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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眉目輕蹙,雙眸覆上了一層冰霜:“安平公主平日裡就是這般飛揚跋扈的嗎?”
傳聞安平公主溫婉賢淑,至純至孝,如今看來,那些傳聞都是假的,不過是她素日裡特意經營的好名聲罷了。
此話一出,齊姝頓時面容一僵,急忙解釋道:“昀哥哥,我平時不這樣的,是安慶故意激怒我,都是她的錯。”
“安慶公主是你的三皇姐,你直呼她的封號是何意思?”
謝昀對她又加了一個推卸責任,沒有擔當的壞印象,認定她是一個表裡不一,人前人後兩副面孔的人。
此時對於她的解釋,他一個字都不想聽,也不會相信。
齊姝看著他滿眼的失望和厭惡,頓時將所有的錯都怪到了清雪的頭上。
“都是你的錯,自從你來到了宮裡,我就沒有過過一天順心的日子,你為什麼要回來?你為什麼不死在外面?”
她此時如同一個潑婦一般,毫無公主的氣度和教養。
御花園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宮女太監還有妃嬪來看熱鬧,眾人紛紛捂嘴偷笑。
淑妃嗤笑道:“雲貴妃真是會教女兒,你們瞧瞧安平公主被她教成了什麼樣子了。”
賢妃用帕子捂嘴笑道:“雲貴妃的心思全用在了九皇子的身上,哪裡顧及得了安平公主啊?”
淑妃想起九皇子齊旭,神色黯然了幾分。
雲貴妃有一個蠢笨不堪的女兒又如何,最起碼她還有一個聰慧的皇子傍身,不像她,膝下只有一個二公主。
新進宮的粉衣美人盯著清雪,一臉的痴迷,低聲驚歎道:“安慶公主真是神仙般的人物,安平公主站在她的身邊,被襯得彷彿一個村姑。”
她旁邊的綠衣美人提醒道:“你不要命了,竟然敢編排安平公主,不怕雲貴妃找你的麻煩?”
粉衣美人趕緊捂嘴,看了看周圍,才鬆了一口氣,小聲說道:“幸好周圍沒人,要不然貴妃娘娘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綠衣美人輕笑了一聲,又轉而看向了站在牡丹花叢中的清雪,真真是一個比百花還要絕美的玉人,百花在她的面前都顯得黯淡無光。
謝昀察覺到了周圍聚集的宮人,唯恐會影響到清雪的名聲,低聲道:“公主,臣先告退了,公主若是再受了委屈可以…可以稟明皇后娘娘。”
清雪用絲帕擦了擦眼淚,感激地看著他:“多謝謝侍郎,本宮感激不盡。”
謝昀的目光中充滿著憐惜,他有心幫她,卻礙於外臣的身份,無法真正幫到她。
若是他娶了她,她是不是就能離開皇宮,遠離那些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了?
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裡一出現,就再也揮之不去了。
齊姝看到他們二人眉目傳情,氣得眼眶猩紅,晶瑩的淚花在眼底閃爍。
“昀哥哥,你怎麼能為了她這樣說我?”
謝昀冷聲道:“臣只是實話實說,若是有何冒犯之處,還望安平公主見諒。”
齊姝掩面啜泣,轉身跑開了。
清雪纖長捲翹的羽睫輕微顫動,好似振翅欲飛的蝴蝶,此時她用微微溼漉的清澈眼眸看向謝昀,令他的心底軟成了一片。
“過幾日是臣母親的生辰,若是公主不嫌棄寒舍簡陋,可否來參加生辰宴會?”
話音剛落,謝昀就有些後悔了,他剛剛的話有些太過冒失,不知安慶公主是否會反感。
他抬眸暗暗觀察她的神情,察覺到她並無氣惱,提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清雪垂眸輕聲說道:“本宮要提前問過母后,若是母后批准我出宮,本宮那日自當會出席。”
清雪的聲音嬌柔中帶了一絲清媚,聽得人心尖癢癢的。
謝昀聞言,喜不自勝。
姑母性情柔順,善解人意,從不對人惡語相向。安慶公主若是對姑母提及這件事,姑母定會允准她出宮。
他們離開御花園後,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清雪回到安陽宮,半倚在貴妃榻上舒服得闔上眼眸。
楊柳淨手後,貼心地將洗好的葡萄剝好,然後喂到清雪的嘴裡。
“公主,您真的要去參加鎮國公夫人的生辰宴嗎?”
清雪的眼裡閃過一絲期待:“那日應該會很熱鬧的,本宮在宮裡也沒什麼朋友,每日煩悶不已。”
楊柳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那奴婢讓尚衣閣提前給公主準備華裙吧!公主生得這般美,再精心打扮一下,那日定能讓滿宴席的名門貴女黯然失色。”
清雪擺了擺手:“不用了,那日是鎮國公夫人的生辰,我不能喧賓奪主。”
接著她微微歪頭想了想:“就穿那件繡著海棠花的粉色華裙就行,不素不豔,正好合適。”
“公主生得美若天仙,不管穿什麼都是最美的,哪怕穿布衣也能碾壓所有人。”
楊柳一臉的驕傲與自豪,這麼美的公主她每日都能看到,外面那些人只有羨慕嫉妒的份兒了。
清雪啞然失笑:“你啊!”
在安陽宮外灑掃的宮女太監們都一臉的羨慕,楊柳姐姐總能逗得公主開懷一笑,難怪人家能成為公主身邊的貼身宮女。
而他們只能在外面做粗活,近不得公主的身。
與此同時,寧陽宮。
齊姝一回到寧陽宮,就將花瓶,茶壺,茶杯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賤人,賤人……”
“雲清雪,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一邊砸東西,一邊破口大罵。
周圍的宮女太監全部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近她的身,唯恐齊姝遷怒到他們的頭上。
雲貴妃走到寧陽宮外就聽到了裡面不堪入耳的叫罵聲,她眉頭緊皺,走了進去。
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想我雲蓉聰明一世,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蠢笨不堪的女兒。”
齊姝看到了雲貴妃,聲音帶著哭腔,一臉的委屈:“母妃……”
“母妃,您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啊!雲清雪那賤人,她當眾勾引昀哥哥,令昀哥哥維護她,責怪我。”
雲貴妃坐在紫檀椅上揉了揉太陽穴,眼裡盡是疲憊之色。
“你一口一個賤人,她與你同是你父皇所出,她的母親是母妃的庶妹。”
“你喚她賤人,你把你父皇和母妃當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