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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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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邊的?”

吳文超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老闆:

“中國人。”

老闆收過選單,眼神中帶著一絲值得玩味的意趣:

“我見過許多軍人,來自至少20個國家,中國的還是第一次見。”

吳文超咧嘴一笑,埃卡捷林娜適時地向他介紹道:

“這位是尊敬的奧利佛·保羅·君詩·蘭杜夫子爵,來自蘭杜夫家族。”

他吃了一驚,原來這個穿著淺灰色羊毛西裝的大鬍子老闆,居然是正兒八經的貴族老爺。

也難怪,如今時局動盪,能夠打扮的這麼體面的,肯定是有身份的人。

“唉,像我們這樣的舊貴族,在現代化的社會里,也只能在咖啡館裡磨咖啡豆了。”

老闆接過了埃卡捷林娜從黑色包裹裡取出的東西,就當是付了錢。

吳文超看清楚了,那是兩罐俄羅斯煉乳。

等他們點的東西上了,老闆握著一瓶波斯尼亞啤酒,自斟自酌起來。

“政府軍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了,王室和首相、大臣們估計會找個度假勝地,比如教皇避難過的西班牙卡斯特利翁省佩尼斯科拉,亦或是法國東南部的尼斯,看著蔚藍色的海岸,靠著在美國國家金庫裡的黃金和瑞士銀行裡的鉅額存款,過著優渥富足的生活。”

“國王不是在撒丁島有一座宮殿嗎?”埃卡捷林娜打趣道,“佔地十公頃,坐落在丘上,可以直接欣賞到海景。”

老闆抿了一口啤酒,略作沉思道:

“據說基督民兵的阿爾諾將軍,也在亞歷山德羅維奇住著豪華官邸。”

“這就像一個鐵血動作片……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是嗎?政府壞?基督民兵更壞?但是沒人在意這些了。”

突然,他將目光轉向吳文超,略有所思道:

“來這裡的外國人有很多,大部分是僱傭兵。有的時候我覺得他們很單純,只認錢不認人,比滿口謊言和欺騙的政客好多了。”

“其實也還有很多記者,他們通常只是來這裡拍兩張照片,偽裝自己好像是什麼人道主義者,然後去博得一個普利策獎或是其他什麼獎。”

埃卡捷林娜趁機戲謔了一句:

“包括諾貝爾和平獎。”

“中國朋友,祝你好運吧。凜冬將至,多飲一杯吧”,老闆客氣地與他碰杯,默默離去。

他喝下埃卡捷林娜給自己點的那瓶啤酒,老實說,味道很古怪,甚至有點像抹布。

但看著她的笑容,他又把臉上的不悅收斂了,硬著頭皮喝光了啤酒。

埃卡捷林娜相當優雅地攪動著杯子裡的黑咖啡,一點糖都沒有放。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兵還在討論那些陳年舊事,她收拾了黑色包裹,招呼著他:

“我們該走了,通知他們過來吧。”

吳文超按住喉頭送話機,呼叫了幾下:

“各位僱傭兵,準備出發……”

隨著一陣低沉的爆破聲,面前的一切事物籠罩在一片灰黑色的煙霧中。

一股灼熱的汽浪把他向後衝了十幾步遠,一頭撞在茜茜公主坐過的小桌板上。

從爆炸帶來的短暫的昏眩中醒來時,他強撐著軀體起來,四周一片混亂,剛才還談笑風生的老闆被厚重的橡木門壓在身下,斷了氣。

喝咖啡、侃大山的老頭子們也被墜落的房梁砸中了,無人生還。

吳文超不顧左肩上插著的碎玻璃片,用盡力氣四處走動,尋找埃卡捷林娜。

她癱倒在角落裡,用一隻手整理著自己的頭髮,不斷滴下的鮮血在她的腳下積成了小小的血窪。

“你……你受傷了,”他一把抓住她虛浮的雙手,一眼瞥見了她的左手——一隻被齊腕炸斷的、幾乎腫脹了一倍的左手。

火藥把它燻得焦黑,已經看不出肉色,還有幾根乳白色的筋,長長短短在腕口處伸出,和大紅色的血跡混在一起,令人心驚膽戰。

最致命的是,一片指甲蓋大小的導彈彈片刺入了她的脖子,準確來說是距離頸動脈不足5毫米的地方。

“你……你也……你也小心一點,”她有氣無力地吐著幾個字,最後癱倒在他的肩頭。

他已顧不得多想,把暈倒的女孩扛在肩上,開始尋找自己的同伴們。

門外不遠處就是被炸的粉碎的違禁品小攤子,鄧肯的身體一動不動,一圈殷紅的鮮血正在他周圍的水泥地上擴散。

最諷刺的是,他的嘴裡還咬著剛剛搞到的大麻煙。

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咆哮如雷:

“舉起手來!”

“我們是維西納近衛19裝甲騎兵團,你們被逮捕了!”

“你們臨陣資敵,立即投降,交出武器!”

吳文超恍然大悟,剛才的爆炸,是政府軍投下的GBU-57巨型鑽地彈所造成的。

政府軍是他們的朋友嗎?

現在這種情況下,保不準就被當作敵人射殺了,還是躲起來吧。

他把手榴彈夾在腋下,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亨特拖著被彈片削斷的一條腿,一瘸一拐地……爬過來。

“救……救救我……救救我吧……”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一名年輕的政府軍士兵舉起了手中的步槍,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吳文超。

吳文超大腦飛速運轉著,準備反殺的一切步驟。

“最後警告一次,把手舉……”

“砰”的一聲,士兵只覺得腦後一涼,伸手去摸,只摸到一灘血水,大驚失色。

回頭望去,只見不知何時,從不知何處射出的一顆子彈掀開了他的頭蓋骨。

吳文超心裡咯噔一下,該不會是……

“以上帝的名義,打死地洞裡的所有人!”

“火焰噴射器,封住門口!”

“無論穿不穿軍裝,全部都得死!”

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基督民兵嗅著味跟過來了!

他心裡最快的應激反應占據了大腦——趴下!

“這裡還有活人!”

眼看幾個基督民兵端著槍飛奔而來,吳文超用牙齒扯下了手榴彈的保險栓,準備等他們靠近之時砸過去。

“砰砰砰砰——”

一通掃射過後,基督民兵們東倒西歪,呲牙咧嘴,或死或傷。

巴甫洛夫左手拄著他的那支槍,右手舉著自己的AKS-74,抬起沒有血色的臉,朝他笑了笑。

他的腳邊,躺著一隻滾燙的空彈匣。

“吳……這是你的……你的槍……”

吳文超飛快跑去搶過那挺機槍,摟起還奄奄一息的巴甫洛夫,退回了陰暗的角落裡。

亨特瞄了一眼那些被擊斃的基督民兵,如囈語一般吐出幾個詞,因嘴裡的血液過多而模糊不清:

“唔,這下好了,又有素材了。”

說完,致命傷就將他拖入了地獄的深淵。

躲在暗處的吳文超嗅到了凝固汽油的刺鼻氣息,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要想出去,他只能依靠軍用腕帶GPS。

“別跑!”

“不許動!”

“吃槍子兒吧!”

幾名基督民兵緊追不捨,吳文超一左一右拽著兩個傷員跑得飛快。

他拐進另一個小道,那是一條死衚衕。

基督民兵們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心想,這下你小子跑不掉了。

他們歇了口氣,繼續追捕,手指扣著扳機。

小道盡頭處有個大垃圾箱,四處搜尋,然而眼前的這三個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垃圾箱是唯一遮擋視線的地方,他們走過去檢查,後面沒有人,地面的一個下水井蓋被掀開了。

原來透過GPS的定位功能,吳文超從黝黑的角落裡探測到了一個毫不起眼的下水管道。

可他好不容易把身受重傷的二人推進去,才發現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軍用腕帶GPS在滿電情況下最長可以使用15小時,也可以設定電池規劃程式獲得更長的使用時間,但不多。

現在,距離上次充電已經超過30個小時了。

果不其然,當他也跳進下水道時,GPS徹底沒電了。

手機?那玩意已經進入超級省電模式了,怎麼辦?

他只好戴上夜視儀,與巴甫洛夫互相攙扶著,行走在昏暗的下水管道里。

啊,面前湧來一股濃濃的怪味,直叫人作嘔。

這時他才覺察到,下水道的臭水溝裡,漂浮著許多死屍。有穿軍裝的,有沒有穿軍裝的,甚至還有穿維和部隊的制服的。

血腥味與惡臭味交雜在一起——不是廁所裡的那種,是死人的腐臭味,是必須要把五臟六腑都腐蝕爛了才能發出來的腐臭味。

“喂!別丟下我!吳!”

啥?這聲音好熟悉!

但是,他不是死了嗎?

他被這喊叫聲給弄得一驚一乍,猛地提起了機槍,回頭查詢聲音的來源。

是鄧肯!

吳文超再三確定那個嘴角滴著血的是活人後,又驚又喜,連忙問道:

“有沒有傷著哪裡?”

鄧肯掀開已經被鮮血染紅的作戰服,肋下一道長長的血切痕清晰可見。

“你……你覺得呢?”

“快跟我走!”

吳文超一招呼,保命心切的鄧肯踉踉蹌蹌地跟過來。

他們的探索並不順利,經過三年激烈的城市爭奪戰,很多地方積水、坍塌,難以通行,存在安全隱患。

周邊的地下工程沒有找到隱蔽的出入口。僅僅憑藉“路感”,吳文超短時間內難以搞清楚方向。

與那個地下倉庫裡能停汽車的共同溝相比,這個下水道里汙穢遍地,空間狹小,目前只能彎腰而行。

下水道的牆壁上,有些地方長滿了畸形的菌,滲出皰瘡似的膿水,城市的排洩物與屍體匯聚在這裡。

吳文超呼吸著令人作嘔的濁臭,感到頭暈目眩,前行不久,就幾乎要窒息了。

城市的下水道四通八達,難以確認出口的具體方位,每一個下水井口,都可能是通往地面的路。

在下水道里跑了半個小時,命運又給吳文超開了個玩笑——

前面是一道鋼鐵柵欄!

手上沒有切割機,也沒有切割槍。就算是有萊澤曼MUT EOD工具鉗也不一定做得到。

吳文超靈機一動,試試手榴彈行不行?

哦,謝天謝地,終於把這個破柵欄給炸開了。

他強行拆下那些扭曲的鋼筋,勉強開出了一條路。

前方有一段坑道因坍塌而堵塞,他繞道而行,新路又因為常年積水產生了地陷,形成了一個深坑。

他下到坑裡,聞到一股水冷的腥氣,隱隱約約看到有一道閘門,走得近了,夜視儀裡顯示出管道閘門。

喜出望外的他帶著三個傷號爬上了輸送管道,繞過一間落滿灰塵的汙水處理機房,走到了一間很寬敞、但積水齊腰深的地下空間裡。

很快,吳文超又後悔了。

這裡腐敗的屍臭簡直令人無法忍受,還不如剛才的下水管道,逼得他直接把胃酸水給嘔了一個乾乾淨淨。

積水上漂浮著數不勝數的屍體,至少有數百具。

這些屍體應該已經有好幾個月之久了,看上去都快爛透了,連泡屍水都“化膿”了。

有些人腦部中了槍,但並沒有其它明顯的傷口;有的人卻已經變成了一堆殘肢爛軀。

他們是被政府軍處決的基督民兵嗎?又或者是被基督民兵殺死的平民百姓?

犯下這些罪行的人放水淹沒了地下室,也許他們想用下水道來隱瞞罪證。

腐肉、殘肢、斷臂以及綠色的屍水包裹了吳文超的雙腿,由於屍臭不僅刺鼻,還形成了白煙。

“快……快戴上防毒面具!”

甦醒過來的埃卡捷林娜小聲提醒道,“如果肺部受到屍體產生的細菌感染,將會面臨嚴重的併發症!”

唉,生死關頭,遵循醫囑吧。

好不容易走出地下室,撬開緊鎖的大門,吳文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肺部已經不屬於自己。

四下環顧,粗糙的水泥牆壁,一捆又一捆的廢棄鋼材,幾臺幾近報廢的工程機械。

看來,這裡是一片爛尾樓。那個“地下室”,也許就是爛尾的地下車庫。

遠處的街角,一輛悍馬吉普車停在路邊,三個老邁的基督民兵脫下了防彈衣,懶洋洋地靠著車門,悠閒地抽著大麻煙。

天賜良機,吳文超讓鄧肯看好傷號,自己從兜裡摸出戰術匕首,一點點地接近那三個老頭子。

“一步,兩步,”他屏住呼吸,把怦怦亂跳的心臟塞回去,腦海中精密地計算著步幅與頻率,“加油,吳文超,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幹掉他們。”

最怕空氣突然凝固,最後幾米,繞到車後的他緊緊握住匕首,左腳奮力一蹬,寒光閃過,一片血汙。

確定三人全部斷氣後,他扒下來了三人的姓名牌,靜悄悄地順了車鑰匙,啟動了悍馬吉普車。

鄧肯將巴甫洛夫和埃卡捷林娜背上車後座,吳文超一腳油門踩到底,悍馬吉普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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