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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畢業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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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葉將那本冊子從地上撿了起來。

是初中的畢業冊。

絢麗多彩,多像那時候的他們。

凌葉將冊子擦了擦,依然塞回了最高處的角落裡。

因為用不上,所以它在最高處,因為不願看,所以它在角落中。

她停下了忙碌的手,坐回了椅子中。

之所以說多像那時候的他們,而不是我們,是因為從始至終,絢麗多彩的只有他們。

而凌葉,也算得上是主角,只是這個主角,是黑色喜劇中的。

當開學第一天,她坐在那個教室裡時,這場劇便拉開了帷幕。

剛步入青春期,又才大病初癒,她的樣貌可以稱得上醜陋:一張大餅臉上紅色的青春痘佔領了大部分地盤,白色的膿頭錯落分佈在其中,連累僅剩的幾塊好皮也是又紅又腫。胖胖的胳膊上也有很多小紅疙瘩,後背半透的校服遮擋不住她因為發育穿上的貼身衣物。

當她變成這樣,卻還保留著從前的習慣昂首挺胸走路時,似乎一下便成了原罪,成為青春期男生們的消遣物件。

以李遠昊為首的男生們,將她的醜陋當做笑料,將她試圖和同伴綁在一起當做笑話。

“凌葉是你老婆,去吧。”眼前浮現出李遠昊的身影,他將一個瘦小的男生用力推向了凌葉。

他們就是這樣,覺得這是在玩笑,而當有人將玩笑當真後再傳播出去時,便成了足以摧毀一個人的謠言。

瘦小的男生伴隨著笑聲重重砸在凌葉的腦袋上,他觸了電一樣立馬按著她的桌子起來,轉頭跟李遠昊吵了起來。

課間就這麼十分鐘,能睡上一覺就可以讓下節課不那麼困。凌葉被推過來的男生砸醒,昏昏欲睡的腦袋彷彿更加沉重,她很想爬起來罵他們兩句,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更加過分呢?而且下節課不上數學,總該得認真聽的。凌葉趴在自己的臂彎裡,努力勸慰自己別去計較,兩行清淚早已無聲滾落在了桌上。

凌葉是個聰慧的女孩,這點在她睡了一星期覺,而考試成績是76分時得到了班主任兼數學老師的認可。這位老師信奉用離開課本講例題的方式上課,她對凌葉唯一一次耐心就是在她考76分這次勸說她努力,而在第二次考試凌葉考26分時,這份耐心就被耗盡,她無數次在課堂上點凌葉的名,看見凌葉打瞌睡就叫她去教室後面站著。凌葉貼著牆,一抬腿就能掃到旁邊的掃把拖把和垃圾桶。

凌葉雖聰慧,那時候也不過14歲,她不明白李遠昊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大家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同學,而且因為家住在同一棟樓,他們間的關係原本比其他同學密切。李遠昊比她大一個月,這層樓的小孩們又都是獨生子女,從小一起玩耍的關係讓她覺得李遠昊是個很可愛的大哥哥,在這情竇初開的青春期,她喜歡李遠昊似乎也是那麼理所當然。

只是青澀的情誼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他的所作所為打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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