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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麻煩你通知他的家人過來接人，我們派出所事情很多，沒辦法照顧他。”警察對聶薇說。
“好的，我現在就通知他家裡人。”聶薇掛了手機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凌波父親的手機號碼，況且他家住那麼遠，已經這麼遲了，他父親心裡著急出來摔一跤更是麻煩，她決定讓莫北方去接，可莫北方的手機卻提示關機，現在和凌波親近的也只有尹嬌嬌了，“就讓那個嬌嬌去接他好了。”她嘴裡賭氣咕噥著，可賭氣歸賭氣，她卻沒有真的想讓尹嬌嬌去接凌波，至於其中原因她不想去想，沒有別的人選，只能她親自去跑一趟了。
到了派出所聶薇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條長椅上一動不動躺著的凌波，他臉色慘白，兩條長腿半垂在地下，“凌波......”她慌亂地跑過去蹲在他的身邊低聲喚著。
“他沒事，剛才還說夢話呢。”一位穿著警服的中年警察走過來說，“我們經常接喝醉酒的人回來，如果觀察狀態不好就直接送醫院了，他沒那麼嚴重，所以我們才通知家屬來接人。”
聶薇聽出這位就是剛和她聯絡的那位警察，忙站起來說，“我是他的同事，剛才和您透過電話。”
“就你一個人來了？”警察問。
“我不知道他家裡人聯絡方式，他朋友的手機關機了。”聶薇解釋著。
“年輕人，醒一醒，有人接你來了。”警察彎下腰搖動著凌波的肩膀，可他嘴裡咕噥了一句側了個身繼續沉沉睡著。
“酒鬼。”聶薇恨恨地低聲罵了一句。
警察聽到了她的話，指著不遠處正在吵鬧的幾個人說，“那幾個也喝多了，他們一般是不鬧到酒醒是不肯罷休的，你這位同事不吵不鬧只是乖乖睡覺，酒風可比那幾位好多了，只是睡的地方不對，把人行道當家裡的床了。”他邊說邊扶凌波坐了起來，“年輕人，回家去睡吧。”
凌波半睜開醉眼指著警察含糊不清地說，“方.......總.......喝！看看......我們......北方人比你......南方......咋樣？”他搖晃著站了起來，可卻腳下發軟又坐了回去。
“看來你一個人是把他弄不到車上的，我幫你吧。”民警把凌波的一隻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將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方哥......我們繼續喝......”凌波腳步不穩地被拖著向前走，看著他的模樣聶薇真的想踹他一腳，可這裡是派出所，她現在的身份也還只是一位同事，這股怒氣她只得忍著。
“這是你同事的包，手機也在裡邊，要不要看少了什麼？”一位年輕的警察將凌波的皮包遞給聶薇。
聶薇才不在乎凌波丟了什麼，更希望他損失慘重看能不能長點記性以後別再喝成這樣，“不用看，謝謝了。”她接過皮包忙向已經扶著凌波走出門外的警察追過去。
“太麻煩您了。”聶薇感激地對將凌波扶到車裡的警察說。
“我們倒是不麻煩，但真的要感謝打110報警的那幾位路人，雖然Z市晚上氣溫也不低，可睡在人行道上也不行，你這位同事喝成這樣誰知道會不會再亂跑，被車撞了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能不能告訴我那幾位路人的聯絡方式，我讓同事明天酒醒後好好去謝謝人家。”聶薇問。
“他們沒有留聯絡方式，我們每天都遇到這些做好事不留名的市民，心裡感謝他們就可以了。”警察說。
“嗯。”聶薇點點頭。
“其實和他一起喝酒的人也有責任，怎麼能將喝醉的人扔下不管不顧呢？這真要出了事他們也有連帶責任。”
“是啊，他們也太不負責了。”聶薇點點頭說。
“女孩子一個人喝多了危險，但男人喝醉也未必安全，新聞上不是也有過報道嗎......”警察的臉紅了一下沒再說出來，但聶薇明白了他的意思，男性喝醉後被猥褻的事件她也在新聞裡看到過，那畫面只是想一下都不堪入目，“我.......我會提醒他的。”她覺得自己的臉紅到腳底了。
“讓他以後別喝成這樣了，今天幸好你過來接，真要在我們派出所的椅子上睡一夜估計他腰要疼個好幾天。”警察笑著說，“快送他回去吧，已經不早了。”
“謝謝你們了。”聶薇說完拉開車門坐了上去，發動汽車慢慢開出了派出所。
中年警察返回警務室另一位年輕警察問，“那個女生還真是好心，大半夜的來接男同事？”
“什麼同事，兩個人一看就配一臉，那肯定是女朋友啊。”中年警察肯定地說。
“真要能有這樣的美女來接，我願意在大路上躺三天。”年輕民警開著玩笑。
“想什麼呢，也不看看那男人長什麼樣，你這樣的就看垃圾桶要不要你。”中年警察伸了手指在年輕人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別想什麼美女了。”他指著還在吵鬧的幾個醉漢說，“還是先讓這幾位安靜下來吧。”說著對那幾個醉漢大喊著，“快打電話讓家裡人來接你們！”
“喝.......”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凌波嘴裡還在嘟囔著，“一醉方休！”
“閉嘴。”聶薇扭頭嫌惡地看著他，“睡在大路上你不覺得丟人嗎？”
凌波好像聽明白了她的話，竟然回應著，“不丟人，北方漢子......要喝.......”
“喝酒你是有膽氣的北方漢子，對我你怎麼.......”想起往事她沒說下去，和一個醉漢有什麼可理論的。
從派出所開車到凌波家需要半個多小時，聶薇也是第一次體驗到送一個醉漢回家是多麼的艱辛，醉酒後的凌波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雖然繫著安全帶，但每次車輛轉彎和剎車時如果她不伸手去拽去擋，他的身體不是前傾就是腦袋撞到車窗上，或是向著她的駕駛位就倒過來了，撞得她差點和一個前車追尾，所以她必須將車開得儘可能慢一點，結果就是三十分鐘後她才開出一半的路程。
剛駛過一個十字路口凌波皮包裡的手機響了，打了一個右轉靠邊停下車取出他的手機，電話是他父親打來的，手機顯示有二十多次未接來電，他父親此時應該已經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