那種死氣。

“應該都能吃,你先挑挑。”說著餘清風把衣服兜著的東西展現在霍小慶的面前。

“啊,這都是生的啊,怎麼吃?”霍小慶看到面前的幾種海洋生物,有些疑惑的問道。

“刺身嘛,就是沒有調料,海里的魚刺都比較,湊合吃吧,再不吃就要餓死了,還講究啥,這裡有一隻章魚,韓國人很喜歡生吃這個東西,沒有刺,給你。”餘清風抓起一坨軟膩的東西遞到了霍小慶面前。

“哎呀,你快拿走。”霍小慶嚇得向後猛的一竄。“我就是餓死也可能吃這個噁心的東西。”

“還是歲數小啊,不識貨,這是好東西,你不吃是吧?那我可就吃嘍。”餘清風開心的逗著眼前的小女孩。

“你要吃就吃,我吃其它的。”說著,霍小慶就在那一頓海鮮中挑了起來,終於讓她找到一條看起來不那麼噁心的魚。

即便是有月光的照耀,餘清風也看不清手裡的章魚是個什麼顏色的,只能勉強分清是八條腿的圓腦袋,依稀記得韓國人是真的生吃這種生物的。

“不管了,保命最重要,不吃就得餓死。”餘清風給自己做完了心理疏導,張開嘴一口就把一整條章魚塞到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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