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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外，再次湧入進來一堆人。
都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上搬著擔架和吊瓶。
“領導呢？病人呢？剛誰打的電話讓我們立刻趕過來，都圍在這幹啥呢？”
遠遠的，就望見一群人圍在一輛紅旗小轎車旁邊兒，不知道在大聲爭執著什麼。
白大褂一見著小紅旗轎車，就知道肯定是電話裡說的老領導的車了，不過具體是誰電話裡也沒明說，就一直強調十萬火急，甚至連上頭醫院的領導也都驚動了，急忙聯絡的警局，一路封了路才這麼快速度地駛過來一輛救護車。
“救護車來了！先把病人空出來，你們這麼擠活著空氣也不流通，對病人身體更不好！”
白大褂們上前去大聲吆喝了一句，總算讓大家聽到了，是救護車來了。
局裡的領導二話不說，全都讓開了。
這個時候暴露在白大褂眼前的，就是個娃娃臉女人，正拎著一條魚，往四五個人抬著的老爺子手上吐口水。
白大褂懵了：“……這在幹嘛呢？是手上被咬傷了嗎，弄條魚來是怎麼回事？”
“他們非要說這條魚的口水有解毒的功效，那不正解毒呢嗎？”旁邊的專家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要我看啊，這一趟你們醫護人員是白來了，人家一條魚都能給老領導解毒了，還用得著去醫院嗎？”
確實就跟聽天書一樣，幾個白大褂也暈了！
“誰告訴你們的，魚口水能解毒啊？”
專家譏諷道：“您沒看最近挺火的那個綜藝吧？那個婆媳綜藝，就茫果臺的，說是找到一條化龍金鯉，好傢伙，就是躍過龍門的那種神話傳說裡的魚啊，吐出來的口水清熱解毒，還治好了一個小女孩身上的惡瘡，無所不能啊！”
這個時候，白大褂裡的一個女護士突然想到了什麼，“是那個綜藝節目啊？我還真看過，節目裡演的時候就感覺不大真實，網上的人也都覺得是假的，我都當個逗樂的看的。”
其他白大褂護士都差點昏厥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綜藝節目裡的你們也信啊？別弄了，趕緊的把病人架到擔架上來吧！”
娃娃臉女人被擠到了一邊，而且還是被人非常大力的擠了出去，整個人都幾乎要飛走了，連手裡的魚都有點抱不住。
尤其是這條魚吐了太多口水，本來就精神萎靡，這麼一折騰尾巴什麼的都在撲騰，而且它還比一般的魚都更有勁，即使精神不振，那個尾巴的力度也不小，愣是整條魚都朝著天上衝了上去，就跟煙花禮炮一樣。
也就在這時，擔架上剛被放好的張老，突然彈了起來。
旁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要不是確定張老還沒死，只是中了毒命在旦夕，大家恐怕這時候都得嚷嚷著詐屍了。
可即使不是詐屍，這種情況也屬實嚇人。
畢竟剛才還只能躺在擔架上，被送去醫院的老領導，猛地坐了起來，不是詐屍也挺像迴光返照的樣子。
“怎麼個情況？”張老坐起來後，並沒有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只是皺起了眉，目光慢慢恢復了焦距，“我剛怎麼突然暈倒了？”
“張老，您醒了？”
“老領導，您怎麼突然睜眼了，哎呦瞧我這嘴，您能睜開眼真是讓我鬆了口氣，大家一直擔心著您呢！”
“您是被蛇咬了啊，現在蛇毒還沒清，您還得去一趟醫院！”
眾人見張老又坐起來了，好像還恢復了意識，連忙又七嘴八舌地湊了上去。
“我被蛇咬了？”張老意識回籠，也想起來了，在昏迷前好像手腕確實疼了一下，他還以為是不小心掛到了什麼樹枝子，沒想到是被蛇咬了。
這樣想著，張老低下頭一看，果然見到自己的手腕上蒙了一層結痂。
嗯？
不對勁啊。
張老愣了一下，要是被蛇咬了，頂多就是倆牙印，他以前上過山，也做過很貧苦的山區裡的縣長，自然知道被蛇咬了之後是一種什麼傷口。
除非是蛇咬了一口，撕下來一層皮，那種傷口又要另說的，是屬於撕裂傷了。
而且就算真是面積很大的傷口結痂了，那也不會這麼快啊？這才多久啊？他來的時候天色是現在這樣，現在天色也是一樣的，說明連一兩個小時都沒過去。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結痂，一般也都是黑色的，怎麼會像現在這樣，是跟糊了一層膠水樣的東西。
張老甚至都覺得，那壓根就不是自己身上長出來的，而是別人給他塗的什麼東西，比如說藥膏之類的？
“這是塗了一層什麼東西？我也看不見蛇咬的牙印了呢？”張老奇怪地說道。
他現在感覺身體非常良好，壓根就沒有中毒的感覺，非要說有點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神清氣爽的！
難道中了蛇毒會有這種感覺？出現幻覺了？
張老內心稍微有點小驚訝，他大風大浪的什麼沒見過啊，以前槍彈雨林的也經歷過，就算真是最後被一條蛇毒死了，他也自認倒黴，不會有多麼忐忑的情緒。
忐忑有什麼用？都是沒用的情緒。
憂心這個憂心那個，都不如立刻解決問題。
這個時候，大家也都看見了張老手腕上的結痂。
旁邊的青年男子頓時就驚住了，臉上隱隱露出了一層意外的喜色，“不可思議！居然真的結痂了？”
最開始去村子裡的時候，他雖然也是跟娃娃臉女人一起進的村子。
可男人說到底沒有女人感性，對於任何事物也更抱有懷疑一點，所以村子裡的話，雖然村民講得看上去很老實憨厚，不像是說假話的，可青年男子總是打心底裡防備著。
相對比娃娃臉女人一根筋地相信村民，他更願意用更科學的手段去檢測了魚之後，再下定論。
當然，科學的手段，絕不包括現場的這兩位專家那麼武斷。
對方兩個人壓根就是沒認真鑑定，甚至連手都沒上過，就篤定人家玻璃缸裡的魚是鯉魚了，你就算內心真的篤定了，你面子上也得好好做個檢查，出個真正的鑑定表吧？
不是說一定要走那麼繁瑣的流程，可有的時候流程沒有了，相當一部分人連過程都懶得做了。
人都是惰性生物，尤其是這種拿著錢做事的，很容易會出現消極怠工的情況。
你看很多工程，你要是先給了錢，對方真不一定給你幹成什麼樣了，因為他覺得錢到了自己手裡，繼續幹得好也沒啥用，也不漲工資也不漲錢，就是這麼一種心理。
至於現場的這兩個專家更誇張，人家拿了錢不僅敷衍了事，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可即使是這樣，在場的工作人員也明白，玻璃缸裡的魚，十有八九就是一條普通的鯉魚，再不然就是變異的一類鯉魚，可歸根結底，也不會和節目裡說到的那樣，有什麼解毒的功效。
這會兒一聽青年男子這麼一叫，大家都下意識看過去，只見張老的手腕上，確實有那麼一層膠水一樣的結痂。
說是結痂，都是給了尊重，實際上就跟沾了一層膠水一個樣！
“哎呦還真是！”
“怎麼剛才還沒有呢，突然就有了？”
“那條魚的口水，我看著是透明的啊，雖然粘糊糊的，可也是液體，會流動的！怎麼一會兒功夫，還真結痂了？”
“原來這條魚的口水……結痂之後真是這個樣子啊，我還以為綜藝節目上是畫的特效呢，給小女孩後背上了特效或者化妝之類的，就為了節目效果，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現在什麼情況啊？張老的蛇毒治好了？”所有人都是懵的這一刻，都有點六神無主的感覺。
魚的口水都出來結痂了，和節目裡演得八九不離十！
這會兒，誰也不敢說那條魚是普通鯉魚了，就算是真的是一條鯉魚，也絕對不普通！
誰家能燉湯的魚，吐出來的口水是這樣的啊？
你往菜市場裡一站，能找到一條有這本事的不？
“張老，您的蛇毒解了嗎？”局裡的幾個領導也不確定了，都拿不準了。
他們也不是醫生，不明白該怎麼檢測這個。
“解什麼呀？中了蛇毒還能自己解的？別鬧騰了，趕緊的我們送老領導去醫院檢查一下，去醫院解毒，你們也把蛇儘量的抓一下，那樣能更容易提取血清！”
白大褂都無語了，這地方都什麼人啊，整的一出啥啊，怎麼拿人名開玩笑呢？還是位功在千秋的老領導。
“我真中毒了？”張老那邊，也對自己的狀態十分遲疑，“我完全沒感覺，手腕也不疼了，就是有點膠水沾著的異物感，中了蛇毒的人，不會是這樣的！”
畢竟是一種毒素，進入了身體如果當即就將人昏迷，說明這絕對是一種特別厲害的毒。
那麼這個昏迷，就不可能有人能自行醒來。
在大自然的環境下，毒素一直都是人類很難自體化解的東西，只有某些輕微的毒，才有可能因為量極少，被人體自衛的排出。
白大褂也迷糊：“中了蛇毒的人，是不這樣，按理說昏迷了，就得是醫院救過來，或者在附近吃了什麼能剋制蛇毒的草藥，以毒攻毒啊，或者化解毒素了，都有可能，您這種情況真的少見，難道是一種神經類的麻痺毒素？”
“神經類什麼呀！剛才張老臉色都青了，整個毒素都蔓延到臉上了！”青年男子實在是太無語了，“現在張老臉色都恢復正常了，要不然就是身體自愈了，要不然就是毒素轉移了，大家在場的人都有看見，我可沒說假話，張老的臉色，之前一看就是中了毒的。”
這時，其他局裡的領導紛紛點頭，在這方面不敢作假。
再一看張老手腕上的結痂，真的和節目裡拍的，也和村民所說的一模一樣，他們心裡都不由得嘀咕了，這不對勁，難道村民上交的魚，是真正能解毒的化龍金鯉？
“對了，那條魚呢？專家說是普通鯉魚，實際上就來看了下樣子，根本沒做各種檢測，也沒徹底去分析一下魚的口水裡含有的物質，倒不如帶著魚，跟著張老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給張老解毒了。”
突然，有人想到了這個。
對啊，魚呢？
剛才不是還被一娃娃臉女人抱在懷裡呢？
後來呢？好像是娃娃臉女人被擠飛了，整個人踉蹌了一大步除了人群。
頓時，記起來前因後果的人群呼啦一下子四散開，遠遠的就看見就在人群不遠處，那娃娃臉女人踉蹌了一部坐在了地上，而手中的魚正飛了出去，隔空飛了好幾米遠的樣子。
這個距離在地下的人看來，都可以說成了一個小黑點了。
可恰好，還能看到天上的那個小黑點在亂動，還能認得出來……被扔上天的，正是那條魚！
“臥槽，飛天上去了？”
“怎麼辦，這要是下來還不得摔死？”
“完了完了，這可是寶貝啊！能解毒的魚，化龍金鯉，人家村子裡誠心誠意的上交國家，到了咱們這，一天就得被摔死了？”
局裡的領導見狀也慌了，魚都上天了！飛天上去了！
看這樣馬上就掉下來了，整個地下還都是空曠著，壓根沒人能接著，等待這條魚命運的，說不好真就是一鍋湯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他們也壓根顧不上老領導的看法了，著急忙慌的就喊著人，邊喊著自己還邊跑過去，一副要親自上陣的樣子。
看得出來是真著急了。
說好的鑑定出來一條普通的鯉魚，怎麼這會兒又成寶貝了！
局裡所有的領導心裡都覺得這一天的經歷真是無比的晦氣，這一天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沒個安生的時候！
“保安呢，小趙，小宋，快緊著跑兩步，把魚接下來別給摔死了！”
“所有人都趕過去，用身體墊著也好，用手接著也好，務必把天上的魚給穩穩地接下來，今天唯一的任務就是，務必不能讓這條魚受到任何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