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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蓮生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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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一山名為"絕跡山",山有一崖名為"絕跡崖"。崖高數千丈,深不見底。崖上豎冰厚達百丈,寸草不生。殊不知,那世人眼中的死亡之地,崖下卻是一風景絕美、靈氣濃郁的世外桃源。

傳說,上古時候,王母舉行瑤池宴會,於醺醺然時,誤將碧蓮酒傾灑在凡間一荒島內。酒入凡塵綠雨降,化作清湖碧萬頃。

碧湖茫茫無邊際,綠水四溢成溪流,溪流幾乎遍佈荒島平原,肥沃了貧瘠的土地,孕育了眾多生靈。

碧湖形成剎那,一朵墨綠蓮花悄然盛開,在湖中央搖曳生姿,宛若恬然安睡的綠裙少女,嬌俏可愛。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千千萬年過去,荒島內,卻像是被定格了時光,一切都美好得恰如初見。

碧湖依舊綠得澄澈,宛若鑲嵌在島上的一整塊翡翠。湖中生靈無數,在水中追逐嬉鬧,繞著碧蓮轉圈兒,一派生機氣象。

碧湖旁,翠竹挺拔,綠樹成蔭;楊柳依依,婀娜多姿。細細的藤蔓,繞著樹幹,爬了一圈又一圈,從枝杈上垂下來,迎風飄揚。陽光斜斜照入林間,灑下碎鑽點點,金光爍爍,照亮了樹下土地。只見,樹下淺淺地鋪了一層落葉,落葉歸根碾成泥,來年再長新芽。

立春時節,微風和煦,拂過湖面,吹皺一湖碧水。天上雲,地上樹,全都倒映在了湖裡,湖中自有天地。

蜻蜓點水,湖面泛起漣漪圈圈。鳥兒歡唱,喜鵲百靈排排站;麋鹿歇息,綠蔭底下好乘涼。

“暮暮,"一條通體銀白,有著金色紋路的銀魚躍出水面,"你說,都千萬年過去了,這湖中央的蓮花怎麼依舊毫無動靜呢?"

"不知道。"一隻沙歐躺在湖中心的一顆大石頭上曬太陽,回答的聲音也是懶洋洋的,昏昏欲睡。

"哼!”銀魚玉濼狠狠一甩尾,瞬間把暮暮澆了個透心涼。

“啊!!!你幹什麼!臭玉濼,你弄溼我的羽毛了。"暮暮因為那突如其來的湖水,驚叫出聲,震飛鳥兒無數。

“整天曬太陽,遲早曬黑你!”玉濼依然因為暮暮敷衍的回答而生氣,心裡可委屈了,明明剛剛確定戀人關係,就不能多關心一下自己嗎?

“好啦,別生氣了,大好時光,我曬太陽,你泡澡,多好啊。至於那朵蓮花,老樹爺爺也說了,她生機充沛,只是在睡覺而已,等她想醒的時候,自然會醒來的。”

暮薯抖了抖翅膀,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樣子,重新躺下,還發出了舒服的呻吟聲。

"你……"玉濼看到暮暮這態度,氣得魚鱗都炸起來了,正想如往常一般,繼續說些什麼。

突然,一股蓮花香撲鼻而來,越來越沙濃郁,逐漸充斥整個島屹。

玉濼和暮暮一同望向湖中心,只見那睡蓮忽然光芒大盛,化作了一紫衣女子,笑容恬淡,氣質出塵。

她踏水而行,緩緩走到玉濼身邊,笑著回答說:“不要生氣了,謝謝你的關心,其實我一直都是有意識的,這裡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

“啊!那你一動不動千萬年,不跟我們交流,不會寂寞嗎?”玉濼難以置信,如果暮暮一個時辰不理自己,自己可能就會無聊得發瘋了!

紫蓮笑了笑,回答說:“不會呀!四季輪換,四時之景,各有千秋。我獨愛捕捉天地間那微妙的變化,變動之間,自有玄奧之美感。天穹遼闊,時而白雲悠悠,時而陰雲密佈;天際的日月,時隱時現,不停地變換著方位;花開又花落,來年蝴蝶又停花蕊上;即使是那水草,今天也總會不同於昨天。”

“我們的很多同伴,都離開這山谷去外面探索新世界,大部分都選擇留在外面,他們說外面繁榮熱鬧,不願意再回來受清冷的苦。難道你就不好奇,不想出谷去看看外邊的天地嗎?”玉濼忍不住問道。畢竟,現在留在山谷裡的生靈,包括他們都是已經去過外面了。因為種種原因,選擇回到山谷,雖然不後悔,但對外面,偶爾還是會懷念的,也曾想過,如果當初留在了外面,會不會有不同的生活?

“你不出去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去看看嗎?”暮暮也忍不住詢問。

“各有各的活法,不分優劣,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選擇,”紫蓮依舊笑得平淡,只是語氣堅定地回答道,“吾心自有天地寬!”

風聽完這個故事,問女孩子:“怎麼都沒有故事情節的呀?所以你當初是怎麼想的呀?”

“一定非要曲曲折折,跌宕起伏才可以稱作故事嗎?我們生活著的每一秒,每一分都是一個故事啊!當時也只是靈光一閃,就想到了,也許是我想做一個像紫蓮一般淡泊的女子,不求走得多高多遠,只求不辜負身邊一點一滴。

我欲擁抱星辰大海。但好像,不知何時起,我已經失去了尋找美的能力。再也不曾仰望天空,看那白白的雲朵,被風仙子揉成何種形狀,是賓士的駿馬?是騰飛的歸雁?是燦爛的笑顏?我好像,失去了兒時一瞥的驚奇幻想,曾經足以讓我歡呼雀躍的雲圖,再也不曾在平靜的心湖掀起微瀾,只道是不值一提的尋常。不停地懷念過去,兒時記憶中的銀河,恰似一匹巨大的無瑕白練貫穿天際,震撼心魂。也許是記憶太美,後來的天空卻吝嗇地不肯再讓我一睹銀河風采,每一次仰望夜幕,能艱難地找到散落的幾顆星子,都是幸運,更別說銀河了,一次又一次失望不已,漸漸地,不再仰望。

我憧憬著遠方的詩意,但不知何時起,我已經忘了發現身邊生活的美。”

“那你現在呢?有重新仰望星空,尋找銀河了嗎?”

“你猜?”女孩子調皮一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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