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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調查組達成統一後聶薇重新回到了會議室，這時凌波和李曉蕾的衣服都換了新的，所有人都還在，只有那個尹嬌嬌不見了，“尹經理呢？”她問。
“嬌嬌說有事出去一趟。”莫北方說。
聶薇將調查組的意見對在場的人進行了傳達，其他人都沒有異議，只有李曉蕾聽到這兩天不能回家，顯得有點張慌失措，“我......我頭疼，我想回家。”她捧著腦袋說。
“李曉蕾，不讓你回家並不是想拘禁你，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們也不放心讓你回家，如果你頭實在痛得厲害，我派車送你去醫院，你住醫院也可以，調查組會去醫院找你瞭解情況的。”她看著凌波問，“凌組長，你這兩天住酒店可以嗎？”
“嗯，我隨便在哪都可以。”凌波點點頭，他內心其實並不想接受公司進行內部調查，仍想要報警，可再看看李曉蕾要死要活的樣子他又忍住了。
“那......那我也住酒店吧。”李曉蕾也同意了。
“那好，我們先吃飯，吃完飯所有人寫說明材料，寫完後凌組長和李曉蕾回酒店休息，其他人可以回家，明天除凌組長和李曉蕾外，其他人正常上班，但要接受公司調查組的隨時召喚，我再囑咐一句，別和公司今天不在場的任何人討論這件事。”聶薇又鄭重交代了一遍，她又安排莫北方訂了外賣和今天晚上要住的酒店，指定了一個未婚的女職員這兩天陪伴李曉蕾，由莫北方陪凌波。
在等外賣的過程中整個會議室是安靜的，李曉蕾也停止哭泣埋頭在桌子上趴著，其他人也不敢在聶薇面前交談，這時凌波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沉寂，“是不是嬌嬌？”莫北方問。
“是我爸。”凌波苦笑了一下說，父親還在等他回去吃飯，本以為今天會回去得早一點，沒想到竟然是有家不能回了，“爸！”他走到窗邊接通了手機，“我有個緊急出差任務，今天晚上就要走，因為忙著整理材料和訂機票，忘記通知你了，你吃了飯早點休息吧。”
所有人都在靜靜地聽著他和父親的對話，包括李曉蕾也抬起頭呆呆看著他，“嗯......我不會忘了吃飯的......什麼時候能回來還不知道......到了那裡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一個人也好好吃飯，別忘了吃藥。”聶薇看著他立於窗前的身影，心裡一陣酸澀。
點的外賣到了，李曉蕾和陪伴她的女職員一起在會議室吃飯，其他人都各自回了工位，因為調查組的人在自己辦公室，聶薇只得了拿了盒飯去茶間吃。
“我現在看那個李曉蕾完全就是個狐狸精，要不我這麼意志堅定的人怎麼就會被她迷住了呢？”今天的事一點也沒影響莫北方的胃口，他一邊大口吃飯，一邊自我懺悔，“波哥，你放心，有我在沒人整得倒你！”他伸出手想去拍凌波的肩膀，卻發現他埋頭趴在桌子上，盒飯是一口沒動，“你快點吃啊，一會兒涼了。”他催促著。
“老莫......”凌波從桌子上抬起頭，莫北方這才發現他臉色慘白，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著。
“你怎麼了？”莫北方被他的樣子嚇得差點讓一口飯噎住。
“老莫......我胃疼。”這是凌波近三十年來第一次感受來自身體的劇痛，他也不知怎麼形容這種痛，就像有人在向他的腹部一刀刀地刺著，他痛得頭暈目眩，全身都像在被抽筋剝骨。
莫北方也顧不得吃飯了，“我打120。”他拿起了手機。
凌波壓下他的手，“我不去醫院。”
“你是不是心肌梗死？這病可不能耽誤。”莫北方按了一下凌波的前胸，他的衣服都溼透了。
“心臟如果不跳我怎麼能和你說話？”凌波笑了一下，但笑容扭曲了，“我沒事，你幫我去買幾粒去痛片 。”他說。
“你都疼成這樣了，不去醫院怎麼行？”莫北方焦急地站起來撓著頭。
“別大聲。”凌波伸手將他拉著坐下來，“一會就要寫說明材料了，我不能離開。”
“都這樣了還寫什麼材料，命不要了？”莫北方說。
“不想看我死......就快去買藥！”凌波用手指著門口，尹嬌嬌指責李曉蕾出售同情，他不能被反駁回來，現在即便死，他也要死在這裡。
“好......我去。”莫北方拗不過他，只得出發，“老天你可千萬別下雪，可不能讓我波哥無處申冤！”他嘀咕著快步走了出去，心裡還想著這件事怎麼就偏巧和六月撞一起了呢。
聶薇根本沒心情吃飯，拿起幾乎未動的餐盒準備扔到衛生間，卻看到茶褐色的地磚上有個東西在一閃一閃地發亮，她蹲下去伸手撿了起來，是一粒紐扣，是男性襯衣的紐扣，她半蹲著又四下尋找，在一個桌腿旁又找到一個，她站起來將兩粒紐扣揣進褲兜走了出來。
扔了垃圾回來她看到凌波一動不動在桌子上趴著，旁邊放著的盒飯看起來也一口未動，“你的心可真大，現在還能睡得著？快點吃了飯去會議室寫說明材料。”她站下來對他說。
凌波聽到了聶薇的話，但不想被她看出來他此時正痛不欲生，想用裝睡矇混過去，沒想到她竟沒有放棄，在他肩上推了一下催促著，“快起來吃飯，別耽誤時間。”
“知道了。”他只得直起身子坐了起來，但並沒有抬頭，只是將一旁的盒飯拿過來開啟，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菜準備送到嘴邊，可那柄好像插進胃裡的刀突然又拔了出來，疼得他身體抖了一下，喉嚨裡發出一聲呻吟，手中的筷子掉了下去，他蜷縮著身體又趴在了桌子上。
聶薇這才發現了他的異常，“你怎麼了？”
“胃有點痛。”凌波忍過這波劇痛抬起頭說。
他哪是有點痛，嘴唇都因為疼痛咬破出了血，剛換的襯衣已經溼透了，但仍有汗珠從他的髮間向下滴落著，“莫北方呢？”她問。
“幫......幫我去買止痛片了。”凌波痛得說話時腮幫子都在發顫。
“疼成這樣止痛片能有效果嗎？讓他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聶薇說。
“不用去醫院。”凌波感覺眼前發黑，他體會到痛得快要昏死過去是什麼感受了，他現在就處於這樣一個狀態，可一會兒還要說明材料，他絕對不能暈過去的，不能被別人誤解他借病逃避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