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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章 狹路相逢,毒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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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盡心思下山,不出一日就回谷,空氣中都瀰漫著詭異。

“說實話,又在山下闖了什麼禍事被大師兄趕回來了?”藥王一邊吃著桂花糕一邊喝著小七烹的茶:“別說擔心我的那一套,你覺得我會信?就衝你這桂花糕,還有這梅花雪水煮的茶,家底都掏出來了,禍事等級可不低啊!”藥王對這關門弟子是瞭如指掌,疼愛有加。

“師父!”突然有點後悔把人引上山:“我開始動手了!”

一絲精光從藥王眼中閃過:“四年前,你讓大師兄下山開藥王堂,二師兄開牡丹亭,三師兄開彩鳳樓時就已經盤算好了,等到今日才動手,我想知道為什麼?”

“十二年,我答應了我娘,在君山十二年才可以下山,昨日是我爹孃的祭日!”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師父。

“都這麼久了嗎?司徒遙!”

已經很久都沒人叫這個名字了,恍若隔世一般,司徒府裡孃親的溫柔細語,父親的寵溺疼愛,兄長的呵護照顧,嫂嫂的親暱陪伴,眼淚已經不知不覺奪眶而出,“師父,對不起,我忘不掉!”

藥王又怎會不知她的苦,夜夜噩夢,永遠都是喊著親人的名字醒來,日常的小七有多頑劣淘氣,晚上的司徒遙就有多無助傷心……

“除了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知道你的身份和想法外,小六知道嗎?”

“不知道。”

“希望為師幫你做什麼?”

“拖延解毒”

“好,要有後遺症嗎?”

“嗯?可以有嗎?”

“你想有就可以有!”

“那可以讓他不能人事,斷子絕孫嗎?”

“咳咳,小七,你是女孩子。”

“您都沒把我當女孩養!”

“人什麼時候會到?”

“不會超過明日晌午。”

“那讓為師好好睡上一覺,最近手有點抖,眼有點瞎,這施金針怕是會失了手法力道。”

“那你還是別睡了,手抖點好!我再幫你沏壺好茶。”

“呵呵,真是劣徒!”

慕容白領旨後,即刻領了自己的親信帶著慕容清,隨梁沐澤連夜趕往藥王谷。因途中下雨,整個君山煙霧繚繞,仿若仙境。美是美,卻無疑增加了上山的難度,等一眾到達時,正是晌午。

江少宇一襲白衣正羸弱的坐在屋裡吹著藥,一臉的生無可戀,鬼知道他這碗藥是熱了多少回,一上午冷了熱,熱了吹,來來回回,他嘴都吹麻了,人也是真沒勁了。早知道就應該相信小七,睡飽了才出來。

“江少宇”

慕容白一眼就認出了屋中之人,剛要發問,江少宇就已經一副哭腔的抱住了梁沐澤:“大師兄,你怎麼上山了?莫非你知道昨晚我受了好大的驚嚇,心悸又犯了,你摸摸,我感覺我要死了,我還這麼年輕……嗚,還沒娶妻生子……嗚,我不要英年早逝……”

梁沐澤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配合著:“三殿下,讓你見笑了,這是我的六師弟,從小就有心悸胸悶的毛病,才被家人送上山調養,怕是昨日貪玩溜下山,被什麼嚇著了,才這麼胡言亂語。”說完就真的認真的搭起脈來,又聞了聞那碗都快糊了的藥:“嗯,此藥甚好,想必是師父親配的方子,六師弟快快喝下,切莫耽誤了藥效!”

“呃……好苦……”江少宇腸子都快晦青了。千算萬算,忘記了大師兄有多腹黑。

“良藥苦口”

在眾目睽睽之下,只得梗著脖子將藥喝下。

“師父呢?三殿下此次前來是帶二殿下解毒的,你快去請師父,莫讓殿下久等。”

“二殿下是中毒嗎?天啊!我還以為是妖怪變身,都快嚇死了。”

“你說誰妖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慕容白,你還不將他拿下,昨日在場的一個也別想跑。都有下毒害我之嫌疑,既然是藥王弟子,理因精通藥理,更是難脫罪責!”慕容清被擔架抬了進來,看到江少宇的那一刻,整個人都狂躁到了極點。

“大師兄,這毒好厲害啊!你說和天蓬元帥是不是一模一樣?”雖然很想憋住不笑,但是他就是來看熱鬧的不是,這副模樣真的是看一次笑一次,真的太像豬八戒了,和書中描繪的簡直一模一樣。小師妹不愧為下毒天才!但是這豬腦子似乎沒有想象中的笨。

“師弟,你昨日也在現場嗎?竟是這般胡鬧,等會師父定會重重罰你!”梁沐澤隨機打圓場:“二殿下,三殿下,其中必有什麼誤會,六弟身弱,只跟師父學習內功心法做調理,至於醫術藥理,由於頑劣,竟是一竅不通,讓二位殿下見笑了。”

“師兄,我胸口疼。他說要抓我……嗚……明明是他強取豪奪……”他真的要憋不住笑場了,還是按原定計劃暈倒吧。想到就做到,隨即他二眼一黑,借勢就倒在了梁沐澤的懷裡。

“是誰說要抓我徒弟啊?”藥王捋著他的長鬚從內堂走出來,掃了一眼慕容清,嘴角不由的抽了抽:“既然懷疑我藥王谷的人?這副尊容只是有礙觀瞻,並不傷及性命,那便不用醫治了,好走,不送!”

“在下慕容白,見過藥王前輩,剛剛是我二哥因中毒不適,才過於狂悖,故多有得罪請見諒!”慕容白邊作揖邊讓手下將禮物一一呈上:“這是父王讓我備下的薄禮,均是一些比較少見的藥材,還望藥王前輩笑納!”

“三殿下,竟然稱這千年雪蓮,萬年龜膽為少見藥材,可見殿下所見稀有之物該有多稀有了。”藥王瞟了一眼滿屋的厚禮,淡淡的說道。

“前輩取笑了,這些藥材與我等不懂醫術之人只能說少見,而到醫術精湛,有好生之德的人手中,才可稱稀世之寶!”

“哦!三殿下竟有如此見解,實屬難得!”這馬屁拍的立馬讓藥王對他生出幾分欣賞來。

“藥王前輩,還請幫我快快診治,是我口出狂言,多有得罪了!”慕容清收斂起所有戾氣,他看著自己腫脹的全身,想起藥王的話,他可是要當太子的人,豈能如此模樣一生?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呃,剛剛二殿下不是懷疑我六徒弟下毒嗎?”

“都是誤會,還請藥王海涵見諒。”

“沐澤,扶你師弟進內室好好休息,讓小七過來幫為師辨毒!”

小七依舊是一身青衣,淡淡的容顏很好的隱藏在帷帽之內,但婀娜多姿的身段不難讓人浮想聯翩。蔥白小手清涼的搭在慕容清的手腕上時,慕容白都能明顯感覺到慕容清眼底的猥褻和慾望。

“多有得罪,二殿下”不顧慕容清的驚呼,小七取下頭上的銀簪就扎進了慕容清的手指中,在慕容清哭天喊地的哀嚎中,擠出幾滴血。接著捋起袖子就是一陣用力的揉捏,然後很認真的假裝觀看傷口的變化,只見胳膊比剛來時又粗大了一倍。她煞有其事的端詳了一番後,又用擠出來的血餵了喂她的大青蟲,才緩緩開口道:“師父,此毒頗為複雜,用的都是毒蟲蛇蠍的毒液,同時採用了河豚毒來中和毒性,所以才會腫脹無比而又不傷及性命。毒蟲蛇蠍我都能知道是什麼品種,唯獨這河豚品類太多,師父,徒弟見識甚少,不知是何種類!”

藥王和梁沐澤看著她一陣折騰,只差沒驚掉下巴,心底都對這個二殿下萌生了可憐,按小七這意思,是要慢慢試,慢慢解,不把河豚玩個遍,這個慕容清怕是一時半刻好不了了!

“嗯,二殿下,事先說好,我只能盡其所能先試毒再解毒,如果你有任何不願意,那就另請高明!”徒弟看中的藥人,想方設法也得留下來,但為了降低事故風險,該說明的情況還是需說清楚的,其餘的二殿下就自求多福吧!

“晚輩自然是願意的,有勞藥王前輩了!”此時的慕容清不忍則亂大謀,只能伏低做小。

“那就請三殿下配合我,把京都城內所有的河豚都找到山谷來。”

“晚輩一定盡力而為!”慕容白從小七出來就一直看著她,一種特有的熟悉感讓他從心底深處生出疑慮,她是誰?藥王的女弟子?當年所有的訊息不都顯示遙兒上山二年後就失足掉下山崖摔死了嗎?藥王何時又多出一個女弟子?“晚輩還有一事相求,十二年前我有一故人被藥王收為徒弟,但很不幸二年後傳來訊息說她不幸夭折,我很想去拜祭一下故人!”

“你可說的是司徒遙?”

此名一出,在場的人皆是一驚,特別是慕容清,整個人都呆住了,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她就葬在後山竹林裡,真是個可憐的孩子,竟然還有人記得她!有空叫小七陪你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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